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周要回上海了。”
下午，區曉華回到自己的公寓，接到了虞娜洛的電話。
“聽你說過。”
“離開匯通源，你有什么打算？”
“目前還沒有。”
“就這么放棄了？”
“暫時休息一陣。”
“這不像你的風格。”
“我哪有什么風格，怎么，聽說這兩天和男朋友在一起？”
“小芙說的？我只和她說過。”
“嗯。”
“是他來找我的，說是要爬云麓山。”
“那不是挺好的。”
“我回上海后，可能不一定回來了。”
“是嗎。”
“喂，什么是嗎，小芙、小秦走的時候你都歡送過，我回上海了，你也不表示一下。”虞娜洛忍不住了。
“呵呵，你哪天有空，我請你吃飯。”
“我…，都有空。”
“那今天晚上吧。”
“那好，我早就選好地方了，一會把地址發給你。”虞娜洛歡快地說道。
“叫你男朋友一起來吧，正好認識下。”
“哦？他很害羞的，哈哈。”
“說好了，今天是我請。”
“那我要胡吃海塞了，”虞娜洛咯咯笑著，“對了，那個何蘊灃今天去天鵝股份了，程浩接待的他，據說合作的事情敲定了。”
“那不錯。”
“要是我哥聽你的，現在已經吃下很多籌碼了。”
“何蘊灃是給你打工的，你也不坐鎮這里。”
“你都不玩了，我坐鎮有什么意思，沒勁。”
“那我說我還在玩，你就不回去了？”
“是啊。”
“晚上見面再談。”區曉華覺得有些話在電話里說不是太妥當。
“那好，我們晚上見。”
收盤了，天鵝股份全天一直在漲停加上紋絲不動。
冷小芙發來三個字，“大青山，周末。”
區曉華回了一個，“一定。”
“停，50。”冷小芙又發來一條信息，她在后面還加了一團火的圖標。
這是區曉華和她約定的信號，表示今天她按照他的指令在漲停價又融券賣出了50萬股。看到她發的火，區曉華明白她是想說你這是在玩火。
他在筆記本上寫下了今天的數據：累計沽空250萬股。
匯通源集團投資部會議室里，眾人在討論著天鵝股份的公告。
“現在看來，上周買入是一個好機會。”只有丁松琳敢在這個時候提這件事，其他人唯恐虞書望不悅都不敢說話。
“我們已經有730萬股了，倉位不輕了，有的錢能賺，有的錢不賺也罷。”韋婉茗安慰道。
虞書望臉色緩和了一些，“這個區曉華辦事不牢靠，之前說搞定了程浩，只等簽約了，現在怎么又出來一個創新藥基金，有人知道這個基金的來路嗎？”
“這是近期R市醫藥行業組建的產業基金，出資人是振新醫藥的大股東和一些投資機構，這個振新醫藥和區曉華還有點瓜葛，他們的一個高管叫章小茹，是區曉華的前妻。”劉景看著手里的資料。
“哦，那這事區曉華有沒有參與？”
“這個很難說，以區曉華的性格，是不會就這么退出的。”劉景剛說完，手機進來了一條信息。
“晚上見一面。”
是董梓萱。
“有什么急事嗎？”劉景回復道。
“見面再說。”
“我晚上還有應酬，如果不是很急的事，就發信息給我。”
“劉總，投資部新的人員什么時候能到位？”虞書望問道。
“目前部門只有兩人，韋婉茗和楊依慈，招聘工作正在進行，要是虞總有合適的人選，也可以推薦給我。”
“鼎峰上海有不少優秀人才，我回頭去找一下，對了，那個楊依慈是不是區曉華的…”
“嗯。”劉景笑了笑。
“一會我得去看看。”虞書望不懷好意地笑了。
“我要和你離婚。”董梓萱的信息讓劉景臉上的笑容一下收斂了。
“你發什么神經。”他有些惱怒，即便要提出離婚，也應該是他提出，輪不到董梓萱。
“你不來也行，我寄律師函給你。”
“我們現在人手不太夠，程浩那邊原來我讓虞娜洛去聯系過，現在她和區曉華都不在了，不能和他斷了聯系，婉茗，這事我看你去比較合適。”虞書望望著韋婉茗。
“沒問題，虞總，我明天就約他，我們是不是應該盡快和他簽約，原先區曉華和他談的是按17元轉讓18%的天鵝公司的股份。”
“先搞清楚誰還對天鵝感興趣，劉總，必要的時候，匯通源高層可以和天鵝多開展一些業務合作，我聽說最早是劉總提出收天鵝的。”虞書望又看向劉景。
“你爸知道嗎？”劉景不清楚這是不是董儒源的想法，他很清楚因為那筆貸款，他和董梓萱的父親已經捆綁在了一起。
“不需要他同意。”董梓萱回復道。
劉景氣得手一哆嗦，這女人膽子大了，他正想著怎么回復，虞書望提高了嗓門。
“劉總。”
“不好意思，剛才走神了，我會和董事長商量一下，盡可能把匯通源的資源用上，不過，有一個問題，匯通源的大股東還是伊都，就算董事長想和天鵝合作，也還要看宋文山以及他身后的伊都的臉色。”
“你有什么好建議嗎？”
“要是我們打算徹底控制天鵝，那么就要落實匯通源與云麓區的采礦權的協議，但目前匯通源是伊都控股…”
“我明白你的意思。”虞書望抬起頭看著會議室的天花板。
“松琳，我們能同時拿下采礦權協議和匯通源的控制權嗎？”他的目光沒有離開天花板。
“虞總，這不太可能，光拿下采礦權就需要投入20億，這之前得先取得匯通源的控制權，目前伊都有50%匯通源的股權，就算吳董愿意和我們合作，我們至少也要拿下25%以上的匯通源股權，才能確保未來的天鵝股份控制權不旁落，這些都還沒考慮繼續加倉天鵝股份所需要的資金。”
“所以，區曉華是扔下了一個爛攤子給我們了？”虞書望哼了一聲。
“那也未必。”韋婉茗接了話，“只要我們控制住程浩，還是有機會的，但天鵝股份的股價再往上，程浩的胃口就會越大，我們對他的控制力也就越弱。”
“現在程浩還在放利好，這明顯是要抬高賣價，所以我們當務之急就兩件事，一是和伊都談收購匯通源，還有就是盡快和程浩簽下轉讓協議，把那個創新藥基金擠出去。”
“我們倆沒什么好談的，要談的話，你先和你父親談，除非他也同意，否則我是不會在離婚協議上簽字的。”劉景腦海里飛快運轉著他的千鶴公司的事。
“今晚你不來，我就寄律師函。”
這個臭婆娘，劉景暗暗罵道，“那好，晚上見。”
“慶陽茶館，七點。”
“七點我趕不到，八點。”劉景看了下表，現在已經快六點了。
“那先這樣吧，明天大家分頭行動，優先搞清楚程浩和那個創新藥基金合作的意圖。今天晚上我做東，去聚仙閣，算是慶祝鼎峰投資和匯通源的合作。”
“今晚？”劉景問道。
“對，劉總有事嗎？”
“哦，沒事。”他內心并不想去見董梓萱。
“那我們準備出發，婉茗，你馬上定座，對了，叫上楊依慈，剛才進來的時候沒看到，讓我也欣賞一下匯通源的第一美女。”虞書望嘿嘿笑著。
“這是蔣葉翰，云豹登山隊成員。”
七點，聚賢閣的一間包房里，虞娜洛正給區曉華介紹著。
“區總，一直聽娜洛介紹你。”
也許是長期登山的緣故，蔣葉翰的皮膚被曬得黑黑的，顯得很有男人味，他人很高，與區曉華握手的時候身體朝前傾著，完全沒有虞娜洛那種傲勁。
“登山隊，好專業，讓我心生仰慕啊。”區曉華握著蔣葉翰的手，但卻沒有感覺到這是一雙強有力的運動員的手。
“我只是業余愛好而已，談不上專業，區總見笑了。”
蔣葉翰的謙遜博得了區曉華的好感，之前聽虞娜洛介紹，蔣葉翰曾經也是出生豪門，或許是因為最近家道中落了，為人也低調了。
“我已經不是什么區總了，現在我可是失業了，還要指望娜洛賞我一口飯呢。”
“說什么呢，什么一口飯，你就是不想買單吧。”虞娜洛推了區曉華一把。
“你敞開吃吧，我錢帶夠了。”
“我要點酒，你叫小芙來接你。”
“我哪還付得起小芙的工資，你忘了啊，她早就不在我這工作了。”
“那不行，沒酒怎么行。”虞娜洛剛要招呼服務員，蔣葉翰攔住了她。
“娜洛，我們明天要爬山，不能喝酒。”
“那好吧，今天便宜你了，等哪天你到上海來再請我喝。”
“哪天走？”區曉華問道。
“我們想明天去爬云麓山，順利的話，周四回上海。”
“我來送你們。”
“不用了，區總，我們是一早的飛機，不麻煩你了。”蔣葉翰答道。
聚賢閣的另一間包房里，虞書望、劉景、韋婉茗、丁松琳和楊依慈五個人剛落座不久，服務生就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
不愧是老字號飯店，不到十分鐘，桌上已經擺滿了菜，醒酒器里的紅酒也已倒滿。
“劉總，這位應該就是楊依慈楊小姐了吧。”自走進包房，虞書望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楊依慈。
楊依慈是和韋婉茗坐在劉景的車來的。楊依慈本不想來，她正和區曉華吵架，心里不痛快。
劉景則不停勸說她，這次能讓她來投資部多虧了虞書望，要是沒有鼎峰投資的支持，吳琴南不會同意讓她到投資部就職。他讓楊依慈無論如何要敬一下虞書望。
“我是楊依慈，虞總，您好。”楊依慈站起身來朝著虞書望欠了一下身。
楊依慈沒想到劉景嘴里的虞書望是這么一個白面書生，長的像影視明星，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大老粗，心里倒是對虞書望有了一份好感。
“哦，坐坐，楊小姐氣質很好啊，我看就是在上海，也是絕代佳人，難怪我們劉總一個勁在我面前說要調你到投資部來。”
“您過獎了。”楊依慈臉一紅。
“依慈，還不快給虞總敬一杯。”劉景給楊依慈使了個眼色。
楊依慈往自己的酒杯了斟了半杯紅酒，端著酒杯走到了虞書望身邊。
“虞總，我敬您一杯。”說完，一口飲盡了杯中的紅酒。
“喲，我酒杯里的酒都沒倒滿，沒準備好，不算不算。”虞書望朝著劉景笑道。
“虞總，我給您倒滿。”楊依慈端起醒酒器給虞書望的酒杯倒滿了紅酒。
“那你也得倒滿呀。”虞書望笑道。
楊依慈只得也給自己酒杯斟滿。
“虞總，依慈感謝您把我調到投資部。”說完，她又是一飲而盡。
“爽快！楊小姐是性情中人。”虞書望也一口干完了杯中酒。
“虞總，按我們這小地方的規矩，你幫了依慈這么大的忙，要敬你三杯的。”
楊依慈又往自己杯中斟滿了酒，剛舉起酒杯，虞書望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不必了，劉總可真不會憐香惜玉。”虞書望奪過楊依慈的酒杯，“虞某很榮幸認識楊小姐，按照我們那里的規矩，女生要是被哪位男生灌醉了的話，那位男生是要送女生回家的。”
劉景拍著手大笑起來，“虞總這話里有話啊。”
楊依慈感激地看了一眼虞書望，走回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