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私語，海月穿一身修身毛線長裙，及腰長發梳成公主頭，外面套一件短款牛仔衣，看起來有些時尚又書卷味。
“怎么了？我哪里沒理好嗎？”
海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雙肩包和鞋子還有衣服，又拿手機照了下臉，沒問題呀。
“沒有，挺好的。”
縱使已經適應了現代人的穿搭，連電影里頭夏日短裙穿搭都見到過，徐清輝還是被海月這身比較保守的穿搭擾亂了心神。
他深呼吸，盡量表現自然。
可能，也許是因為她，他才會如此這般反應吧。
明明穿的只露臉，他還是覺得今日的她很獨特，比起穿他熟悉的古裝來，多了些另類的美。
“那就走吧，我正好借幾本書回來看。最近有幾部古裝劇不錯，我找書來看看，嘿嘿。”
有時候女生迷上某部劇完全是憑感覺或者只是偶然。正好那個時間打開電視，正好看到那個劇名，看著看著突然就喜歡上了，然后追劇，再追原創小說。海月正是如此。
她在他家的大放映室里可以隨便放喜歡的劇，屏幕又大，看著就是舒服。
加上……
海月偷偷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徐清輝，他這個認真模樣也太迷人了吧！
“怎么了？是我哪里沒整理好？”
他的話分明是惹人笑的，偏偏他目不轉睛看著正前方開車，表情正兒八經，令海月只能跟著正正經經答復:“我只是好奇，你跟陳汐怎么這么快學會開車的？”
駕駛證不是要很久才能拿到嗎？當初金甯可沒少費勁，三天兩頭跑富陽。
“你就問這個？”
“那不然？”
總不能說自己看他長得帥吧？好看的男子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才是萬里挑一。何況他是一個有內涵又有點清冷的有趣靈魂。
“你不會喜歡我吧？”
他也是脫口而出，說完好像也沒那么難以啟齒，徐清輝突然堅定了信念，不再害怕她的答復了。
“我哪有，你一個古人，說話斯文點，盡學哪些油嘴滑舌的。”
“我這就油嘴滑舌了？”
徐清輝無語，分明她就是有意于自己，為何又老是繃著？莫不是自己不夠主動？需要告白？
“反正你不應該這么說話，你以前不會這么說話的。一定是這里的環境讓你受影響了。”
海月念念有詞，突然有些害怕他的轉變。這么會說話的他，豈不是更加危險了？
自己好不容易回來，可不能因為他再回去那個時空。這是海月必須杜絕的正經事。所以她一定不能承認自己喜歡他，更不能被他的任何言語挑動立場。
“堵車了，聽會音樂可好？”
“嗯，放……”
還沒說放什么，他已經把她古譜里的一首曲子放了出來。
“這是洞簫？”
“嗯。”
“哇，太好聽了。你怎么會有的？演奏者誰啊？”
“你猜？”
他突然發現逗她還蠻有意思的。
“不會是你本尊吧？”
她記得聽過他吹奏過的。就是時間久了，她有些記不清了。不過她喜歡這樣的演奏，如果自己用古琴彈奏此曲，音調又會是另一種聽覺體會了。
兩人的談笑讓彼此越來越靠近，似乎都能聞到空氣中彌漫的淡淡清香。是秋日的私語，是秋的樹葉的清新。
“海月，你愿意來古琴社？”
他再次確認。
“嗯。”她點頭。
“那你，我是說如果有可能回到我的那個時空，你還愿意回去嗎？”
畢竟有他的父母親，師長朋友，還有兄長，那里更是他從小成長的地方。
“你想回去？”
果然，她猜測的沒錯，他怎么可能會甘愿留下來不回去？春娘說的真是一廂情愿，他怎么可能會為了自己甘愿留在陌生的時空里。
海月心沉到谷底，她已經聽不見他后面要說的了，只覺自己的心情很糟糕。
好不容易的甜蜜瞬間，好不容易彼此靠近那么一點點，現下又消散無蹤跡。
“我當然想回去，如果可以自由切換時空，那我們就能夠兩邊走動了。”
他的想法所能成真，自然是最好的安排。但是，事實真能如此嗎？
海月沒有聽到他的話，她心里早就被自己的思緒占據，只愿朝自己相信的那面去想問題。
“也對，你怎么可能會不愿回去。我居然還相信春娘說的。”
海月悻悻然，說不失落是假，可她又好面子，不想被徐清輝看穿內心的真實想法。
“到了，你看看這兒環境怎么樣？不比你在運河兼職的那家差吧？”
目的地一到，徐清輝便帶海月四周轉悠，確實，這兒挺風雅素凈，還是在南山街的中心地段，開車距離衡門館也不遠。
“你找的？”
“張館長找的。”
一個好的幫手確實能讓人省下很多事情，不過張館長也是按照徐清輝的意愿來選址的，不能說徐清輝一點沒花心思。
“你不是要回去的嗎？為什么還要開古琴社？”
“你應該知道的。我們徐家多代都是斫琴師，到了我父親與哥哥這兒，略有轉變，不僅僅斫琴，還遠銷海外，我自己更喜歡鉆研琴譜。既然目前只能留下來，為何不去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要教學生？”
海月不太確定，但她心里已經非常贊同他的這個決定了，并表示欽佩。要知道在時下國外樂器風靡的狀況，想要推廣自己老祖宗傳承下來的樂器，其實并非易事。且不說大部分古譜已經失傳，就算還有殘余的部分，到了現在也沒幾個人能完全彈奏出來。
古人沒有錄音機，更沒有視頻，以前的那些音律早就無法復刻了。如今也就像海月這樣的學生還在堅守古法演奏，還會尊照古譜演奏。
若是其他人，像她的同學，很多都開始改編了，音律不僅做了改變，連古琴的演奏也五花八門。
這些是海月個人并不推崇的。她雖說彈古琴一開始是老媽的意思，可這么多年堅持下來，深受李爺爺影響，她也是非常堅持保留原滋原味彈奏技法，連古琴也喜歡手工制作的。
這么一來，她自然是歡喜徐清輝的辦古琴社初衷，心里不由對他悅然幾分。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笑意。
“看你喜歡，我就放心了。我們進去里面看看，空間不算很大，不過該有的都有，有斫琴區，主要讓學生體驗為主，還有演奏區，那邊是古琴展示區，還有這邊是古譜學習的區域，還包括彈奏學習。”
“你覺得怎么樣？”
徐清輝耐心一一解惑，海月看了心里越發歡喜。這人，思路還蠻清晰的。雖說跟徐家琴館略有不同，但結合現代的琴行模式，整個布局還是非常不錯的。
“挺好的。你的學生年齡？”
“6歲以上，那邊還有一個成人區，會跟這邊隔開一些。”
“哇，你這也太全面了。還說空間不大，根本就是五臟俱全呀。”
海月略顯夸張，她是真的挺意外的，這趟出行很有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