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陳吉祥的尷尬
議事廳,三人相圍而坐。
陳吉祥指著孔剛道。
“這位是,太后的親衛統領,被我借調過來,幫我訓練新軍的。”
然后又指著吉墨,道。
“這位是路離的三弟子吉墨,是我找來擔任軍師職務的。”
二人聽了介紹,相互行禮問好。
然后陳吉祥接著,道。
“你昨天不是說,擔心王將軍擔任統帥,會導致軍隊被別人掌握嘛,現在我就告訴你,這事情該如何防備。
如今的軍中,往往都是由主帥一人所掌握,一旦出現了突發事件,統帥完全可以按照自己想法,指揮軍隊。
其實這個局面,也不是沒辦法解決的。
只要在軍中再引入另外一套指揮人手,這樣雙方就能形成牽制,將軍也不容易出現違反上級命令的事。”
聽到這,孔剛的眉頭緊皺,他下意識覺得這事情不靠譜。
一支大軍,兩撥人指揮,這個難道不會出現混亂?
到時隊伍內部出現意見不統一,誰都不聽對方指揮,那麻煩可就大了。
沒有統一的指揮,即使再精良的隊伍,打起來戰斗來,也是沒有戰斗力的啊!
歷史中,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宋朝的監軍制度。
他們的監軍本來肩負的是,替皇帝監察軍隊的情況,結果他們卻老是為耍存在感,進行胡亂指揮,從而導致作戰意圖很不明確,極大影響了軍中戰斗力。
當然,孔剛是不知道后來宋朝事情的,但身為秦軍高級將領的他,也是明白軍中管理混亂的危害的。
陳吉祥見他有開口的意思,直接抬手打斷。
“我知道你對此有所顧慮,但這套制度如果能建立起來,那就能解決,大軍在外,國內君王對統帥的猜忌問題。
這樣能使軍隊在外做戰時,不必顧忌家中變故,作戰也能變得更加大膽,對戰斗力定能有巨大提高。
所以,你等王賁來了告訴他,我們希望他能一起參與,這套體制的研究中來。”
孔剛雖然出征打過戰,但他從來沒當過三軍統帥,對于君王與大軍之間的猜忌問題,他雖有所了解,但并無切身感受,所以并不顯得那么震驚。
如果是讓奉命,帶六十萬大軍,去滅楚國時候的王翦聽到了,那一定會跪地求教,希望能獲得這保命的辦法。
陳吉祥相信,對于如此又意義的研究,王賁一定會積極參與的。
畢竟,他老爹王翦,可是軍中核心統帥,他們只要領軍出征,必定會遇到這樣問題。
而這種問題一旦爆發,不是軍隊慘敗,就是事后被秋后算賬,總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這可以說,是他們這種頂級的武將世家,躲避不了的宿命。
如今,有了解決可能,他們能不激動?
畢竟,大多數武將,是沒有造反心思的。
自己要交代的事情說完,陳吉祥懶得過多解釋,有些東西,不懂講多了,還是不懂,與其廢話太多,不如讓他在執行中理解。
于是,陳吉祥起身,說道。
“你們相互多多交流,回頭等把軍事班子人手找齊了,我再過來專門開課,教具體怎么做。
現在,我要去鐵匠作坊看看。”
上了馬上,不會一會就到了鐵匠作坊。
孫伯見陳吉祥過來,立馬苦著臉,沖上來抱怨道。
“君侯,你快幫我們想想辦法吧,我們的任務太重了,根本完不成啊!”
陳吉祥笑著看著,眼淚的都要流出來的孫伯,心中很是想笑。
陳吉祥很喜歡這會打鐵的小子,因為他身上有種這時代人,很少有的氣質,那就目無尊卑。
在這時代,人的階級意識非常強,普通平民別說見到自己這種,國家最頂級的貴族了,就是見到個最低級的公士,也要上前恭維兩句。
如果遇到作為貴族入門的,五級大夫,那就直接化身為奴隸一般,只有卑躬屈膝,任勞任怨了。
而出生平民的孫伯,卻沒這種情況,他面對自己,表現的甚至比孔剛面對自己,還輕松。
或許,他天生覺得,人就是相互平等的,只是他自己沒能總結出這句話罷了。
“好了,少在我面前演戲,說吧,這回想要什么?
見自己表演被識破,孫伯立馬換一副臭不要臉模樣,道。
“君侯,這馬蹄鐵的制作,給的時間實在是太緊了,要不再多寬限幾天?”
陳吉祥眉頭一皺,時間緊,工作重,這是事實,可作為帶隊的人,老想著調整目標,這是錯誤的態度啊!
如果真的是任務重,那也應該先跟自己要資源,而不是哭訴延長時間啊!
陳吉祥語氣帶不悅地道。
“黃彪營的士卒,都是沒學過騎馬的,想讓他們變成善于騎射的騎兵,那是需要大量練習騎馬的。
你這不趕緊將馬掌裝上去,他們何時能有馬騎啊!”
孫伯苦著臉說道。
“如今我們鐵匠作坊,成立才不到一個月,有些活多招點人手,也能強行推進進度,可打鐵是個技術活啊,不是隨便拉點人,就能干的。
這段時間,我只找到了不到十個,會打鐵匠人,剩下培養的幾十個學徒,他們連最簡單的馬掌,也打不好的。
五天時間,一萬八千個馬掌,就是讓我們不吃不睡,也做不出來啊!”
陳吉祥皺眉一算,好像是這樣。
一萬八千個馬掌,五天時間,平均每天要做出餓三千六百個。
按每人每人打二十個算,這還需要一百八十個鐵匠呢。
可這么多的鐵匠,你就是把雍城所有會打鐵的都找來,怕也湊不齊一半吧。
孫伯見陳吉祥有沉思狀,立馬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問。
“君侯,你說以前的馬,沒有馬掌也是能跑的,不如就先把馬發下去,先讓他們愛惜這騎騎,也不會出問題的。
而我們這邊,也抓緊時間趕制馬掌,這樣我們可以每天制作出多少,那邊就換多少,兩不耽誤,豈不是更好?”
陳吉祥詫異地撇眼看著孫伯。
尼瑪,他說的好有道理啊!
我怎么就犯糊涂,怎么覺得馬一定要釘上馬掌才能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