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而刺骨的河水失去了支撐它們的香火神力,瘋狂的涌入空腔,似乎用不了一秒,就能沖毀廟宇,擠出最后一絲空氣。
剛從幻覺掙脫出來,還未完全適應當前環境的嚴璐被河水撞了個滿懷,險些昏迷過去。
他撐起狂風,搭配控水訣努力制作出一個氣泡。
“幻覺,似乎比我猜測的時間還要早被布下。”
嚴璐表情凝重,找到昏迷的兩個禁軍,知道不能再耽擱的他再度制作出一個氣泡,將破碎的神像裹在了里面,而后借助控水的幫助急速向著水面浮去。
也幸好這只是鎮子旁的一條普通支流,水底并不算深。
沖出河水,將老張頭劉柱子丟在岸上,嚴璐召喚出金烏,向著天空甩出一道陽炎,而后操作著它于半空炸開,化作一團不那么好看的煙花——這是事先商量好的聯絡方式,但在三人渾身上下均已濕透的情況下,原先的信號彈怕是已經不能用了。
……
返回客棧,睡了一覺,換了身衣物嚴璐敲響“一”號門。
房門被人從里面的打開,嚴璐瞧了一眼,發現除了昨晚受傷的老張頭和劉柱子外,基本上人已全部到齊,就等自己了。
“抱歉,抱歉,起晚了些。”
嚴璐拱了拱手,拉了把椅子坐下。
在眾人的中間,擺著一張桌子,昨晚被順帶帶出的神像就放在其上。
“無妨,嚴進士昨夜斬妖除魔精神損失巨大,嗜睡一些也屬正常。”烏易起身,鄭重的向著嚴璐拱手行了一禮,而伴隨著首領的動作,其余人也同樣做出同樣的動作,“嚴進士真乃大丈夫,昨日老張頭言語上的譏諷你不但不放在心上,竟然還將他從瀕死的危險中拯救了出來,若非身上現在依舊披著這身甲胄,定要嚴進士暢飲一場。”
不僅是他,就連他手下那些士卒也忍不住由衷的夸贊道:
“嚴進士果然與尋常讀書人不同,滿腹經綸的同時也身負如此俠肝義膽。”
“是啊,是啊……哎!不知嚴進士可有成家,小女芳齡十六,正是談婚論嫁的年紀。”
“去去去,老不羞,也就你把你女兒當個寶貝,我看啊……欸,嚴進士不如認識認識我家姑娘,那模樣,可俊了!”
……
屋里鬧騰了好一會,直到嚴璐詢問起老張頭兩人的狀態時,房間才安靜下來。
烏易面帶微笑,用一副輕松的模樣說道:“人剛醒不久,只是還是有點虛弱,本來想親自來感謝你,被我按下了。”
“既然沒事,那我就放心了。”嚴璐前世是個阿宅,平時哪怕放個小長假不是回家看望老人,就是窩在屋里打游戲,算是個社恐人士,以至于來到這個世界都快兩年了,也才只有兩個關系還算不錯的朋友。
烏易手下的這些將士,雖然基本都沒讀過什么書,大字也不識幾個,但人絕對是實在人。
真要是熱情起來,嚴璐怕自己經受不住。
“對了,關于這尊神像,有弄清楚的什么線索沒?”
齊延瞄了一眼轉移嚴璐那拙劣的轉移話題的手法,沒有拆穿:“事情的詳細經過,我們已經根據小路子你的描述通過禁軍的黑鷹,寄往京城,想必用不了多久,書院與禁軍那邊就會安排后續的事情。”
“至于這尊神像。”齊延的神態嚴肅了幾分,“香火神力被盡數腐蝕,實在看不出什么。”
說著,他掏出一只被手帕包裹著的小鼎。
這小鼎與嚴璐昨日在幻境中所見到的那只一模一樣,就連身上被金烏擊中后的裂紋也是。
“這東西已經毀了,憑我的精神力查探不出什么異常。”齊延將小鼎遞給嚴璐,補充道:“現在即使搖動它,也無法釋放你描述中的,那道可以分離肉身與魂魄的魔音。”
這應該是法寶,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推演出什么……
同樣用肉眼沒看出什么異常的嚴璐沉下部分心神,表面露出思考的模樣,實則溝通起了承愿。
【可選擇消耗一百七十道愿力推演完整版制作圖紙。】
【可選擇消耗三十道愿力推演修復圖紙。】
【可選擇消耗一百一十道愿力推演“鑄魂鐘”圖紙;或消耗六十道愿力推演“招魂鐘”制作圖紙。】
嚴璐的眉梢微挑。
推演這鐘需要消耗的愿力居然比推演寧辰那柄八品靈劍還要多。
“也就說,這玩意極有可能是七品?”
嚴璐試圖從承愿給出的信息中,分析出一些東西:“不對,我手上這小鐘只是挨了一下金烏就出現了裂紋,實際層次或許只勉強夠到九品……這應該是一套組合法器,這小鐘有可能那件名為‘鑄魂鐘’法器的組件部分之一,即便本身層次不夠,推演推演所需消耗的愿力也會如此之高。”
更多的情報,他就分析不出來了。
若是想要知道的更多,恐怕就需要推演完成圖紙才能看出些端倪。
只是嚴璐并不打算這樣做。
大蕓國人才濟濟,這小鐘大概又是每只厲鬼人手一個,想必用不了多久禁軍與書院就能研究出此物的作用。
再說,就算想推演完整圖紙,以他現在的積蓄差的還有些遠。
“看不出名堂。”
嚴璐將小鐘還給齊延。
“看來,咱們就只能等待書院回復了。”齊延嘆氣道。
這一等,一行人就等到了傍晚。
剛吩咐完掌柜做些食物送到樓上,嚴璐與齊延就聽到一聲嘹亮的鷹嘯。
“有消息了?”
齊延沒有敲門,有些激動的直接沖了進去。
烏易合攏漆黑色長條狀的紙張:“京城那邊已經來了消息,信上命令我們即刻出發,支援尚未完成調查的區域。”
“那我們呢?”齊延追問道。
“兩位還需在小鎮上待上幾日,根據是因為有部分已經清除掉厲鬼的區域,在后續所有人都撤離后,依舊出現了幾次詭異的事情,雖然沒有出現傷亡,但治世院認為可能會有意外發生,于是安排學子駐守,直至當地恢復正常才可以申請返回。”烏易笑了一下,沖著兩人拱了拱手,“我們該走了,烏某在這里祝兩位……”
“官運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