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打不過就跑
“呸!”
耿火火在許慶面前的時候偶爾還有些淑女模樣,一見到薛蟠自然氣不打一處來,不止是因?yàn)樵谌氤堑臅r候,這廝瞎了眼,還有這時候的不恭。
她當(dāng)即啐了一口,使得薛蟠臉上到處都是唾沫星子。
“不知好歹!”薛蟠本想口花花幾句,那能料到耿火火會吐了自己一臉唾沫,立刻就怒了,嚷道,“不管你是誰,今兒到賈府門前耍橫,都要跪下?!?p> 薛蟠這人,雖為人粗鄙,但也是個要面子的人,自然不肯當(dāng)街毆打小娘子,這就要支使著小廝們動手。
“薛大爺,且慢。”
從薛蟠幾人出大門,到耿火火啐了一口,實(shí)是很短的時間,那賈家?guī)仔值苓€沒來得及發(fā)難,更來不及說話,靠在墻角,拿著酒葫蘆的焦大已笑說道,
“敢問……你可是郡公主么?”
耿火火在京城的時候,不足十歲,這些年不僅隨著南安郡王一起出兵鎮(zhèn)壓番邦,后又和夏歧一起云游四海。
幾年下來,模樣兒早已有變化,賈家?guī)仔值苤?,賈寶玉自然不識得,那賈璉,賈珍雖有印象,但先入為主,以為是許慶的說客,也沒認(rèn)出來。
不過焦大雖老朽,對于賈家東西兩府里大事小情倒都記得一清二楚,他原也是見過耿火火幾面,這時候倒試探著問了出來。
“郡公主?”
一聽焦大這話兒,那賈璉似記起了什么,才回想起來,許慶投來的拜貼有兩份,一份是自己的,另一份則是耿火火。
他不由分說拱手道,“原來是郡公主,我們倒是失禮了,這薛蟠莽撞了些,沖撞了你,倒是我們的不是了。”
賈府之中,要說賈寶玉這一輩人中間,可能只有賈璉平日里外出勾聯(lián)些事情,替賈府在外行走。
是故,拋開人品學(xué)問不說,他倒是圓滑許多,這就出來打圓場兒。
也是巧合,這時打從門內(nèi)走出來一個大丫鬟,是賈元春身邊的抱琴姑娘,她也接茬兒說道,“郡公主,我家小姐已等你多時了,只是這會子行動不便,不能親自迎接,還望你見諒。”
抱琴說完,目光不住的四處觀望,好似在尋找。
耿火火自然知道抱琴這是在尋找許慶,便笑說道,“原來元春姐姐被府里禁足了么,這倒也怪不得她?!?p> 話落,她便轉(zhuǎn)身,朝著不遠(yuǎn)處的酒樓一指,說道,“那許慶就藏在酒樓里,隔岸觀火,這會子怕不是正得意呢?!?p> 她朝酒樓中許慶的方向微微一笑,這便和抱琴姑娘一起往賈府深處里走。
那邊,許慶看到耿火火暴露了自己位置,不由苦笑一聲,說道,“我這師姐啊,還真是疼師弟,果然是夏歧高徒,為人不拘一格?!?p> 許慶一通腹誹,就要起身亮個像,因?yàn)樗缫汛蚨ㄖ饕庖睹妫徊贿^沒想到卻是被耿火火揭破。
這時卻聽劉之桃說道,“慶哥兒,你不也是夏宗師高徒么,倒是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了?!?p> 許慶給了劉之桃一個白眼兒,不搭這個話,只說話,“狗兒哥,你且先回劉家莊,我和小桃兒,這就準(zhǔn)備跑路了?!?p> 敵強(qiáng)我弱,不跑路是傻子,許慶知道,憑他和劉之桃兩人的武力值,斷然不是賈府這一眾人的敵手。
王狗兒一臉擔(dān)憂,說道,“敢不從命!“
已看到許慶和劉之桃兩人走出酒樓,朝著賈府大門處而去,而此時,大街上已是人聲鼎沸,那看熱鬧的人,不知凡幾。
許慶一看這架勢,就覺行勢可用,便站在了街中央,隔著人群喊道,“賈府姑爺許慶這邊廂有禮了,倒沒想到,府里這般隆重,都要出門迎我?!?p> 他這般說話,當(dāng)然是故意,就是要說與眾人聽,也說與隱在背后的賊人聽。
賊人聽沒聽到許慶自不知曉,可街上圍觀的人群頓時間便炸響,紛紜不息。
“啊,這便是賈家姑爺許慶么,我聽說他只是一介莊戶,可眼下看來,此人風(fēng)度翩翩,卓爾不凡,倒似世家子一般?!?p> “呵,那你可看走了眼,你知道夏文宗大人嗎,他才回神京,已宣之天下,新收了一個弟子,便是這許慶。“
“哦,原來卻是夏文宗的弟子,怪不得有這般氣度,也怪不得賈家愿意嫁女了,這卻說得通?!?p> 人言紛紛,嘈雜不已,自然大都落入許慶耳朵里,他臉皮倒厚,朝著人群團(tuán)團(tuán)拱手,看上去很是知禮。
可這話兒,聽到賈家一眾人的耳朵里,那就尤其的刺耳了,賈珍怒道,“這個登徒子,來人吶,給我捉了他。“
賈珍是賈家族長,他發(fā)了話,自然東西兩府里的小廝們都不敢不從,紛紛拿著棍棒,驅(qū)散人群,朝著許慶邊而來。
劉之桃已把兩截長槍組合完畢,成了一桿完整的長槍,握在手里說道,“慶哥兒,待會我殿后,你速速撤退?!?p> 許慶一瞧劉之桃,就笑道,“我雖不才,也是許家刀傳人,這可是二爺爺說的話,哪里就輸給你們劉家槍?“
“那咱們就比一比?“
“比就比?!?p> 兩人快速說了幾句話,許慶也已把殘刀拿在手里,看上去倒像模像樣,很是唬人。
當(dāng)此之時。
那耿火火已經(jīng)穿過大門,進(jìn)入賈府前院兒,一搭眼便瞧見賈元春穿了一身紅妝等在那里,身邊盡是賈府里幾個姑娘。
自還有薛姨媽,王夫人,趙姨娘,尤氏幾人。
耿火火能看得出來,賈府雖沒禁賈元春的足,但她想要出府,估計也是萬難,這便先朝著幾位有誥命的夫人禮了一禮,說道,
“我剛才唐突了些,你們可要見諒?!?p> 夏歧收了許慶為徒這事兒,眾人自是知曉的,也知道耿火火是夏歧弟子,大都認(rèn)為,她這是幫許慶說合。
別人還沒說話,只回禮,那趙姨娘倒有些不知高低,打趣道,“郡公主,你原也是幫你那師弟許慶說合么?
這事兒斷然不成,就是老祖宗那里,就過不去?!?p> 她想搶個先,賣弄一番,卻立刻遭了王夫人一個白眼,說道,“幾年不見,郡公主已出落得這般亭亭玉立,也不知道要便宜那家的小子。“
她把話頭兒拉回來時,賈元春已越出人群來,拉著耿火火素手,也不見她有多少擔(dān)憂,只笑道,“火火,你性子倒還和以前一樣,沒有變化。
走,咱們到內(nèi)院兒里敘話兒?!?p> 她拉著耿火火就要走,倒惹得包括耿火火在內(nèi),都是一怔,因?yàn)?,賈元春自是知道許慶就在外頭,卻毫無波瀾。
而且,自打賈元春回了府,話兒就不多,不管別人如何說許慶,她也只是笑笑,并沒多說話,這會子又是這般表情,怎么不教人想不明白?
人群之中,只有林黛玉眼睛轉(zhuǎn)了一轉(zhuǎn),低低朝李紈說道,“大嫂子,元春姐姐這或許是以退為進(jìn)呢。”
李紈笑著睨了林黛玉一眼,搖了搖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倒惹得林黛玉一笑,已攀住了她胳膊。
“好啊,”這時耿火火見賈元春樣子,略有狡黠的一笑,說道,“不過,我卻有話兒要說,要不再等等?!?p> 她朝著王夫人禮了一禮,也不好接她剛才的話,只說道,“這位是薛姨媽么,那薛蟠對我不敬,這便也算了,我原是好說話的性子,可他若遇到不好說話的主兒,這便要吃虧了。“
賈元春和一眾人也沒想到耿火火要等一等,不是為了許慶,卻是告狀,便不得不出言,問明了來由。
耿火火自是添油加醋說了一番,讓那薛姨媽頓時便有些下不來臺,只說道,“這個殺千刀的,看我明兒如何治他。“
這時。
有丫鬟從門外那邊小跑了過來,回稟道,“夫人,各位小姐,那……那大門外頭,這會子倒像是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