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電梯相遇的那次之后。
蘇傾再遇見沈浠白,是在她的工作室。
蘇傾在國外學的是珠寶設計。回來后蘇父就給她提供了資金。
至于工作室位置,則是讓她在南城隨便選。
剛好。
蘇傾選的地址,就是沈浠白所在的那層樓——上面。
當然。
是那晚過后,蘇傾專門找人查的。
休息廳。
“沈總,蘇小姐還在里面開會,麻煩您稍等。”
沈浠白一身黑色手工定制的商務西裝,雅致清雋的臉龐上,沒有明顯的情緒。
聽見助理說的話后。
沈浠白也只是溫聲道,“好。”
隨即,助理又拿了一杯水放在沈浠白前面。
做完這一切后,助理才進的辦公室。
沈浠白坐在外面等。整個人從容雅致,清雋的臉上不顯絲毫異色。
……
助理進辦公室之后。
原本他口中正在“開會”的蘇傾,正懶洋洋的畫著她的設計圖。
“蘇小姐,沈總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聞言。
蘇傾的眼神沒從自己的圖上移動分毫,一貫慵懶隨意的音,“讓他等著吧。”
“一個小時之后,再提醒我。”
蘇傾說完之后。
助理并沒有立刻應了下來,而是猶豫了一下才開口:
“沈總因為去年推出的一套人工智能系統火爆出圈,一躍成為商界新貴,各行業大佬都得給他幾分面子,就這么讓他在外面等……”
恐怕等不到十分鐘,外面那位就得走人。
蘇傾手下畫圖的動作頓了頓,想了下又開口,“那你半個小時后再提醒我。”
“……好的。”
……
真的等到半個小時后,助理再去請的沈浠白。
看見他依然還在休息廳等的時候。
助理壓下心底的驚訝,快速的走了過去,“沈總,抱歉讓您久等了,蘇小姐請您進去。”
“好。”
沈浠白站了起來。清雋雅致的面容上,如最初來時的沉靜淡漠,并沒有任何變化。
助理微微彎了彎腰,在前面帶路。
“沈總,這邊請。”
……
坐在辦公桌后的蘇傾,一看見站在門口的男人時。
頓時彎唇笑道,“等久了吧,臨時有個會議,一時不好離開。有什么事,我們坐下說?”
“不用,兩三分鐘就好。”
沈浠白淡淡的道。
他看著蘇傾的眼睛,做好了心理建設才強迫自己不移開,“我聽說,你要買樓下那層樓?”
看他不坐,蘇傾也并沒有強求。
“嗯?”
一身黑色吊帶裙的蘇傾,似妖似媚,眼底疑惑,“怎么了?”
沈浠白看著她眼底的不解。一時之間,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因為她善于戲弄人。
曾經的自己,就被她玩得很慘。
沈浠白眉眼微斂,淡淡的道,“下面那層樓,是我的公司。”
聞言。
蘇傾漂亮的眼眸微轉,攝人心魂。
她從辦公椅上起身,答非所問,“不錯啊,都開公司了,我就說你以后肯定會大有所為的……”
“租賃合約今年年底才到期。”
蘇傾已經走到了他面前,唇角牽笑,“你的意思是,讓我重新買在其他地方?”
不等他說話,蘇傾又補了一句,似乎是懊惱,“可是我工作室需要擴大范圍嘛。按理說,其他地方也不能不可以,但最方便的還是下面那一層了。”
“你知道的,我一向最懶了。”
蘇傾紅唇一張一合。熟悉的人,熟悉的聲音,好像從無數次的幻覺中來到了現實。
沈浠白緩了好一會兒神,才確認眼前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
“蘇傾,合約違約需要付違約金。”而且肯定不止一倍。
'我又不是賠不起'幾個字在口中繞了繞,蘇傾還是咽了下去,出口的話重新換了內容,“我之前也不知道下面是你的公司。”
“如果知道是你的公司,我肯定就不買了。”
“浠浠,你的面子我還是會給的。”
聽見蘇傾話音里的某個熟悉的稱呼。
沈浠白就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眼神驀地涼下了幾個度。
更是退后一步跟她拉開了距離。
“蘇小姐,這個稱呼不適合你。”
蘇傾笑。嬌而不媚,明艷動人。
他退一步,她進一步,“哪個稱呼?”
微微頓了頓,蘇傾像是才記起自己剛剛說了什么,隨即笑著重復了一遍。
“浠浠?”
不過轉瞬。
沈浠白眉眼間所有情緒收斂,淡淡的道,“沈浠白。我跟蘇小姐不熟。”
靜了靜。
蘇傾臉上的笑意散了些許。
沈浠白心頭不著痕跡的一緊,隨即又補了一句,“會讓人誤會。”
她最怕麻煩了。
安靜了好幾秒。
蘇傾就定定的看了沈浠白好幾秒。
就在沈浠白反思自己剛剛那句話是不是太過分,要不要道歉時。
蘇傾忽地輕嘆了聲。
“還是怪我?”
沈浠白心間一顫。看著蘇傾的一雙眼忽地移不開了,就像是定住了一般。
“你知道的,我以前太喜歡玩了一點,做事向來隨心所欲,不太能考慮到別人的感受。不是有句話說經歷過才懂得,我現在才知道我之前做的事情,有多傷人。”
“但我現在不會了,你能再信我一次嗎?”
蘇傾屬于明艷張揚型的大美人。難得服軟的時候,能軟到人心尖上。
隨著她的話音一落。
沈浠白眼睫就顫了顫。微垂的長睫投下來,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又在騙他。
但她讓他信她。
過去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奉若神明。
過了好半晌。
沈浠白才低低的說了幾個字,“最后一次。”
他信她。
最后一次。
蘇傾勾了勾唇,笑了。
而后突然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要不然我怎么還是對你念念不忘呢。”
嘖。
真好騙。
“嗯?”
沈浠心底驀地一顫,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又或許是下意識的,不敢朝那個方向去想。
念念不忘么……
對他?
怎么可能?
沈浠白想也沒想的就否認了。
蘇傾沒解釋,重新坐回了辦公椅,“如果下面是你的公司,那我就暫時不擴展工作室了。不過。”
蘇傾這才對上男人的眼睛,“我的損失,你要怎么補償給我?”
沈浠白看著她,一如既往的不講道理。
“蘇傾。”
他叫她的名字,“是你想違約。”
如果走法律,他不一定會贏,最大概率就是他會得到賠償。但公司地址會搬。
蘇傾笑,嗓音漫不經心,“我想違約,然后呢?”
聞言。
沈浠白看著她不達眼底的笑,明顯是在告訴他——即便她想違約,那又怎樣呢?
靜了靜。
沈浠白清雋的眉眼微斂,淡淡的道,“你想要什么補償?”
從他第一次聽見“蘇傾”這個名字,再到認識她,她好像從來都沒缺過什么。錢有,身邊的人也從來沒有斷過。
蘇傾漫不經心的笑了笑,“上次你不肯給我你的聯系方式,現在可以了嗎?”
沈浠白眼底微怔,不過轉瞬即逝。似乎是不確定,他又重新問了一次,“就這個?”
“就這個。”
“沒變。”
沈浠白淡淡的道。
“嗯?”
望見女人眼底的疑惑,沈浠白眉眼微微斂了斂,隨后才報出了一串數字。
蘇傾沒什么印象,但還是存上了。
手機沒入掌心。
蘇傾抬眼看他,“關于選址的問題我先讓他們暫停,有時間一起吃頓飯吧。”
沈浠白沒應,“我先走了。”
他說完之后,也克制著自己,沒去看蘇傾臉上的表情。
沈浠白剛走到門口的時候。
坐在辦公椅上的蘇傾就叫住了他。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