他是說，秦翀外遇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絕對不可能。

　　劉明姍想過無數個被提離婚的理由，從沒想到過這一點上。

　　她，名校畢業，在校期間蟬聯系花，追求者無數；畢業后入職場，短短幾年身價增倍無數，堪稱業界神話。

　　這個言律一定是搞錯了，就算他親見很多這類的事情，也不能一概而論。

　　畢竟，凡事都有例外。

　　只是他這會一副敲定的表情，讓人看起來有些不爽。因為，不是所有人的人生都是千篇一律。

　　“你結婚了么？”劉明姍淡淡的問。

　　“離了。”言律也淡淡的答，還不忘捎上一口沙拉。

　　“那你也是因為外邊有人？”

　　“那倒不是。”

　　“你看，你剛剛不是說，離婚一般都是男的外邊有人么。”劉明姍嘴角一抬，本想尋個特例出來，原來特例就坐在對面。

　　“我不一般唄。”言律跟事不關己似的，從容淡定，“我剛才明明說的是，一般男的提離婚都是外邊有人。你聽的都哪是哪啊。”

　　聽他這么一糾正，確實有很大差別。劉明姍揉了揉額頭，可能是自己太累了，理解能力都出了問題。

　　“是你老婆提的離婚？”她問。

　　“那是前妻。”言律見狀遞過來一只酒杯，轉了話題，“覺得壓力大的話，可以喝兩口。”

　　一個離婚律師，居然也離婚了。也不知道這算是個正例還是反例。

　　“你們的孩子呢？”

　　“沒孩子。”

　　劉明姍露出略顯驚訝的表情，語氣變輕，“啊，你沒孩子！你這么大歲數沒孩子，難怪人家跟你提離婚。”

　　“想什么呢？”言律發現了她怪異的表情，急忙解釋，“我們是沒要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我有問題。”

　　否定三聯，難道不是傳說中的間接肯定么？

　　“能問一下，人家為什么跟你提離婚么？”

　　“我忙，忘過一次她生日，牙膏喜歡從中間擠……”

　　他這是集中了剛才提到的諸多問題啊，可不是說一般類似問題最終都離不成么？

　　“就這些？”劉明姍疑惑。

　　“還有個最主要的問題，”言律眼里閃過一瞬悲哀，“她遇到了個能陪她，能記住她生日，牙膏讓從哪擠從哪擠的人。”

　　繞了這么大半天，原來是他前妻外遇了。怪可憐的，難怪他總覺得凡但有人提分手，那必然是有外遇。

　　“你們，是怎么認識的。”劉明姍傾斜了手中的酒杯。

　　言律見狀，把紅酒緩緩的倒進她的杯里，“一次朋友聚會認識的。”

　　“她和那個人呢？”劉明姍省略了“外遇”、“新男友”、“情敵”等一系列敏感詞，覺著他應該能聽懂。

　　“巧了，他們也是朋友聚會認識的。”言律微微一笑，卻并不開心。

　　朋友聚會對婚姻的威脅性這么大么，秦翀他，這些年一直持家帶娃，從沒參加過這種聚會，應該不會是這種情況。可真讓人想不明白，他為什么堅決離婚，還弄出這么多花樣。

　　還有，這位言律師的前妻，沒有家庭要照顧或者沒什么事業要忙么？

　　“她是做什么的？”劉明姍問。

　　好奇心這東西，只要燃起來，就很難平復。最主要的是，一個離婚律師的離婚經歷，會讓一個即將離婚的人更感興趣。

　　“她，什么都不做。大學畢業就跟我結婚了，一直到離婚。”言律眼神游離到窗外，瞇眼看向閃耀的夜景，“一轉眼都三年多了。”

　　才在一起三年多？劉明姍一時間算不明白這個賬，“畢業就跟你結婚了，在一起三年多。她，才二十多歲？”

　　“對。她剛上大四的時候我們認識的，我比她大很多，今年36。”言律倒是不避諱年齡差這個問題。

　　那確實不年輕了，劉明姍偷掃了一眼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兩張臉，這個人大她4歲，臉上雖然有些許歲月的痕跡，長的也不算很著急。

　　他臉頰的輪廓帶了點微醺的時候，倒是很有成熟通透的魅力。

　　人總是用時間去成長，用經歷去成熟。過程中每次痛苦的記憶，都會在瞳孔里留下烙印，讓目光逐漸深邃。

　　這就是老男人總能被小姑娘喜歡的原因吧。

　　“你問了我半天，自己的事弄明白了么？”言律轉頭看了過來。

　　劉明姍竟被他看的有些心虛，才發現，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聊，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沒捋明白，居然有閑心看別人熱鬧。

　　“我就是想，了解下離婚律師的離婚經歷。”劉明姍沖言律舉杯，實話實說。

　　忽然，手機鈴聲。這么晚了還有信息，通常是公司有什么緊急事務要處理。

　　劉明姍急忙劃開屏幕，居然是秦翀的代理律師，催促她簽離婚協議，語氣還是半威脅。

　　看來，委托人給他的壓力挺大的，但不得不讓人肯定一下他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態度。

　　已經讓趙林去查這個律師，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有消息。

　　劉明姍抬頭看向言律，忽然想起來，眼前這個人應該會對同行有一定的了解。

　　“張風海律師，你認識么？”她問。

　　言律有些夸張的眨了下眼，忽然有精神似的，“不能說認識，應該說很熟。”

　　果然認識，還很熟！這個不靠譜的言律師，不會把她剛才精神崩潰的事說出去吧。

　　劉明姍忽然有些緊張。

　　“他可是我的師兄，”言律邊說，嘴角揚了一下，“他以前有個愿望，就是官司打贏我。”

　　“后來呢？”

　　“后來，就變成了不當我對手。”

　　他的意思就是說，這個張風海成了他手下敗將后，再也不敢跟他正面應戰了？

　　只是眼前這個人，雖然有那么多成熟魅力，卻總給劉明姍一種不務正業不靠譜的印象。

　　他能有自己說的那么厲害么？

　　照片的事情要不要咨詢一下這個言律，劉明姍話到嘴邊又咽下去，沒有出口。

　　忽然，又有電話打進來，是趙林。

　　“喂。”劉明姍接通。

　　電話另一頭，趙林洪亮的嗓音打破了暫時的安靜，似乎很滿意自己驚人的辦事效率。

　　“喂，劉總你還沒睡呢。你讓我查那個姓言的律師查到了，他在律師圈里人緣極差，向來不講情面還毒舌。連他老婆都受不了他，頭段時間跟一個小白臉跑了，還卷走了他的車和房子。”

　　劉明姍聽完，尷尬的對上言律的眼神。

　　發現他的目光已經聚焦在自己身上，臉上的表情逐漸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