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鳴搬來一把椅子坐到病床前，緩緩開口問道：“失敗原因？”
“陸貞壞我好事。”鷹眼咬牙切齒道。
他把白溪山所說的事大概說了一遍，提到那飛來石子的事，差點再次嘔出鮮血。
“范教授，看來鄧云被于老盯上了。”他壓低聲音說道。
范鳴白色眉毛擰成一團，開口說道：“于老的事先放一邊，鄧云真如你所說，擁有多種能力？”
基因進化必須有序才能保持正常，覺醒能力越少，越能維持有序，這樣失控概率才會變小，大部分變異者都是這種變異。
有極少數的人能覺醒到兩個、三個甚至四個能力，然而能力越多，意味混亂無序，失控概率大大增加。
目前研究的數據中，只有一個覺醒過四個能力的變異者，可惜最后失控被處理掉。
聽鷹眼的說法，鄧云擁感知、控制、火屬性、恢復等能力，一個沒打過藥劑的人居然能覺醒4個能力還沒失控，這是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事。
于老派陸盯著，估計就是想弄清楚鄧云力量到底來自哪里。
“真的，無人機傳回的影像在中控室有備份，您可以去看看。”鷹眼肯定說道。
他想了想，深吸幾口氣，似乎做出某種決定，緩緩開口說道：“范教授，我想注射C藥劑。”
“你確定？如果你失控，我只能處理掉你。”范鳴瞇起眼睛說道。
鷹眼點點頭，說道：“我確定。”
范鳴起身說道：“好了，等你康復，過來找我。”
他走出醫療室，來到自己辦公室，他剛進門，就看到一位白發稀松，神色疲憊，滿臉皺紋的老人。
老人穿著病服，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暮年垂死的氣息，但他雙眼炯炯有神，帶著一股攝人的氣息。
范鳴瞳孔微縮，沒想到這老人會出現在這里，他彎下腰，恭敬道：“于老，您怎么來呢？”
“呵呵，再不來，我這把老骨頭就不明不白的沒了。”于老盯著范鳴，冷冷笑道。
“屬下不明白您的意思。”范鳴滿臉惶恐。
于老步履蹣跚走到沙發，扶著把手緩緩坐下，擺擺手道：“好啦，別裝了，你這姿態演了七八年，演技太差，現在我快不行了，你就別演了。”
范鳴直起身子，面色冷酷，淡淡說道：“于老過來有什么事嗎？”
“你在打什么算盤？”于老直接開口問道。
范鳴說道：“一切按創世計劃行事。”
“哦？那你為什么要偷偷隱瞞數據？為什么派人去采集那些變種的DNA？”于老緩緩開口問道。
范鳴沉吟許久說道：“病毒變異跟計劃的數據不一樣，完全脫離掌控，變種數量激增，隱瞞數據是怕高層中止計劃，采集DNA是想找到激增原因，活著的人有潛在隱患，體育館的計劃跟您匯報過。”
于老眉頭微皺，仔細觀察范鳴面無表情的臉，接著冷哼一聲說道：“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話嗎？”
“我還記得，對您不能有隱瞞。”范鳴說道。
“很好，違背我的意志，就要受到懲罰，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吧。”于老淡淡開口說道。
“是。”
“還有，疫苗泄漏的事，我已交給其他人處理，不要再讓你的人插手這個事。”
“是。”
于老再次起身，顫巍巍走出房門。
等老人走后，范鳴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
一片充滿死寂的大街上，只有尸體，沒有徘徊的喪尸，也沒有幸存者。
街道一眼望去，滿目破敗，蛋糕店玻璃柜上的血漬已經凝固成黑色，外觀變形的汽車凌亂排成幾列，地上的尸體已經腐爛發臭，數不清的蒼蠅聚攏過來，發出煩人的嗡嗡聲。
一只腳踩在大街上，受驚的蒼蠅紛紛亂飛，阮杰摘下帽子，捂著鼻子胡亂拍打空中的蒼蠅。
他身后跟著從輝江苑出來的幸存者們，隊伍中的張華久審視周圍，目光深沉，離體育館越近，喪尸反而越少，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張華久朝阮杰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過來。
“原地休息一下，保持警戒。”阮杰發出命令。
眾人臉上一副終于解脫的表情，紛紛癱倒再低，嘴里發出小聲呻吟，連續走了幾個小時，中間還要躲避尸群，早讓他們累得夠嗆。
張華久帶著阮杰來到隊伍偏遠處，將一張紙條遞給阮杰，說道：“去這個地方，找一個東西，應該是個藥劑，注意那些盒子，如果遇到武裝部隊，就放棄，把紙條毀掉。”
阮杰一驚，內心有些抗拒，一個人行動很容易出事，現在一切安全，他不想離開隊伍。
“選擇權在你，那東西能解除這場危機。”張華久說道。
這話如同一道驚雷，讓阮杰心里砰砰直跳。
他每天都會夢到過去正常的日子，沒有喪尸，沒有死亡。
現在聽到有機會解除這場危機，他有些懷疑自己耳朵。
“真的嗎？”阮杰發抖的手接過那張紙條。
如果這是真的，他愿意冒這個險。
“我從不騙人。”張華久淡淡說道。
阮杰用力點頭，將紙條收好。
他回到隊伍，對著眾人說道：“各位，我去前面探探路，如果十分鐘后我沒回來，你們先繼續前進。”
之前幾次前方探路，都是阮杰去做，大家也沒有異議。
阮杰翻過損壞的車子，消失在眾人視野中。
十五分鐘過去，阮杰沒有回來。
幸存者們有些焦急，人群里出現騷動。
“繼續前進。”張華久開口說道。
有了主心骨發話，騷動平息，十幾號人繼續由張華久帶隊前進。
接著又過去半個小時，前方街道駛來一輛軍用吉普車。
幸存者們開始歡呼，他們終于獲救了，張華久冷眼旁觀，靜靜看著吉普車在眾人面前停住。
從上面下來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他們端著槍對準生存者們，嘴里呵斥對方不要亂動。
人群頓時安靜下來，他們臉上的喜悅消失，看來這些士兵不是過來救人的。
一位穿著像長官的人走到張華久身前，上下打量一下，開口問道：“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張華久長嘆一聲，事情的發展果然跟猜測的一樣，他有些擔心鄧云的安全。
看到這些士兵來者不善，人群一陣騷動，張醫生一直是他們的主心骨，被這些兇神惡煞的士兵帶走，一看就不是好事。
“你們為什么要帶走張醫生？”人群中走出一個男人開口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