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以生命為代價
盤旋于擂臺附近的烏鴉眼睛赤紅,毛發炸起。
烏鴉以生命為代價解除了身體的枷鎖,烏鴉身上微弱的咒力開始大幅度提升。
它們對著王北不斷嘶吼鳴啼,對其發起自殺式撞擊。
開啟流光的王北在烏鴉群中閃轉騰挪,不斷閃避著烏鴉的襲擊。
王北不斷小幅度挪動,每次都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從烏鴉沖擊的空隙中險而又險的躲開,勉強維持著自己的節奏。
但隨著烏鴉的數量越來越多,沖擊頻率越來越快,他能挪動的位置越來越少,體力咒力消耗越來越多,被擊中也是遲早的事。
烏鴉的包圍網不斷在收縮,地上已經堆滿了烏鴉的尸體與血液。
四面八方而來的烏鴉,讓王北不僅要警惕正面的沖擊,還要提防背后的偷襲,心力的超負荷消耗,讓他汗如雨下,精疲力竭。
肺部如火燒的感覺讓他很想大口喘氣,汗液滴進眼睛的不適感讓他很想擦拭。但是他不敢,他現在的狀態如同走鋼絲,勉強維持著脆弱的平衡,生怕自己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導致滿盤皆輸。
沾滿血液的擂臺,鋪滿羽毛的地磚讓地面絲滑無比,王北又一次的閃轉間,踩上了一坨沾滿血液的羽毛,腳下一滑。
雖然他很快站穩,但一只烏鴉趁著這個空檔,朝著王北腳踝處撞擊。
如果被解除限制的烏鴉撞上,這場比賽,勝負已分。
“流光。”千鈞一發之際,王北手指一點,用術式將這只烏鴉的動作放緩,一腳將其踩死。
對除了自身的物體使用‘流光’,將會消耗大量的咒力,更何況一只解除限制,咒力大幅提升的烏鴉,王北僅僅定住一瞬,還是耗費的不菲的咒力。
不太妙了呀,這樣下去遲早被耗死,看來要想個法子。
“術士能夠大幅度提升自己能力最簡單的方式就是以生命為代價的‘束縛’。”冥冥看著在烏鴉的圍攻下顯得捉襟見肘的王北說道:“神風的真正本領就是以強制烏鴉犧牲自己生命為代價,抹消原本弱小的烏鴉身上的咒力限制,讓它對敵人發動自殺式的撞擊。”
不過我這招還沒完善,烏鴉的提升稍顯不足,不過看樣子王北已經頂不住了。在冥冥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時,透過烏鴉的視角看到王北突然停下來。
他想干什么?他想硬吃烏鴉的攻擊?蟻多咬死象,更何況每一只咒力都堪比二級術士的烏鴉,他會死的。冥冥心下一驚,想要操控烏鴉停止攻擊。
但是已經付出代價的烏鴉豈能說停就停。
“他要干什么?”有幸見過冥冥測試神風的歌姬捂著嘴驚呼。
他終于要死了嗎。禪院直哉從座位上站起,捏緊拳頭死死的盯著重重烏鴉下雙手交叉格擋的王北。
太好了,這下任務完成了,我也可以免受責罰了。山夫激動的腦門通紅,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可能要高興的跳起。
看來不用老夫出手了,這屆的咒術師真是后生可畏。鳴十一郎抱著劍看著臺上兩個身影。
“王北…”硝子抿著唇擔憂的看著臺上已經遍體鱗傷的王北,垂于兩側的拳頭微微握緊。
“好久沒看王北這么狼狽了。”
“上一次狼狽的時候還是上一次。”
相較于個個都屏住呼吸關注著結果的觀眾,五條悟和夏油杰兩人顯得格格不入。
“他沒事的,對嗎?”硝子問道。
“完全體的‘神風’很難說,至于半成品的‘神風’嘛,你完全可以相信他。”五條悟回答。
“嗯。”
每一只烏鴉撞中王北的那一刻,生命也到了盡頭。
它們如同飛蛾一般,一次次朝王北撲去,一次次的在王北身上留下它們曾經存在的足跡。
任它們如何沖擊,王北自巍然不動,如同一座雕塑般,任它涂抹。
漫天的烏鴉隨著一次次沖擊,數量開始驟降。
遮蔽視野的烏鴉消失,觀眾終于看清屹立不動全身染血的王北。
最后一只烏鴉倒下,被尸堆半掩埋的王北以半跪的姿勢蹲下身子喘著粗氣。
十一月的東京,氣溫不冷也不熱,但王北的身上卻冒著絲絲熱氣。
看著變成血人的王北,冥冥說道:“投降吧,吃下神風的你就算沒有倒下,估計離力竭也不遠了。”
“不用。”
“沒必要逞強,經歷了四場戰斗的你,還能堅持到這種程度,足以載入高專的史冊。投降并不丟人,強者更要體面。”冥冥皺眉勸道。
“我說,不用。”
“我現在感覺非常好。”
王北身影一閃,冥冥下意識出手擋住,一股巨力帶動她的手臂撞向胸口,向后滑下數十米,堪堪停在擂臺邊緣處。
“咳咳,咳咳……”冥冥單手撐地,另一手捂著胸口。
什么情況?胸口和手臂的劇痛讓她有些發懵。
為什么,為什么他中了神風還能站起來,為什么他力量突然這么強大。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還維持出拳動作的王北。
究竟發生了什么?
王北腳下一動,瞬間來到冥冥面前。
“可惡。”冥冥握拳擊向王北。
王北伸手輕輕一擋,冥冥被其彈開,腳步踉蹌。
王北伸手點了點冥冥的肩膀。
步伐不穩的冥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肩膀的手摔落擂臺。
“勝方是王北!”
“喔喔喔……”屏住呼吸聚精會神觀賽的觀眾被如此精彩的比賽所感染,大聲喝彩歡呼。
“王北!王北!王北!”
怪物,這人是個怪物!我戰勝不了他,我不可能戰勝他。直哉瞪圓了眼睛,捏緊自己拳頭,看著癱坐在臺上的王北,不,他已經力竭了,我還有機會,還有最后一次機會。
“呼…”硝子松了口氣,美目驕傲的看著臺上王北,揮了揮自己的拳頭,同時心里下定決心。
他會一直成長,一直變強,他會成為咒術界最強的咒術師。我也不能輸,就算不能成為與他當空的皓月,也要成為耀眼的星芒。
總有一天,世界會為他傾倒,我也會為他沉淪。
“這人又變強了啊,一股突如其來的壓力是怎么回事。”五條悟看著臺上的王北道。
“看來我也要努力呢。”夏油杰道。
冥冥還站在臺下一臉茫然,不解的看著王北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你究竟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