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海月和春娘怎么解釋,老婆婆就是不理會,她認定兩人就是要她的菜地圖謀不軌。
眼看這太陽快下山了,附近又沒人經(jīng)過,海月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農(nóng)房都是土建筑,看著非常堅固,院子里還有籬笆,養(yǎng)了一些家禽。門口還有兩棵柿子樹,柿子還有幾個掛在上面。
這會兒海月可無心欣賞村落的農(nóng)家氣息。她感覺這位老婆婆太霸道了,就連那老爺爺也要聽她的指示。
她說她們要偷她的菜,她和春娘嘴巴說干也沒用。老爺爺聽了想替兩人說幾句公道話,也馬上被老婆婆擋回去。
“諶娘子,你餓不餓?冷嗎?”
兩人挨著坐在木椅上,看著老爺爺起火燒菜,好像是很古老的灶臺做飯。在城里根本看不到,都是煤氣灶做飯。
“我沒事。嘿,那個是灶臺吧?”
“對啊,咱們府里也有,不過比這兒要大得多。”
“看什么小姑娘?可會做飯菜?”
老爺爺看起來人還好,聲音也輕柔不少,不像老婆婆說話聲音大如洪鐘,聽著駭人。
“會是會,不過這個灶臺我不太會用。”
海月如實交代,但她感覺這個蠻新鮮的,不介意一試。
“不太用?兩位家里可是在城里頭?”
老爺爺打量了好幾次,看得出來不是山里人家的女娃。不會做飯菜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老頭子,兒子回來了。你飯菜做好沒?兒子累了一天,可是餓了,你動作快點。”
“馬上馬上,老太婆啊,你也別老是兒子長兒子短,他這么大人了,不用這么精細照料。”
只見一名男子手里拎著野雞和野兔進來,老婆婆似乎很是熱情,可那男子倒是沒有太多話。
一看屋子里多了兩個小娘子,頗為驚訝。
“娘,這是?”
“哦,這是我讓你表姑家在城里的親戚介紹給的小娘子,你可有鐘意的?”
老婆婆就這么一個兒子,早過了成親娶妻的年紀,偏偏山里人家貧苦,說親太難了。
“我不是說不用幫我找嘛,人家姑娘看起來也不像是小戶人家來的。娘,你不會是使了什么手段吧?”
“嘿,你這孩子。你看我綁她們倆手腳了嗎?她們是自愿來的,我可是為你好。你說那個女人有什么好的?一個寡婦帶著個孩子,你還屁顛屁顛想去給人家養(yǎng)孩子,我老婆子絕不答應(yīng)。”
老婆婆說著說著就激動了,聲音又大了起來,連海月她們也聽到了。
“我和瓶兒的事都過去了,你就別提了。她婆家既然給她做了貞節(jié)牌坊,不然她改嫁,我也不去害她。你跟爹也別瞎操心了,我遇到喜歡的,自然會娶。”
男子拿起刀要殺雞,話也安慰起來,老婆婆總算平復(fù)了下來。
“哎哎哎,你要殺雞去外面殺,這里多嚇人啊。”
海月害怕得直閉眼。看得出來,這家農(nóng)戶也并非壞人,只是老婆婆想借此訛詐她們留下來做兒媳婦罷了。
她會跟著過來,也確實是懼怕老夫妻手里的鋤頭和刀具。現(xiàn)下看到殺雞,自然心有戚戚焉。
“你們是哪里人士?怎會在我家?”
男子注意到海月似乎有意搭話,也就順著問下去。
呦呵,不算是呆子,有點眼色。
“我們是在煙霞寺住宿的香客。下山隨意走走,不料迷路了,正好在你家地里轉(zhuǎn)悠。你母親把我們當(dāng)賊,非要我們跟她回家。”
男子了然,不過他也沒說什么。聽了海月的話后,點點頭,只顧去吃飯了。
“喂,你這人,你們一家子!”
春娘氣得差點忘記現(xiàn)在的處境,當(dāng)場被海月制止了。
“噓,我們現(xiàn)在可是三對二,打不過他們的。我們手無縛雞之力,根本不是他們干農(nóng)活的對手。忍著點,看時機行事。”
海月聞著香氣,竟然有些餓了。
“春娘,一會我們想辦法跟那個男的談?wù)劊瑒?wù)必讓他送我們回山上寺里。我怕二爺在找我們。”
若是見自己不見了,也不知道他會多著急?找肯定是會找的,至于其他的,海月就不清楚了。
“嗯,二爺一定會來找我們的。嗚嗚嗚……諶娘子,我們不會回不去了吧?”
“好了,別哭,小心他們聽到了。這時候咱們最好安靜些。”
這時候也不是她不能離開這土房子,而是出去了她也搞不清楚回去的路,比起在外面瞎轉(zhuǎn)悠,這個土房子好歹能安身。
這種地方,山里面肯定有不少野物,萬一有駭人的跑出來,豈不危險。這是海月沒有第一時間逃跑的原因之一。
“那個,請問一下,我們餓了,可以給我們拿些吃的嗎?我這里有對耳環(huán),值點銀子的,真的。”
海月喊來了老婆婆,她看著海月遞過來的耳環(huán)左看右看,好像是信了。
離開沒一會,就拿來了幾個米餅。海月接過后道謝,著實把老太婆嚇到。
她長這么大歲數(shù),可從未有人跟她說過一聲謝謝。何況人家給了耳環(huán)買她的米餅,已經(jīng)是銀貨兩乞,沒必要特意道謝呀。
總算,老太婆態(tài)度好了不少。
大概到夜里的時辰,海月和春娘已經(jīng)困得快閉眼了,就是不敢睡。她們被安排在其中一間土房子里睡覺,感覺挺新鮮的。海月權(quán)當(dāng)是來這里野外生存的,她沒什么心理包袱。
春娘不同,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又不講話,其實是心里沒底,怕兩人真的要就在謝啦回不去了。
不多久,門外傳來呼喊聲,仔細聽,應(yīng)該是在喊海月的。
徐清輝散步回去后,一直在房內(nèi)翻閱書籍,待晚飯時,才知道海月和春娘沒有回來過。這寺廟轉(zhuǎn)了一圈下來,已經(jīng)到了晚課時間,他不好再挨個院落查找。只能忍著擔(dān)憂去尋找可能性。
好在查錦元花錢在寺院要了好幾間包廂,帶了不少家丁過來。他聽聞海月不見了,一改平常的點兒抗打,趕緊安排人去找。
寺院已經(jīng)由主持安排找,山上和山下均派了人找。霎時間,燈籠的光亮在寂靜的山林間來回晃動,遠遠看去,順著山路上又下,真是詭異極了。
“春娘,你聽?”
“好像是有人在喊話,會不會是二爺來找我們了?”
春娘興奮起來,海月心里也很高興。他應(yīng)該對自己不是全然無意的。只是,她總得想法子讓他知道自己在哪里呀。
“查公子,剛才聽主持提及,山腳下似有人家居住。你不妨讓其他人先撤回,我們?nèi)ハ旅嬲液T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