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侯府,位于涇陽城外不遠,說是侯府,其實更像是一座獨屬于袁氏的城池,只是城墻沒有郡城那般夸張而已。
鎮北侯府外駐扎著一營軍隊,軍中武將的實力可不低。
許青山離了山寨,直奔鎮北侯府,到城下時已是半夜。他來此是為了找袁問要匹好馬,一份身份證明,才能暢行齊國全境。
穿過軍營崗哨,踩著墻爬上了侯府院墻,當即就被一隊兵士圍了個水泄不通。
領隊的隊率,身披玄甲,腰佩橫刀,一聲厲喝:“何人敢擅闖鎮北侯府?”橫刀揮出,帶著明亮的刀芒和月下一縷清風。
許青山如風中柳絮左右一晃,翩翩然躲過刀刃,翻身越出兵士圍困,說道:“袁三哥,不認識我了?”這隊率他是認識的,或者說袁家武藝不錯的隊率以上的將士他都認識。
“竟是許公子,您這半夜三更,夜闖侯府是要做何?偷香竊玉是不是來錯地方了?”袁三收了刀,讓士兵歸位后,走過來調侃了句。
許青山哈哈一笑,他能告訴這些人,他是逃出來的么?
“袁三哥,就當沒見過我,我來找袁問的,這便去了啊~”說著躍下城墻,接著在屋頂上飛馳,向著侯府內院而去。
“隊率,就這么放許公子進去,侯爺會不會責怪我們?”
袁三撇了眼,無所謂道:“許公子來咱們侯府,就是自家人,侯爺若是責怪下來,自有我去說。”一行人拿著火把,繼續巡邏。
他穿行在高矮不一的屋頂,與以往不同的是,此時的他能感覺到侯府內高手的氣息,著實是震撼了。
“侯府果然厲害!”
甚至在巡邏的士兵中,還看到了許家族兵,看到這些人的瞬間,他匆忙跳下房頂,若是讓這群人看到,估計父親清晨就能知曉他的去向。
穿過大半個侯府,才來到袁問的院子。
這院子還和當年一樣,像個小軍營,門外是兩隊值夜的衛兵,門前是侍立的四個侍女,這四個侍女看氣息武藝不錯。
燈還亮著,許青山躍下房檐,衛兵看到來人是他,行禮道:“許公子,且等一下,我等通報一聲。”
那隊率對著屋內喊道:“小侯爺,許公子來訪。”
屋內傳出袁問的聲音:“青山?且讓他等一等。”聽里面的聲音,似乎是在慌亂的穿衣服。
許青山心想‘難道袁問這小子金窩藏嬌怕被我發現?’,這么想著,他靠近了門框,打算偷瞧一眼。哪知那侍立門口的侍女中,一人伸手攔下了他。
“公子,小侯爺正在沐浴!”
許青山見那侍女雖是一身戎裝,但模樣甚是可愛,便笑著道:“不就是沐浴么,小時候還一塊洗過呢,有什么沒見過?”
門扉咯吱一聲拉開,袁問穿著一身便服,披散著長發,俯視著門口的許青山:“這大半夜的,還背著包袱,這是打算溜了,不和那些名家子弟周旋兩天?”
虎跳峽一戰,早已是人盡皆知,陳氏、許氏結親之事,亦是傳的沸沸揚揚,以他對許青山的了解,定是在寨子里呆不下去的。
袁問又道:“后院馬廄有匹烏云蓋雪,可日行千里,一塊侯府的腰牌和附近郡縣的地形圖,可助你。”
許青山抱拳感激道:“知我者,袁子規也,那我走了啊!”轉身打算去馬廄取馬。
袁問沒有攔他,只是在身后問道:“君,何時歸來?”
許青山頭也不回的說:“待我入那先天之境!”
聲音杳杳還在庭院里回蕩,只是門前的少年已經不見了蹤跡,袁問放下伸出的手,輕聲一嘆,望著小院的墻角,轉身正欲關門。
這一別,不知又是幾年,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且嘆歲月催人老,青絲換白首,天涯還是海角,別離多,歡聚少。
一人緩緩踏步而立,袁問有感,急忙躬身迎接:“父候!”
來人正是鎮北侯袁破軍,雄偉的身軀,剛毅的面容,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似有烈火在燃燒,即便沒有著甲,腰身依舊挺的筆直。
問道:“那小子來過了?”
袁問起身回道:“是的父候,去后院取馬了。”
袁破軍氣息突然有些亂,很快又恢復平靜,他轉身剛要走,可猶豫了會,又轉過身道:“此事皆在你許叔父謀劃之下,你要多學學他的智慧。”說完便離開了。
袁問將父親送走,關門進了房間,桌上放著的是一本奇門秘術‘陰陽輪轉’,可調和體內陰陽二氣。袁氏絕學名為‘烈日龍槍’,所修心法‘玄陽化神圖’至剛至陽,修行之時需謹慎小心,維持體內陰陽二氣的平衡。
一旦平衡打破,輕則廢去修為成為廢人,重則被神火燒成灰燼。
而秘法‘陰陽輪轉’,借助陰屬靈物,可調和體內灼灼陽氣,如此他槍法進階速度將大大加快。
“許叔父還真是算無遺策啊!”這東西可不是袁氏的,而是許家送來的,代表了袁氏和許氏堅定不移的盟友之誼。
許青山取了寶馬,一路向著西南方向走,此去西南可沿著臨江一路過上陵郡,進入齊國腹地,那里要比涇陽郡繁華的多。
清風寨內!
許天元三兄弟于庭院中對飲,旁側另一桌上是家中女子。桌上菜肴豐盛,多為山間難得的靈物,散發著瑩瑩靈氣光澤,飄著曼妙的香霧。
許伯元吃了口菜,就著酒喝著:“青山這小子終于走了,還真是不容易啊!大兄還是有辦法,能把他那憊懶的性子磨一磨也是好的。”
許天元聽到二弟的話,并未搭話,只是笑了笑。早些年兒子還小,放任他玩樂也沒什么,可長大了就要有男人的擔當,豈能一直玩鬧下去。許家的男兒,要承擔的事可不僅僅是這座山寨,他若是沒有足夠的力量,將來只會更難。
該是讓他長點心了。
許季元待兩位兄長交談過,才開口道:“只是青山武藝剛有起色,就匆匆下山,會不會太危險了?”這幾日大侄兒的武藝都是他在教導,雖然內力修為尚可,可武藝稀松平常,還需多加磨煉。
許天元出聲道:“武道一途,不同于煉氣士參悟天地,重在百煉成精,不在萬丈紅塵走一遭,他永遠都長不大。”
另一桌上褚翠萍和蘇如夏兩人逗弄著不安分的幼女鶯歌,聽到另一桌男人們的談話,不由插了一句:“可青山走的急,僅憑一門六合劍法,怕是難以在江湖上立足!”
“無妨,那小子走時拿了我的雪魄劍!”
眾人疑惑的看向許天元,雪魄劍名字好聽,可實際上不過一件不錯的凡兵而已。
“我在雪魄劍上動了手腳,兩位弟弟,弟妹勿需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