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娘的反應令眾人一驚,堂中討論聲靜了下來,可很快又被剛才出聲的人打破,田肅和陶三拍案而起:
“秦素娘別給臉不要臉,還魚死網破,就秦家剩下的幾只臭魚爛蝦,難道還想與我們眾家做過一場?”
田肅陰惻惻的道:“做過一場正好,到時候誰搶到就是誰的,秦家人依舊逃不過。”
陶三眼神中閃過一道邪光,早就想嘗一嘗這個冷艷秦家小姐是什么味道了,可惜以前秦家勢大他沒有機會,現在正是時候。
身上靈光一閃,竟是當眾發難沖向上位的秦素娘,口中還喊著:
“陶三今日只要秦素娘一人,眾位自便!”
如此變故,讓堂中不少人面色大變,他們是做生意的講究和氣生財,秦氏令他們損失慘重的確該拿出補償,可也不是動手抓人的理由,抓了秦素娘,誰來替他們還錢?
坐在右邊最上側的老者皺起眉頭,花白的胡須無風自動,欲出手擒拿陶三,這紈绔子弟不學無術色令智昏,一點規矩都不講。
陶三雙爪如鷹,氣勁游走快如風,須臾便至秦素娘身前食案,抓向她的肩膀,臉上還帶著得逞的獰笑。他感覺到旁邊屈慧老頭的內氣,猜到老不死的要壞他好事,因而左爪猛地攻向屈慧。
秦素娘未料到有人會瘋狂至此,在大庭廣眾之下搶人,怒從心起,一掌拍出迎向陶三的鷹爪。
誰也沒有看到,一道白光驚鴻一閃,沖向秦素娘的陶三以更快的速度砸了出去,砸碎了布莊的大門,街上響起一聲凄厲慘叫。
陶三撞在對街的茶樓里,好半晌才掙扎著爬起。
茶樓中喝茶的十數人,見有人被打進茶樓,樓中頓時一靜,當那人爬起才有人認了出來:“這不是陶三公子么,怎的如此狼狽?”
有人嬉笑道:“莫不是調戲民女被人打了,真是活該,看的解氣。”
樓中客人聽到此,大笑起來。
陶三自是聽到了這些人的嘲弄,若是換了往常,定要揪出幾人揍一頓,可此刻他感覺自己心冷,冷的發顫,沒空理會他們。低頭一看,胸口一層冰凌正向著整個身軀蔓延。
怒道:“娘的,不論你是誰,用了什么妖法,速速給本公子解開,否則本公子定要讓你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陶三怒罵著,步履蹣跚的沖向布莊,在眾多看客的注視下走出茶樓,走到街道半中,步子越來越慢,眾人從陶三身上感受到一股驚人寒意。
“看,陶三腳下!”
看客們驚呼:“霍,這是什么術法,竟是將街道都凍住了。”陶三走過的地方,生出冰凌,飛起了雪花。
待陶三走回布莊門口,看到堂中背劍的布衣少年,一雙冷漠的眸子正盯著他,抬手指著道:“你,阿父,不會放過你的。”
咔!咔!幾聲,門口的陶三成了一尊冰雕依著半開的門,靜靜的沒了氣息。
許青山輕哼了聲,轉身扶住秦素娘坐下道:“莫生氣,生氣傷肝。”
秦素娘坐下后還有些呆愣沒回過神來,那陶三雖是個紈绔,可武學天賦不錯,已是通脈七層的高手,她當日所見的許青山不過煉體十二層,如今不過月余,武學造詣竟是這般可怕了。
一招就打敗了通脈七層的陶三。
低聲道:“你怎么來了,我不是說過么,這是我們秦家的事,你我非親非故何故要再趟這趟渾水?”
自從知曉許青山的身份,她就有意遠離這個少年,宗師之子位比王侯,她一介商家之女豈敢高攀,況且他與那河洛神女有婚約,若是讓陳氏知曉秦家怕是又要得罪一個強敵。
堂中靜得可怕,所有爭論要秦家賣人還債的商會當家人,全都低下了頭,來人不一般,甚至是可怕。陶三在眾人中武力值可不低了,就這么被殺了?
陶三是陶家那個武瘋子的兒子,秦家就這么把他殺了,怎么敢的?所有人心里都發涼。
許青山嗯了半天,編不出什么理由,只好實話實說:
“來了上林心中總覺不安,就想著來看看你,在門外聽了半天,越聽越氣,忍不住就宰了那小子。”
秦素娘聽許青山為她而來,為她拔劍,心里一暖,可想到陶三的父親,又是擔憂起來:
“你殺了陶三,他父親陶武定不會饒你。”
起身焦急的跺了跺腳:“唉!你太沖動了,陶武癡迷練武聽聞距離先天不過一步之遙,如今城門封閉,你逃無可逃如何是好?”
許青山一聽,自信的笑著,他扶著秦素娘重新坐好安撫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素娘放心即可,不是我說大話,這城中除了千鶴前輩三人,本公子未將其他人放在眼中。”
而且千鶴道人和他父親有舊,即便惹了事,也會站在他這邊。再說了,他不覺得有人敢以大欺小動他。
屈慧拂過長須若有所思,少年腰間有伏魔師的青銅錢,應當是一錢伏魔師,可他修為不低與地位不符,當是才加入伏魔師不久。
剛才那如鬼魅般的身法,還有凍結陶三的招式,都是極為高深的法門,少年家世不凡,當是大家族歷練弟子。
許青山冷漠的掃過堂中低著頭的眾人,氣海境的內力調動,紫霞云氣緩緩從身上升騰而起,襯托的他如同一尊神靈。內力壓的眾人呼吸急促,嚇得頭更低了。
唯有右側那個出手阻攔陶三的老者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他對著老者欠身一禮。
接著對堂中眾人道:“在下許青山,秦家的債,本公子背了,眾位要是討債,盡管來找我,若是讓我再聽到、看到有人欺負秦家的老弱婦孺,莫怪本公子劍下不留人。”
堂中眾人頭如搗蒜點著,應的十分痛快,可心里如何想,許青山不知道。商人逐利,若是沒有足夠強的震懾,他們不可能這么快服軟。
所以他在等,等陶三的父親,既然此人在城中名聲很響,那只要宰了他,這些人自然就明白該怎么做了。
倒不是他仗勢欺人,倚強凌弱。
貨倉起火秦家保管不善,的確該賠償,但這不是他們逼迫秦氏賣兒賣女的理由,一碼歸一碼,出手傷人就莫怪他辣手無情。
錢財之事皆可商量,逼良為娼絕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