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
“這是何物？”
在場的眾多天義軍將領，甚至旅帥楊開山，都泛起了迷糊
顯然諸如火炮之物，從未出現在他們的世界之中，以至于這個詞匯，對于他們而言都是陌生的存在。
看到眾人的表情，李業已然明白
火炮之物，
要么是從來沒在這個世界出現過
要么就是被北蠻朝廷禁錮數百年，從而在老百姓的念頭里，斷了傳承
不管緣由為何，
“第一次”出現在海州府戰場上的這些銅鑄火炮，必然會給當今整個世道帶來巨大的沖擊
欲來一波開門紅的李業
徑直上前，對著旅帥楊開山請命道
“旅帥，那帖息怒蠻賊當下正在城下整備兵馬，欲再次攻城
這個時候，這些火炮正可大用
我等只需一輪齊射，必然令其軍陣大亂，死傷慘重。”
見自己頗為看重的親衛營營尉如此信誓旦旦，楊開山心下不由也相信了其話語幾分
帶著些許期望并好奇道
“李營尉，這火炮當真如此神奇？
要知道，眼下蠻軍距我等足足有兩里之距，軍中硬弩都摸不著他們
這火炮之物，當真能打這么遠？”
聽出了旅帥話語中的激動與期待，明白天義軍已然至最后關頭的李業，微微一笑
給身邊兒眾將打氣道
“兩里之距，于火炮而言，彈丸可瞬間而至
再者，如今蠻將不知我軍有如此神器，我之意，第一輪齊射，便先行轟炸敵方蠻將
若能建功，我軍危機當立除矣。”
被李業說的興起，楊開山急忙道
“李營尉，當速速開炮
若火炮之威，真如你所言，且能解威固之危
我楊開山必大賞于你！”
得到楊開山承諾的李業，心下瞬間眉開目笑。
多日來，他不日不夜，廢寢忘食為了什么
不就是在打敗蠻軍的同時，建功立業，讓自己爬得更高嗎
如今旅帥已然擲地有聲，
那么他李業，還不趕緊給臉便兜著，踏著蠻軍的尸體往上爬嗎？
嚴肅而鄭重地抱拳應命之后，李業便立即趕至城墻九門火炮之處
由于工坊鐵匠多日磨合，所以眼下操縱火炮的不是天義軍的士卒，而是李業重糧招募的那些匠人
“營尉，這些大家伙，都是你搞出來的？
我這個親衛咋啥也不知道？”
看著身邊兒瞪著大眼睛，驚呆了的小親衛，李業笑瞇瞇道
“國之重器，當嚴密而行！
但逢雨化龍之日，便是翱翔九天之時
婉男，本尉現在便給你放些個煙花炮仗，輔以城下蠻軍血肉哀嚎，慰你數日漿洗衣服之情”
“額…”
“漿洗衣服…”
想到數日來被欺辱的親衛生涯，曾婉妹只感覺他這個不靠譜的上官，永遠狗嘴吐不出象牙。
“鐵安，兩里之外，陣前蠻軍主將，一輪齊射！”
李業盯著遠方那顯眼至極，無比碩大的狼牙棒，陰側側著喊道。
明白主人之意的生化人鐵安，更是言簡意賅地命令操縱火炮的匠人
“全體都有
兩里之地，三斤火藥發射藥，裝實心彈
目標，
手持狼牙棒的蠻軍主將！”
“是，大人。”隨著鐵安話落，數十個匠人并學徒，紛紛行動了起來
由于先前試炮過程中，對于各個距離已然試驗出專量的發射藥量。
所以在充當觀察手鐵安的命令下，眾多匠人紛紛按照其意，取出三斤的火藥包，放在一旁備用。
其后
操縱火炮的匠人，紛紛拿起撬棍，調整火炮射界并用墊木墊實。
更有專人，
趴在火炮上，通過準星，照門進行瞄準并進一步微調
待瞄準過程準備完之后，便是塞入火藥并炮彈。而這些步驟對于已然非常熟練的匠人而言，裝填速度是極快的
沒過多一會兒
九臺鑄銅炮便全部準備完畢！
“報！一號火炮準備完畢。”
“報！二號火炮準備完畢。”
……
“報！九號火炮準備完畢。”
隨著各個匠人按照日常訓練報備完畢，鐵安當即大吼道
“全體都有，點火發射！”
喊聲中，手持火把的匠人立即上前點燃引線
“轟！”
沒多時，一聲聲巨大的爆炸聲，轟然炸響
那一刻
九門火炮所在的區域，立即籠罩在白色的硝煙之中，空氣中，亦彌漫著嗆人口鼻的煙火味
“啊……”
隨著炮響，附近一陣哀嚎聲起
其來源，便是那些
不知所情，上前來看熱鬧的天義軍士卒們
捂著耳朵瘋狂哀嚎的他們，顯然是被炮火聲震了個不輕
與他們不同，
早有準備的匠人們自然無礙
炮響前便緊緊捂著耳朵的他們，此時已然開始清理炮膛內的碎片并火星，為下次炮擊做準備了。
另一邊
耳朵里塞著棉花，兩手突然襲擊，緊緊捂著小親衛耳朵的李業，可謂是激動萬分
那捧頭殺的快感
呸
那吞吐驚雷的炮火，讓其升起無限快感
毫不理會身下小親衛的掙扎，裝作聚精會神的他，注意力牢牢集中在空中的那九道觸感之上
蠻軍大營
點將整兵，正欲全軍攻城的帖息怒，疏然在威固城墻方向聽到一陣巨大的“雷鳴”
那巨大的聲響，直接將身下久經沙場的駿馬震的馬鳴蹄亂，慌張不止
即使如他
亦心驚肉跳，膽顫難平
還不待他有任何反應
其眼睛之中，便注意到數道散發著霹靂之音的黑色球形物，向他所在的方向飛來
“那是，火炮？”升起這個驚悚念頭的他，不可置信到了極點
沒時間逃跑，甚至沒時間多想
在眼睛注意到彈丸的下一秒，空中那裹攜著無盡威勢的彈丸，已然跨越了兩里距離，朝著其所在位置砸落下來。
“不……”死亡的感覺襲上心頭的帖息怒瘋狂大吼
他不甘啊
他還年輕，且武力驚人
他還要建立不世功業，怎能死于反賊之手呢
“砰！！！”
不管帖息怒接受不接受，死亡的炮彈還是落了下來，將碰觸到的一切，撕為粉碎
“啊……”
一時間，哀嚎遍野，整個蠻軍大營，處處彌漫著死亡的哀嚎
碰到裂，擦著死，即使地上為其碰撞到的碎小石子，濺落彈跳間，也都擁有了穿肉斷骨的威力
更別說在大地上彈跳著的彈丸了
更是將一整列，一整列的士卒，撞為肉泥
眨眼之間
四千蠻軍中，便被打準了的數個彈丸，撕開了五六道死亡裂縫
“魔鬼啊，魔鬼啊…”
“這是天罰嗎”
……
無數慌亂恐懼的嘈雜聲，在這個陣營大亂的蠻營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