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州城,大帥府內(nèi)。
雖然夜已深,可此時大帥府之中卻依舊燈火通明。
那位光頭徐大帥此時正站在后院的一間屋子里,聽著桌上無線電發(fā)報機‘滴滴滴’的響著,他眉頭緊鎖,像是在思索著什么問題。
“大帥,通訊兵傳來消息,說我方遭遇敵人大規(guī)模炮火襲擊,隊伍全散了,就剩于副官和他們這些親兵隊的人還活著,而且他們聽到敵人的進攻號,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于副官猜測敵人可能是那云家請的陳大帥嫡系!”
發(fā)報員將情報翻譯出來之后,急忙向徐大帥匯報。
徐大帥聽完之后頓時狠狠的一拍桌子,瞪著眼大喊道:“放屁,那姓陳的手下幾天前不是就回省城了?”
“大帥,會不會是他們又悄悄回來了?”
這發(fā)報員是徐大帥的心腹,其實想想也對,現(xiàn)在這時候無線電發(fā)報機,也就是很多影視劇里所說的電臺還是稀罕貨,一般人擺弄不了這東西,出點什么問題想修的話那最起碼也得到省城這種大都市里才行。
更何況這電臺傳達的信息關(guān)乎著的都是重要軍情,搞錯一點都有可能要命,就是再沒腦子的軍閥也不可能隨便拉一個飯桶過來當發(fā)報員。
所以這位雖然看著職務(wù)不高,但在徐大帥面前還是有幾分面子的。
他這話一出口,徐大帥微微一愣,旋即晃著锃亮的大光頭搖了半天:“你說的也有可能,還有更多大可能就是他們離開根本就是個幌子,故意迷惑我!”
“媽的,老子上當了,那姓陳的派人到保和山的時候老子就應(yīng)該猜到的,那老小子指定是想對老子下手了,不然他手下總共才三個親兵營,直接派到這破地方干嘛?姓云的那小子又不是他兒子,用得著這么上心去幫?”
說到這,徐大帥越想越對,一時間眼底也閃過一絲驚慌:“快,馬上再給前線發(fā)包,讓他們立刻確認敵人到底是不是省城的兵馬!”
“是,大帥!”
發(fā)報員接到命令馬上準備操作起來,可還沒等他發(fā)出去,突然間滴滴的響了起來,驚得他急忙開始進行翻譯工作。
可沒想到,那滴滴聲幾下就停了,讓這發(fā)報員都愣了半天。
“喂,臭小子,到底怎么回事,你他媽傻了?”
徐大帥見狀,一腳踹過去,發(fā)報員這才回過神來,緊張的開口道:“不,不是,大帥,對面就發(fā)來一個完字,然后就沒了...。”
“完?”徐大帥聽到這話,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還沒等他琢磨過來怎么回事的時候,門外一陣腳步聲:“大帥,法師請您到大廳去,好像金先生也來了!”
“什么狗屁的金...你是說北邊來的那位?”
“是,大帥!”
“走,趕緊過去。”
徐大帥聽到這,頓時臉色一變,旋即看向那發(fā)報員:“小子,馬上收拾東西,順便集合所有親衛(wèi)到大廳,把內(nèi)宅的人也都他娘的給老子喊起來!”
“是,大帥!”
發(fā)報員答應(yīng)之后,徐大帥這才轉(zhuǎn)身離開這間小屋,大踏步來到大廳之中。
“金先生怎么這時候來了?”徐大帥進入大廳之后,看了一眼站在大廳中間的那位苗條的西裝‘男子’恭敬的開口,而后看了一眼旁邊的那位黑袍人:“狂尸,老子說怎么這幾天沒見到你,你跑金先生那里去做什么?”
“嘿嘿,做什么?你還不清楚?竟然敢動譚家的人,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誰了?”
黑袍男人此時一臉囂張的看著徐大帥,滿臉都是狗仗人勢的表情,看那樣子仿佛要將徐大帥給拉下馬一樣。
“你他娘的找死!”
徐大帥什么脾氣,能容忍黑泡男人在自己面前囂張?
一抬手就打算抽對方一個大耳瓜子,可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見那西裝‘男子’突然一轉(zhuǎn)身。
啪...
西裝‘男子’轉(zhuǎn)身就是一巴掌,抽的徐大帥整個人都懵了:“狗奴才,誰給你的膽子敢動我們旗人?你想造反嗎?還是覺得你那個已經(jīng)下野的姐夫能給你撐腰,不懼怕圣上的雷霆之怒?”
這一巴掌,讓徐大帥懵了有半分鐘,可等他清醒過來之后,不但激起了心中的怒火,也瞬間勾起了他內(nèi)心深處最大的恐懼,那就是他姐夫已經(jīng)下野的這件事實。
俗話說,人恐懼到了極點就會憤怒,此時徐大帥也是如此。
那種恐懼蔓延起來之后,徐大帥整個人都被一股莫名的憤怒沖昏了頭腦。
一探手從腰間掏出配槍。
砰...
這一槍直接將那黑袍男人給崩了,也將那西裝‘男子’給打懵了。
直愣愣的看著徐大帥:“你,你竟敢...。”
西裝‘男子’話還沒說完,就被沖昏了頭腦的徐大帥沖上去,一把將其給摟在懷里:“敢什么敢?老子今晚不但敢殺人,還敢弄你...。”
說完話,摟著那西裝‘男子’直接來到大廳角落里的一張?zhí)梢吻埃@是他平日里喝茶聽曲的地方,大躺椅十分舒坦。
一把將西裝‘男子’甩到躺椅上,刺啦一聲,布條紛飛...。
隨之一個尖細的慘叫聲從大廳里傳出:“你,你敢如此對我,難道你不怕...。”
“怕什么怕,老子現(xiàn)在什么都不怕,他娘的,一個臭表子而已,非得裝老爺們,今天老子就讓你見識見識什么才是真正的爺們!”
“媽的,老子還真沒辦過你這樣的表子,今天正好嘗嘗鮮,要是合口的話,以后說不得去一趟天京把你家那位格格也給辦了,哈哈!”
......
次日清晨,十幾輛軍車順著官道飛速駛向府城而來,車斗上密密麻麻占滿了全副武裝的戰(zhàn)士。
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云林以及他麾下的保安團隊員。
在當天晚上迅速結(jié)束戰(zhàn)斗,并打掃完戰(zhàn)場后,云林留下一個排的戰(zhàn)士與縣太爺?shù)娜藢樱死^續(xù)清繳和逮捕大帥府的那些散兵游勇。
他自己親率其他所有隊員,乘車一路殺向府城。
值得一提的是,這十幾輛軍車中,還有幾輛是在清掃戰(zhàn)場時繳獲而來的,雖然大帥府的軍車大多數(shù)都被炸的不像樣了,好在這年頭的軍車是真的皮實,有幾輛品相不錯的竟然還能發(fā)動,剩下的那些經(jīng)過汽車兵的簡單查看后,覺得修理一番應(yīng)該也能用。
總之,這場戰(zhàn)斗下來保安團收獲頗豐,大部分東西修理完都還能接著用。
這些東西云林沒放到心上,都是一些淘汰貨,修理好之后他也只是打算以后給新兵用。
在云林眼里,別說幾輛軍車,就是幾十輛也比不上那姓徐的家伙,因為云林知道更重要的線索都在對方身上。
原本他還有些顧慮,一是自己的保安團還沒訓(xùn)練成型,二是姓徐的他姐夫,如今倆顧慮都不存在了,他正好揮兵直下府城,準備將大帥府一網(wǎng)打盡,徹底查清楚潛伏在崖州的倭寇。
雖然現(xiàn)在直接剿寇的實力他還沒有,但借著這條線索裝不知道直接清理幾個倭寇的本事,他還是有的,而且還很大!
只是率兵一路沖入大帥府之后讓云林十分失望,因為這里竟然已經(jīng)人去樓空了。
除了在大廳里發(fā)現(xiàn)了地面和躺椅上有一大一小兩灘血跡之外,便再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