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把老三拉到一個角落，看著場中，目光陰暗不定。
程處默一對四，雖然不落下風，但是他察覺到程處默有些束手束腳的，反而對方沒有什么顧忌，下手非常狠，這樣下去程處默必輸。
他明白程處默叫他不要插手的意思，這些人身份不凡，一旦周瑾動手，傷到他們，到時候就麻煩了。
即便傷不到他們，事后他們報復，周瑾也承受不了。
周瑾想到之前長孫沖不屑的眼神，拳頭緊握。
都是年輕人，誰還沒點脾氣？
但是一旦動手，長孫沖事后報復怎么辦？
他們這個小家根本抵抗不了一個國公公子的報復。
“大哥，我們就這么看著么？”老三看著周瑾的目光有些失望。
之前張氏偏心，他對周瑾非常不服氣，后來周瑾想辦法賺到錢，不僅讓一家人都能吃飽，還能經常吃到肉，他已經慢慢接受了這個哥哥。
只是少年心中的倔強，讓他一直沒有開口喊周瑾大哥。
而之前周瑾在程家的那一番話，讓他知道周瑾一直在為他打算。
老三雖然才十歲，但是很多道理他已經懂了。
后面他一直沒說話，就是因為心里內疚。
想到自己一直對周瑾的態度，他就覺得羞愧。
但是現在周瑾竟然看著程處默被打，而不幫忙，讓他非常失望。
他不懂周瑾的顧慮，但是他知道，程家每年都會送些錢糧給他們家，不然他們家也堅持不到現在。
所以他不能看著程處默被揍，而不幫忙。
周瑾有些難以抉擇，如果他孤身一人根本不會去想那么多。
但是他現在有這么多親人，由不得他任性。
貞觀年間雖然吏治清明，但是以長孫家的權勢，想要對付他們，非常容易，根本不會留下什么把柄。
“大哥，我不知道你在顧慮什么，但是我知道程家對我們家有恩，如果看著小公爺被打，就是忘恩負義，你要是怕了就放開我，我去。”老三說道。
周瑾渾身一振，他一直在顧慮長孫沖以后的報復，卻忽略了一件事。
如果程處默被打，他就這么看著，那么事后程家會怎么看他？
而且他不動手，長孫沖就不會報復他了么？
長孫沖今天明顯是來尋仇的，可見其非常記仇，睚眥必報。
自己和老三頂撞了他幾句，他萬一記仇了怎么辦？
所以他無論動不動手，都有可能被報復。
如果他不動手，就會惡了程家。
相反他要是動手，長孫沖報復的時候，程家也會幫他。
“你在這別亂動，我去幫忙。”周瑾交代一聲，沖了上去。
此時程處默已經落入了下風，長孫沖四人都有些武藝，加上他不敢下重手，身上不時的會挨上幾拳。
長孫沖見程處默露出了破綻，直接沖上去抱住了程處默的腰，讓他不能動彈。
“杜荷，快動手！”長孫沖吼道。
程處默掙扎了幾下發現掙不開，眼中露出一絲狠色，就準備對長孫沖下重手。
打到現在他也打出火氣來了。
然而此時正面兩人攻來，他只能用手防守。
程處默身后的杜荷見到這么好的機會，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一腳朝程處默身后踹去。
然而他剛抬起腳，還沒踹到程處默，就感到自己的衣領被人拉住了，使勁掙扎了一下，并沒有掙開。
杜荷扭過頭一看，發現是周瑾，喝道：“小子你想找死不成，快放開我！”
“人多欺負人少，你們也太不講武德了吧？”周瑾淡淡的說道。
杜荷一愣，很快明白了周瑾的意思，罵道：“老子又不是武人，講什么武德，你找死！”
說完，身子一扭，一拳朝周瑾砸來。
周瑾連忙松開杜荷，身體微微一側，躲開了拳頭，伸手抓住了杜荷的胳膊，笑道：“不如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沒必要打打殺殺的。”
杜荷使勁想要把手抽回去，發現周瑾力氣大的出奇，根本抽不回去。
周瑾感覺到杜荷使勁，手上稍微加了點力氣。
“嘶~”杜荷感覺胳膊好像要被捏碎了一樣，吸了一口冷氣，喝道：“小子，快松開我。”
周瑾沒有說話，眼睛看向了程處默。
雖然程處默被長孫沖抱住，不能動彈，但是手還是可以動的，那兩個人根本近不了身，程處默找到機會，膝蓋向上一頂，長孫沖吃痛之下，松開了程處默。
這時也打不起來了，之前四個他們都拿不下程處默，少了一個更沒希望了。
長孫沖緩過勁來，惡狠狠的看了周瑾一眼，說道：“我們走。”
“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程處默喝道。
“難不成你還想繼續打下去不成？”長孫沖問道。
程處默有些猶豫，就算有周瑾牽制一人，他要想拿下三人，也需要花點功夫。
主要是怕拳腳無眼，把對方傷的太重。
他們這個圈子有個潛規則，打架只能打個皮肉傷，要是下手太重，到時候家里就該插手了。
“這里打壞的東西，全部你陪，另外幫我們把賬了。”程處默說道。
長孫沖瞪了程處默一眼，然后看著周瑾，說道：“還不松開。”
周瑾沒有理會長孫沖，而是看向了程處默，看到程處默點了點頭，才松開了杜荷。
“哼！”長孫沖冷哼一聲，帶頭走了。
“小子，你給我等著。”
杜荷揉了揉發麻的胳膊，陰狠的看了周瑾一眼。
“你先下去吧。”
程處默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對著海月姑娘擺了擺手。
“是。”海月姑娘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兄弟，這次是我連累你了，我家在永平坊還有套宅子，你帶著家里面人搬去住吧，在長安城他們不敢亂來的。”程處默說道。
周瑾猶豫了一下問道：“小公爺…”
“不要叫我小公爺，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叫聲程兄。”程處默直接揮手打斷了周瑾的話。
現在他才算是真正認可了周瑾，把他當成了朋友。
他開始帶周瑾來平康坊，其實是他自己想來，之前因為惹禍，已經好幾天沒來了，反正程咬金只說讓他帶周瑾他們去吃點東西，又沒說去哪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