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個腿部的普通軍用只值三萬多？”
路澤聽到這個消息簡直是震驚他媽給震驚開門——震驚到家了！
“一把武器，動輒十多萬！冒死搞到手的軍用義體才三萬刀…這不合理吧？”路澤傻眼了，他還以為萊耶斯這兒的人情靠那雙腿部義體就還完了呢。
“未來之城，確實如此。”
“一把和高級軍用同等的槍，比如你手里的這桿大槍——他的制作工藝和口徑還有測試威力的確在接近500DPS左右。”
“它要是賣給萊耶斯，再加上我收繳的那幾把手槍…肯定能還他這個人情，甚至還能多個幾萬塊。”
路澤伸手遞出這把槍，“給！”
凜看著路澤這個傻子徹底無語了，“人家躲你都來不及！你這不是流通貨，拿出去賣給有心人看到了就是自找死路。”
“武器，在任何人手里都是殺人的利器。”
“義體，卻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負擔起的雙刃劍。”
凜一口煙圈吐上天空，眸光閃動著不明意味的情緒，“我這么說，你應該懂吧？”
路澤一愣，想到也是，“那這么說的話，能拿槍去賣就盡量不拿義體？”
“可以這么說，除非義體對你或者身邊的人有幫助——再說了，你能找到公司狗給你…算了，當我沒說。”
凜擺了擺手，“如果這事兒結束了，你要進公司嗎？線人一般有公司豁免權的。”
路澤擺了擺手，“我不知道，公司……不會吧，不過我還是更想在城市里來去自如，當金字塔尖上的賽博朋克小隊。”
凜突然湊近了身子，直勾勾地盯著他。
“是你自己的夢想么？”
路澤被問住了，看著凜精致而深邃的眼眸，他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第一次有人問自己的夢想？
話說，黛拉喜歡打打殺殺，那自己肯定就是陪著她咯……爸爸媽媽那事，雖然不是自己的夢想，總歸要去做的嘛——畢竟，就是要個結果，搞清楚發生了什么。
還有……太多了，都不是路澤認為是夢想的東西。
他只是覺得應該如此而已。
因為生活困苦、公司斗爭、神秘義體他不得不卷入這些事情…有的時候他回憶起以前和黛拉騎著機車在賽冷區閑逛的日子了：雖然吃的不行，穿得一般，偶爾去老杰克那里修修義體——總得來說挺不錯的。
一切都因雨夜那個女人和她的情報，這樣的生活就慢慢走遠了。
“算是吧。”路澤給出了他的答案，僅僅是想在這個城市活得更精彩，出人頭地應該就夠了。
“未來之城多得是和你這樣一樣的年輕人。不知道夢想是什么，也覺得無所謂，每天就這樣渾渾噩噩過著——火燒到眉毛上了才看清楚自己的處境有多糟。”
凜抖著煙灰，“公司已經開始侵犯你生而為人的權利了，自他們管理這個城市開始，一切就已經開始分級了，你就是最底下的那批——只不過你有利用的價值。”
“如果你想要做賽博朋克小隊，那就少跟公司搭邊。”
“這是忠告。”
路澤眉頭一挑，“那你呢？還不是給公司出來的中間人干臟活。”
“鈴木和你們一樣畜生，意識炸彈而已。”
路澤覺得這還挺有意思，“那這次他沒下命令找你殺了我們？”
凜聳聳肩，“這么跟你說，高架橋和暖流區十字路口那次，都不是鈴木做的。相反他給我下的命令是快點跑來救你們。”
“我當時想著你們應該要掛，畢竟都是正經滅口的好手找到你們臉上了。我沒想到，最后還是你帶著我們離開的。”
路澤就這樣靜靜地聽著。
他覺得現在的情況也很詭異，知道一個是臥底的黑客在面前，竟然比一個不知根知底的黑客讓人安心一些。
“你接著說。”
凜還想點煙，路澤用影的刀柄把她手里的煙挑飛了。
“少抽點，我都快被你嗆死了。”
凜瞪了一眼路澤，“鈴木有次說漏嘴了，好像應該是犯了什么錯誤被公司派出來干臟活——我猜他想靠著你們是青山某些人的線人身份來做點文章，挖挖情報，好早點回自己的公司皮椅上坐著。”
“當然以上純屬猜測。”
“反正他就是沒讓我殺你們。”
至于路澤的上線幫她解除了意識炸彈這事兒凜自己沒說。
看路澤的反應，似乎也不知道鈴木和自己之間的意識炸彈被解除了。
所以她要盡力展現自己的價值。目前已知的結果來看，希望就在路澤上線那邊。
凜猜測那晚自焚的可能是個新型AI機器人，背后是有人操控的，只要想辦法攢夠足夠的籌碼見到機器人背后的公司上線，自己的意識炸彈就很有可能解除。
只要有一丁點希望，她都不會放棄。
凜站起身向下看去，面前低著頭擦拭刀身的少年沒察覺到凜的眼眸浮起一絲冷意。
“我不該是被當做配合某人的工具，也不是附屬品一樣的女人……”凜牙齒將卷煙的過濾嘴都咬斷了。
知道么，也許以前我的夢想是跟著一幫伙伴來去自如，跟公司作對，跟POF交火，從幫派嘴里搶肉吃。
但現在，這個曾經賽博朋克小隊中的黑客知道了一件事：一個從公司出來的中間人都能隨便玩死他們這些傭兵。
所以，夢想早已經變了，她只想活。
而路澤擦著刀也沒說自己信了凜的這番說辭，也沒說不信。黑客嘛，能有幾句話是真的。
做好修整之后的二人第一趟要去的就是赤道區。
先找到黛拉或者鈴木，這件事必須要有個終結。
“凜，你這次考慮下先待在萊耶斯這兒？我自己一個人去。”
凜抱著手臂，冷笑一聲，“然后呢？宰了鈴木，我的腦袋炸掉——你們深情擁吻？什么狗屁瑪麗蘇結局。”
屬狗的吧？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路澤嘆了口氣，“這不是意識炸彈沒法解除嘛！”
凜有些無奈的揉了揉腦袋，“鈴木現在拿你們不能怎樣，你得先揪出讓鈴木找你們麻煩的人才是重點！”
“佩雷亞那有條線，現在他人找不到了。”路澤如實相告。
凜思索片刻，得出了結論，“你去搞定你的小女友，我去查查這個佩雷——叫什么來著？”
“路易斯·佩雷亞。”
凜點頭，“嗯對，我現在出門找個可靠的終端進入賽博網絡看一看，順便查查線索——大概是些什么行程記錄或者是個人訪問記錄的東西。”
“行吧，分頭行動！”
路澤點了點頭，背起大狙，順便把刀挎在了腰間。
“等等，你有車沒？”
路澤攤開手，“沒事，我打車。”
凜一愣，“算了，你開我的，但愿別給誰當成賽博瘋子報警了。”
路澤覺得只要別在上五區大白天這么晃悠應該沒事。
況且，赤道區一半都被這些黑客接管了，還在乎路人拿不拿槍？不過要是遇見警察盤問還是得慫一點的，思來想去的路澤還是把武器放在了后備箱。
車子啟動，開了十多分鐘路澤就接到了凜的電話。
“路澤，你得看看這個。”
路澤義眼內浮現出了一個郵件信息。
【To Tashi（給塔西）
We are glad to have the opportunity to cooperate with you again. At this time， we have a person who is related to the “extraordinary cloud accident“.（我們很高興獲得與你們再次合作的機會。我們此時手上有一個在“云層特大事故中”有關聯的人物。）
Yours，
Cobain（你的，柯本）】
“呃，說的是今天云層這事？這才多久，你把收發郵件都篩了一遍？”
路澤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自己做的篩選器，幫派見不得光的東西都在暗網上發來發去——做篩查很簡單的。給你提供了一個方向不是么？”凜那頭輕笑道。
“找一個叫Cobain和Tashi的家伙？我想想…先知網絡，我跟萊耶斯提到的那個中間人聯系試試吧。”
赤道區。
不知名地點。
一條條信息與數據構筑的賽博空間內，惡意插件構成的大手將一群賽博駭客手上捧著的誘餌撈了上去。
“完成了……”
這片寂靜無人的空間內，這道聲音在不停地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