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師爺帶著幾個人,押著黃半仙,從人群后面擠過來。茍大全連忙走過去一把拉住黃半仙,上來就是兩個耳光。
趙寧就跟在茍知府后面,等他扇完兩個巴掌才把人從茍知府手里搶過來。
“唉!茍大人你怎么打人呢?哎喲!你看看這牙齒都給打掉了,這舌頭怎么也爛了,這樣我們還怎么問話啊?”
由于茍知府出手太快,力道剛好,所以黃半仙只知道自己被知府老爺打了兩下,還沒有感受到疼痛。但趙寧抓住他胳膊時他清新的聽見了咔吧聲,然后是手臂傳來的巨痛,和臉上還有嘴里的巨痛,這讓他的臉有些白,腿有些軟,就是喊不出來,而且眼前一片漆黑。
眼見黃半仙要暈,趙寧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另一條胳膊,以免黃半仙倒地。
然后黃半仙就聽到了另一聲咔吧聲,和巨大的疼痛,這疼痛使他昏沉的腦袋清醒,他終于慘叫出聲了。
茍大全在扇完這兩個巴掌后暗中松了一口氣,而后很激動的說道:“此人無恥至極,竟敢冒用本官名諱招~搖~撞~騙~殘害鄉里,致使無辜百姓家破人亡,本官痛心疾首啊!本官恨不得將這廝剝皮拆骨,生啖其肉,痛飲其血。方能解我心頭之恨。幸得蒼天有眼,毓秀公主殿下賢良淑德,蕙質蘭心,明察秋毫,為民做主,將此獠繩之以法。使我百姓免受賊人繼續荼毒,本官感佩莫名,唯有一聲公主殿下千歲以表誠心。”
茍大全以最標準的姿態,來到姜筠面前,作揖行禮,口中高呼道:“爾等隨我拜謝公主殿下”
于是在茍大全的帶領下在場百姓全都隨著他給姜筠下跪,并高呼:“毓秀公主殿下千歲”
趙寧對茍大全的無恥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能屈能伸已經不足以評價這位大人了,他不應該性茍,他應該姓狗。
“這位可真是神人啊!我再媚上,頂多說句公主萬安,我再不要臉,公主殿下千歲這種話我是說不出來的。
姜筠往旁邊讓了一步,躲過了趙寧湊過來的腦袋,很不滿的說道:”不要再跟我說悄悄話,我不愛聽。而且你只是表面謙遜恭順,內心的殘忍無人能及。論無恥,姓茍的不及你。因為他至少真的在怕我叔叔,而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怕什么?”
趙寧把伸過來的腦袋縮回去,用他不變的充滿賤氣的語氣說道:“這些都不重要,你要是再不說點什么,張大人就要教每個人怎么跪才能符合皇家禮儀了。”
姜筠走到人群面前,示意張公公退下,她看著跪著一地的人群,和帶頭下跪的茍大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很輕,喉嚨也有一點干,腦袋暈乎乎的,但她很興奮,很想說點什么來宣示自己的存在。
于是她輕聲吩咐張公公幾句,張公公領命,快步走下高高的臺階,把茍大全提溜起來,拉到姜筠面前跪下。
姜筠走到茍大全面前,溫和的說道:“茍大人,你這大禮我一介小女子可受不起啊!要不您還是起來~?”
茍大全低著頭,雙手抱在腹部很是謙卑但平靜的說道:“下官不敢,下官是陛下的狗,是大王的狗,自然也是公主殿下的狗,這狗跪主人天經地義,這就是狗存在的價值,要是主人不需要狗了,那這條狗就沒資格跪在主人面前,下官有幸能跪在陛下面前,能跪在大王面前,自然也有資格跪在殿下面前。”
姜筠走到茍大全面前,俯視著他的頭頂,提高聲音說道:“你在威脅我嗎?”
茍大全聽見這話,整個人都趴伏在地,把屁股翹得高高的,活像一條向前拱的蛆。
但下面的百姓也跪著,所以能看見茍大全變成蛆的只有姜筠、趙寧和張公公等人了。
黃義忠也看到了,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今天必死無疑,所以也沒人在意他有沒有看見。
茍大全撅著屁股趴在地上高聲說道:“公主殿下,下官冤枉。”
趙寧已經不想再在這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了,總之現在是公主比知府大,那么這件事情就應該公主說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他直接出聲說道:“茍大人,這黃義忠招搖撞騙,坑害鄉里,使人家破人亡的事情大人是否有參與?”
茍大全還沒狡辯,姜筠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直接說這件事你有多少責任,黃義忠這些人你要怎么處理,不用再費心費力的說場面話了。”
茍大全依然高聲且平靜的答道:“下官有失察之責,致使百姓受賊人欺瞞,下官愿上書大王,稟明罪責,領受責罰,至于這賊人如何處置,全憑殿下發落。”
姜筠似笑非笑的看著茍大全說道:“大人你是這里的父母官,把這件事交給我處置于理于法都不符,何況我代國也是有律法的,大人按照律法來處置就好了。”
“這……”
見茍大全直起身滿臉疑惑,趙寧在他身后幽幽的說道:“殿下的意思是大人過去怎么做的,現在接著做就是了”
茍大全被趙寧嚇得渾身一哆嗦,猛吸了幾口涼氣,才再次拜伏說道:
“下官明白了。”
趙寧看著茍大全的眼睛意有所指的說道:“你真的明白了?”
茍大全這才留著冷汗恍然大悟的說小聲道:“下官這回真的明白了,下官這就去為殿下分憂。”
趙寧見茍大全真的明白了,默默的退回姜筠身后。而姜筠則淡淡的說了一句,“大人是識時務的。”
茍大全得了姜筠這一句識時務的評價,知道自己這一條命是保住了,但這官位保不保得住還要看自己接下來是不是真的知道這位殿下要做什么,或者猜到,蒙到這位殿下要做什么?他沒有選擇,沒了官位他的一切就都完了,他之前得罪的那些人,知道他沒了官位,沒了健王的庇護,他們會很高興的一起來找他翻舊賬。到那時,他茍大全恐怕會生不如死,而他的家人,他的家族也不會有一個人能幸免于難。
所以他茍大全必須要把這位健王極度寵愛的公主,交代的事情辦好。
茍大全低著頭走下三階臺階,高聲說道:“案犯黃義忠,濫用朝廷命官名諱愚弄百姓,致使多人身亡,多人家貧,多人受到驚嚇,其所得惡財皆分與受害百姓。黃義忠其人罪大惡極,罪不容誅,本官念其有功名在身,判其梟首,并剝奪其功名。案犯黃義忠,你對本官的判罰可有異議?”
面對茍大全的問詢,黃義忠只能啊啊出聲,他還想嘗試用自己的腳寫字,但巨痛帶來的顫抖使他只能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畫著扭曲的圖案。
而面對茍大全的宣判,圍觀的人群卻是不發一言,他們不敢相信茍大全會真的殺了黃義忠,他們在等待會不會有什么奇跡發生。
但今天,茍大全不想讓任何奇跡發生,在詢問三遍都沒有得到案犯有異議這三個字的回答后,茍大全宣布立即將黃義忠押到城門去斬首。
“慢著”
而這時候趙寧卻是出聲阻止了茍大全,在茍大全看向他時,就見趙寧笑瞇瞇的提著一把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的黑色劍鞘長劍,慢慢走到黃義忠面前,對著圍觀的人群說道,“聽說這位黃半仙曾經說過,我殺章于戈時,頭飛的遠是因為章于戈的頭有官運加持,我知道即使我現在說這是假的,你們也不會相信,那今天我們再試一次怎么樣?我現在就把黃半仙的頭砍下來,看看有仙氣加持得腦袋能飛多遠!”
在眾人驚駭與興奮目光里,趙寧拔劍出鞘,把劍柄尾部卡在劍鞘特制的環扣里,輕輕一扭環扣卡死劍柄,長劍變成了短柄劍槍。
趙寧雙手握住劍鞘奮力橫斬,在黃義忠絕望驚恐的目光中他的頭高高飛起。
人們的目光跟著這個頭越飛越高,飛過了幾十極臺階,飛過了在臺階上俯視眾人的茍大全,飛過了有九排們釘的高門,隨后終于落到了寫著[清慎勤?放屁!]的牌匾上。
趙寧收劍入鞘,不知從哪里翻出一個包袱背在身上,轉身離去。
眾人皆不知趙寧此番是為何,怎么砍完頭就要走,他們還沉浸在那高高飛起的頭,飛過知府老爺家高高的臺階,高高的門,最終掛在高高的匾額上。
但姜筠卻是不在乎這些的,她只是覺得趙寧要走時了都不跟自己說一聲是很無禮的,于是看著趙寧離去的背影說道:“我聽說茍大人有一個寶貝,這寶貝可以控制人的心性,茍大人每天都會用這寶貝裝傻。趙寧你也算是幫我做了不少事情,如果你喜歡,這寶貝我就送給你了。”
正在往外走的趙寧轉身向回走,帶著他標志性得笑容說道:“君子不奪人所好,那是茍大人的寶貝,我怎么能橫刀奪愛呢?你說是吧茍大人?”
他的臉上雖然帶著笑但看茍大全的目光卻是很冷。
茍大全嚇得渾身一個哆嗦,手忙腳亂的從脖子上取下一個用繩子掛著的小盒子,從里面取出一個通體黑色,但每一面都有不斷變化的紅色血點的六面骰子遠遠的就拋給趙寧,待趙寧接住后,茍大全急切的說道:“這是心像界,是我十七年前偶然得到的,功效確實如公主所說可以控制人的心性,至于有沒有其他效用,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別在過來了,公主救命。”
他說的很急,退的也很快,但見趙寧依然向他走來時,他的膽氣徹底消失了,他不想像黃義忠那樣被一劍梟首,最后只能向自己的新主人喊救命。
而趙寧在他喊出救命時在原地停下,向茍大全拱手,同時說道:“莫怕,我不會再殺人了,我只是想當面感謝你,不過看此情形,想來大人也沒這個興致了,也罷!那這謝字我就不說了,我們就此別過。”
趙寧說完。轉身離去,從一根木柱上牽了黑驢,向城門走去。
在眾人的面面相覷中,趙寧卻是放聲高歌:“英雄無用武之地,惡犬有護院之功。惜我英雄何其悲,憐我惡犬何其兇。不應有他。只因那惡犬有主我無主。”
眾人在趙寧的歌聲中與大笑聲中就這么看著他牽著黑驢漸行漸遠,直到徹底看不見為止。
“殿下,趙寧公子這唱的是什么呀?我怎么聽不懂?”問話的是一臉懵逼的紫蘭。
姜筠不屑的一笑,望著趙寧消失的方向譏諷說道:“他這是在說自己這個英雄沒事做很可憐,還罵我喜歡會咬人的狗,但他自己卻是不想當狗的。”
紫蘭氣氛的說:道“他怎么能這么污蔑公主?公主為了……”
紫蘭還沒說完,就被姜筠打斷。
“不管為了什么,他說的沒錯,我的確喜歡會咬人而且聽話的狗,只是他不想做我的狗有點可惜罷了。這么好看的狗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能養在眼前真是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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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貴妃和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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