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F總廳。
佩雷亞腦袋里還在想著剛才的賽博瘋子怎么能被一槍打飛那么遠，明明他應該碎掉的才是。那家伙飛得太遠的后果就是砸中了一輛停在斑馬線上的小轎車，公司女人難纏的屬性發揮得淋漓盡致——要是防暴和救援小組，這個女人估計就閉嘴了。
還好有專門負責跟這個女人扯皮的普通警察，不然佩雷亞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開那么一槍。
電梯內的新聞還在持續播報：
“深陷賄賂丑聞的POF警視廳總長希爾德先生表示，對于最近的這場風波所引起的無端指控他深感痛心。據統計，今年以來POF市民滿意度下降了百分之三個點……與此同時時政評論員蘇西·J女士認為將維穩治安工作移交給私人企業是一種趨勢…很明顯，防暴與救援小組在這方面成果更為出色！”
佩雷亞神色不屑，旁邊下屬識趣地將新聞聲音調低了一些。
電梯門打開后佩雷亞一路前往希爾德先生的辦公室——特別行動組只對POF最高長官負責，這是眾所周知的。
銀白色地毯上佩雷亞等待著門口那個愚蠢的人工智能進行通報和排號。
“希爾德先生在開一個小會，他讓您直接進去，無需在外等待。”
佩雷亞推開門，偌大的辦公室投放著全息會議室，希爾德就站在會議圓桌的中央緩慢說著什么。看到佩雷亞的他伸手示意先坐。
“各位先生，如此行徑不應該簡單歸為公司敵視勢力了——這是赤LL的KB主義行徑！我們針對這件事，不會停下追查的腳步，各位要求獨立調查的事情先放一放吧，POF必須要參與進來。”
說完這句話，希爾德就推出了會議，留下會議圓桌上或憤怒、或焦急、或面無表情的公司代表們。
希爾德坐到佩雷亞身旁的沙發上，喝了一口有些冷的咖啡，“一群聞到了腥味的狼…不是么？平時賽博瘋子殺了多少人——這些家伙理都不理。現在青山出了點事，所有這個城市里的公司都想來摻和一下。”
佩雷亞在希爾德面前沒有任何下屬的覺悟，顯得很放松。
“那件事…”
“公司這樣的手段很多了，不要在意。”這個眼露精光，西裝整齊一絲不茍的白發老人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浮空車，完全不像一個被污蔑之人該有的憤怒。
也是，未來之城誰說得清呢？
“說說你的事吧。”
希爾德放下杯子，“最近休假休得還好么？”
佩雷亞點了點頭，“還行。”
“你沒有閑著。”希爾德似笑非笑，“說說吧，我的得力助手。”
佩雷亞絲毫不感到意外，他緩緩說道：“上次截獲的情報證實了——的確是違反人權的相關試驗，那幫狗雜碎動作也挺快。您也看到了，青山滿世界找那幫割腎的——比他們回家吃老媽做的飯還積極，現在線索斷了，我的線人也在被追。”
希爾德手指輕輕叩擊著沙發實木扶手，“你處理得干凈嗎？”
“我斷了聯系，給的身份也是從死人堆里撈出來的。現在我們拿到了那條線，可以追下去嗎？”
“你給線人允諾了什么？”
“錢，也包括一點消息吧？這家伙似乎和公司某個人不對付，他也是公司的線人，公司另一派的。”
希爾德目露沉思之色，“嗯？公司的線人么？他應該不會這么輕易死了的…干得不錯，這間接證實了我們的想法。青山的確有好幾個派系，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他們因什么意見不合？”
“當然是錢了！”佩雷亞聳聳肩，“哦，也可能是瓜分地球。”
“別孩子氣了，佩雷亞…你我都清楚，另一派僅可能是不支持這種試驗，我有種預感，一旦查下去，大概率不會查到青山管理那層的。他們做事的風格，我太熟悉了……”
“這是極難打破的一層堅冰。”
隨著希爾德幽幽地嘆息，佩雷亞抿著嘴也沉默了。
“這樣吧，走我們的內部子網，我會派安全專家協助你，這樣的話聯系線人公司那邊應該察覺不到……公司那邊如果夠聰明的話，他們會想辦法讓自己的人跟你一起收集證據。”
“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記住這一點。”
佩雷亞和希爾德商議結束后就離開了辦公室，這個活了七十個年頭的老人再精神也遮蓋不了眼龐的歲月痕跡，他目光從清醒似乎轉為了昏沉。
……
黛拉消失了。
準確地來說是拒絕路澤的任何聯系。
直到云層的智能AI告訴路澤黛拉試圖去聯系名叫鈴木修三的中間人以及那個懸賞消息時，路澤才知道這一切的原委是什么。
看著黛拉留下的簡訊，路澤有點不明白那樣大的一臺義體加裝流水線她一個人怎么搞定。
當務之急還是得聯系一下凜。
路澤在房間踱來踱去，不停地揉搓著額頭。
他在狂打黛拉的電話。
終于，黛拉接通了電話。
“喂，黛拉，聽我說——那個義體加裝流水線的事情，我幫你。不要私自去做！”
路澤看著電話那頭面容隱沒在衛衣帽檐下的黛拉，語氣焦急。
“我可以搞定這件事，義體流水線我不會去動——沒有義體我要那家伙干嘛。”
路澤現在不確定是哪位黛拉在掌控她的身體。
“聽著，如果你是為了那些錢我們完全可以一起行動。”
深知這是鈴木曾經試圖作為陷阱的任務，路澤幾乎是在請求黛拉收手。
每次任務有新入賬的時候黛拉就會私自給他轉錢，媽媽要花很多的錢，老杰克也在幫助自己，黛拉也是，路澤沒有那么貪心——他將黛拉轉給自己將近五萬刀存著的。
黛拉看著自己賬戶內匯入的資金，表情有些冷意。
“我們這么多年來都在幫派那個屎盆子里晃蕩，我不要再回去了，你是怕我找到我承受不了的義體吧？黑客跟我說過——那個神罰本來應該由我來承受的。”
“路，我不是累贅。”
路澤啞口無言。
“我不需要你自以為是的奉獻，還記得那天我們一起在月亮下面說過的話嗎？一起走向這個城市的最高處，而你呢？你好像沒有在等我呢……”
“聽到了吧？路。你真是傷透了我倆的心呢！”
“就這樣，搞定這筆大買賣，有二十多萬的收成——我們會相見的。”
“再見咯，小可愛路~”
“我們另一邊見，路。”
路澤趕忙阻止黛拉掛斷電話，可還是遲了一步。
愣神的路澤呆呆望著云層AI提供的情報信息。
“能請你們把人找回來嗎？”
AI思索了一會兒，“您是說要下達抓捕這位L小姐的任務嗎？您具體可以提供多少資金呢？我想有很多小隊在足夠的報酬下會考慮這個任務。”
“草！你們這么坑？兩頭都賺？”
“根據用戶協議，云層客戶擁有一切自我行使權力的能力，如您的訴求是這樣，我們可以執行。”
路澤錘了下沙發，老杰克、媽媽、佩雷亞…還有黛拉。
所有事都像是一起來了一般。
路澤告訴自己冷靜，一定有解決這件事的辦法。
對了！
凜，鈴木修三應該就是她的上線，路澤只能靠這個女人把這個任務詳情了解完畢了。最主要的是，路澤怕這個鈴木修三知道黛拉的真實身份，時間不等人，再下去就全完了。
【呼叫中…老女人】
“該死！接電話！”
路澤瞳孔閃爍著呼吸燈般的黃色光芒，焦急地等待那頭接起這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