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形成人
當葉神龍化形成人形態,他感到心臟的跳動遽然加速,心跳“撲通撲通”的聲音清晰可聞,他下意識屏住呼吸,就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寧榮榮房間的窗簾是半透明的,星光透過窗戶與窗簾,零零星星地灑落在床被上,照在少女酣睡的臉頰上,葉神龍甚至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寧榮榮修長的眼睫毛微微一顫。
寧榮榮的呼吸十分平穩,可葉神龍卻截然相反,呼吸越來越粗重,他明明已經在努力地克制,可毫無作用。
‘不就是第一次向女孩子表白嗎?至于嗎?你可以的,千萬不要緊張……’葉神龍暗暗給自己鼓氣。
但是,葉神龍終究是第一次真正向女孩子表白,他平常簡直臉皮能比城墻還厚,可到了這個時刻,他也變成了臉皮薄的人了。
不敢主動爭取,覺得不好意思,又或許是害怕被寧榮榮拒絕之后,二人之間再也無法回到現在的關系。
其實,葉神龍在確認使用人形態體驗卡的一瞬間就后悔了。
哪有什么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葉神龍現在只想逃避,不想讓寧榮榮知道自己就是那一條與她形影不離半年時間的五爪幼龍。
真正化成了人形態,葉神龍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已經頃刻間支離破碎,他現在特別害怕寧榮榮此時睜開雙眼。
葉神龍的軀體都在輕輕顫抖,他猶豫不決,不知道自己應當如何。
就像兩個青梅竹馬的少年少女,平時玩玩鬧鬧,相處十分愜意,但如果其中一個向另一個表白,而且被拒絕,那兩人的關系直接就僵了。
誰也不可能忽視和忘記表白這件事情,再怎么表面上裝作不在意,心里始終是明白的。
這就是一道坎,不越過線,相安無事。一越線,很可能老死不相往來了。
可是,這一張人形態的體驗卡,一共就二十四小時的時間。
如果不把握住機會,還得再過九年多時間才能徹底化為人形態,那寧榮榮會不會在這期間喜歡上別人?
葉神龍躡手躡腳地挪動步子,輕抬輕放,生怕在移動的過程中驚醒了寧榮榮。
好在,寧榮榮閨房中鋪滿了昂貴的純羊毛真絲地毯,否則假如是木質地板,肯定會發出很明顯的走動聲響。
葉神龍斂聲屏氣,睡夢中的絕色少女是那樣的安靜,她淺淺地呼吸,側著臉龐枕在錦織的枕頭上,柔順的長發半遮半掩她的雪白香肩,哪怕熟睡,她眉眼間的貴族氣質也如影隨形。
葉神龍的視線落在她柔軟的櫻唇上,寧榮榮的肌膚猶如牛乳一般白皙,這就是葉神龍最喜歡的少女。
‘前世,我與你不可能有絲毫的交集,如今命運的絲線將我們兩個緊緊纏繞。你是喜歡我的,一定是。’想到這里,葉神龍的眼神不由變得柔和了幾分,少了緊張與恐懼。
葉神龍深深倒吸了一口氣冷氣,他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寧榮榮的肩膀。
“小……小榮榮?”葉神龍咬緊牙關,克服心理上的害怕感,他輕聲呼喚了一聲。
寧榮榮的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呼喚,而且感覺到肩膀被什么戳了一下,她從睡夢中被驚醒。寧榮榮睜開眼眸的一瞬間,看到一個陌生的身影在床榻旁邊俯身看著自己。
“啊!”
寧榮榮受到驚嚇,當即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身體向床榻里邊躲去。
但是,下一刻,黑影就以迅雷不及掩耳撲了過來,然后她就被一雙手捂住了嘴巴。
人在睡夢中忽然睜開眼睛,剛開始是看不清楚事物的,但過上一小會兒就能適應光線了。
“榮榮,你答應我不要大聲呼喊好不好?我不是壞人。”葉神龍猶豫片刻,他顫聲說道。
何止寧榮榮緊張,葉神龍比她緊張多了,寧榮榮最多是倉促間感到害怕,而葉神龍是害怕加糾結,心緒亂如麻。
當寧榮榮看清楚葉神龍的相貌,她不由得微微一愣,這么英俊的少年,還是她生平第一次見到。又或許是她見過的英俊少年很多,但唯獨眼前這一個讓她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他的臉龐,他的眉眼,他的氣質,給寧榮榮一種很獨特的感覺。
寧榮榮并不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危,五爪幼龍那么強大,有它在身旁……
下一刻,寧榮榮就忽然注意到,幼龍好像不見了蹤跡。
幼龍那么強橫,不可能沒發現有人鬼鬼祟祟進了自己的房間,那幼龍被弄到哪里去了?被偷走了?
寧榮榮頓時感到無比驚恐,瞳孔驟然一縮,她害怕自己在花一樣的年紀就香消玉殞,自己還有好多想做的事情沒有做。
寧榮榮甚至懷疑,自己現在是在做噩夢,但此時此刻,渾身寒冷的感覺如坐針氈,這不像是夢境!
寧榮榮細眉緊蹙,她暗暗思忖,心念電轉:‘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好像不是在做夢!小龍龍那么厲害,不可能被偷走,難道是它離家出走了?’
忽然間,寧榮榮注意到這個悄無聲息溜進自己房間的人,他捂住自己嘴巴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小榮榮,答應我不要大聲喊叫,好不好?”葉神龍的語氣十分卑微,仿佛在乞求,主要是他現在緊張到什么都忘了。
表白要說的話,本來這半年間他都想好了,提前演練了一遍又一遍,結果到了關鍵時刻就掉鏈子了!
寧榮榮再次發覺,眼前的少年竟然稱呼自己為“小榮榮”?
寧榮榮忍不住想到:‘難道他是我身邊的熟人?而且關系很親近?’
可是,這樣卻說不通,哪怕七寶琉璃宗的族人,弟子們也好,執事與供奉也罷,全都稱呼自己為“少宗主”,怎么可能叫自己“小榮榮”?
真正的這樣稱呼寧榮榮的,只有寧風致、劍斗羅、骨斗羅,以及她已經去世的母親。
寧榮榮不知道為什么,她有一種直覺,眼前的少年并不會傷害自己。
寧榮榮默然點了點頭,她現在很想知道眼前的陌生少年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躲過七寶琉璃宗的層層守衛進入到自己的閨房,以及幼龍為何消失不見了。
葉神龍松開手,他擔心寧榮榮會害怕,于是他退后了幾下,坐在床榻邊緣。
“你……你是什么人?”寧榮榮裹著被子,她躲在床榻挨著的墻邊,嬌軀瑟瑟發抖,雖然直覺沒有危險,但潛意識里的懼怕還是讓寧榮榮身體輕輕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