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明天畫展的相關事宜可都穩妥了?”
“已辦妥,就等二爺帶諶姑娘一道去。”
“嗯,近日辛苦你了。”
也不知道徐清輝哪來的突發奇想,竟然把海月的很多寫生以及繪畫作品從諶媽媽那里收集過來,然后報了畫展活動,準備給海月一個意外的驚喜。
這天,畫展如常舉行因為是年底又是寒假期間,家長帶孩子來的特別多,古街區人頭攢動。
被特別圍出來的區域每日只開放三個報名畫家的作品,而每一個畫家的作品又各自分開展覽。觀展的人可以跟作品合影,也可以留下登記信息表明對某幅作品的購買意愿。
至于賣出的作品最終會由畫家本人同意后售出,所得費用將拿出三分之二作為捐獻愛心的善款。這種方式非常有意義,也很能激勵喜歡繪畫的畫家們。
特別是像海月這樣的學生,雖然她的作品價格很低,可也是一種被認可的體現。
“這些?”
海月看到人很多,并不覺得奇怪。而是看到自己名字在其中一個區域出現時,大驚不已,再看到一幅幅熟悉的畫作,有些還是她小學生時代的畫作,非常稚嫩,卻很有童心。
“對不起,沒有事先獲得你的同意,我怕你會拒絕這樣的畫展。”
徐清輝聲線穩定,也不像是真的害怕她責怪的樣子。
“我媽給你的?”
“是,確切說是你父母共同同意的。”
海月點頭,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怒,父母的用心她并不能完全體會,但也知道他們是完全支持她學畫的。
“你為什么要……”
“我想告訴你,即使你以后的專業是走音樂這個路線,讀的是音樂的專業,那也不影響你喜歡畫畫這個事實。”
“你不怕我一心二用,最后都沒學好?”
這是她媽媽小時候經常告誡她的,讓她要專心,不能分心。
“如果專心學一樣讓你不快樂,或者影響你的學習心勁,為什么不能一主一附,兩者并不矛盾不是嗎?”
他看著絡繹不絕的人群,早就不像曾經的自己那般固執了,很多東西隨著時間的流逝,它是會變的,是可以變通的。
“你年紀不大,說話怎么像師傅一樣。”
徐清輝語噎,這丫頭記憶不在,可說話偶爾還是凌厲如刀,讓人避其鋒芒。
不過看她沒有生氣,他也算是賭對了。
最后一個學期的學習至關重要,海月幾乎全身心投入復習與備考中。這學期,她放下了所有的課外活動,整個人都泡在了學業上。
而徐清輝也好像閉門不出,整日埋頭編寫樂譜,有些工作是唐師傅托他幫忙的。能在這個時代為非遺文化貢獻一份力,徐清輝自然沒有推脫的理由。
如諶媽媽所愿,海月進了音樂學院,而非美院。
如果人生中有很多是短板,那么她可以選擇長板的那塊,不斷深耕下去。這大概也是海月最終想明白的原因。
也許有人長板很多,只有極少的短板,那么選擇也許就會有所不同。因此因人而異,沒有絕對的好或者壞。
“哎呀!又是一年秋季,看看這桂花香的,令人舒爽。”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李志辰如愿進了傳媒學院,繼續他的攝影專業。本來他分數是超的,可就是要讀該專業,李爸爸生氣也改變不了結果。
最終爭取讓李志成空余學習斫琴技藝,讓李家的家傳技藝不至于斷層,這一點嘛,李志辰于情于理都無法拒絕。看著老父親和爺爺那滿懷期待的神情,他最后還是不忍拒絕,點頭同意了。
“又是新的學年,以后我們三人想見面可就更遠了啊。”
金甯去了省外,算是跟她媽媽一起離開這座傷人的地方吧。可是,再怎么傷人,也還是有她懷念的小伙伴,喜歡的美食,和喜愛的景致。
周末,她們還是會約上一次,一起聊聊天,爬爬山,互訴衷腸。
“這么好的天氣,不如幫我摘些桂花可好?”
海月拿出一個竹子編織的籃子,興致勃勃。
“你拿這么個籃子能裝多少啊?這隨便一搖,還不得都落地上了。桂花雨也進不了你的小籃。”
“金甯,就你話多。我就不信你不愛吃酒釀圓子,有了它們,味道更想甜。”
“又拿吃的忽我。”
金甯從公園的矮圍墻上跳下來,準備大顯身手。因為海月人狠話不多,已經伸手摘了好一些了。
只有李志成還在瞇眼曬太陽狀態,完全不被她們的談話影響,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海月懶得理他,因為男生不愛吃甜的,頂多愛吃桂花茶或者桂花糕,可這些啊,她今天并不想做。
“你說你這么久不去衡門館,你師傅不會把你除名了吧?”
“你可真會替我操心,他老人家若是把我除名了,那他上哪里再找像我這么有悟性的學生啊。”
昂起小臉,把腳尖墊高一些,海月有些費勁地抓住其中一根樹枝,努力拉彎下來一點,順著花朵一點點摘下。
“你就吹吧。你那個陳師兄還有徐師兄都那么優秀,又是社會人士,可比你這個學生妹有優勢多了。人家都有社會資源。”
“師傅帶徒弟要什么社會資源?”
本來是閑扯淡的話,海月本可不予置評,可既然是閑話,那自然沒所謂隨意性。
“這你不懂了吧?我們班有個同學,父母都是社會地位極高的社會人,自然的,我同學也多了一層屬性,自帶優質資源。”
金甯點到為止,因為她一個剛入校園的大學生也不是很明白自己說的,只是確實看到她同學身上附加的優勢。這是她這類普通學生所不敢想的。
“我不管這些,我們師傅都準備定居蘇州老家,不回來了。我呢,充其量就是掛了他學生的名。”
“那你還去那邊學習嗎?”
“看情況吧,這不是剛開學,忙著嘛。再說了,我都已經進了專業學府,何必又跑去打攪我徐師兄。沒有我在,他老人家啊,恐怕正樂得清閑。”
海月說的有鼻子有眼,好像自己多不被待見一樣。
“我真替你師兄不值!金甯啊,要不是咱們認識海月十幾年,都要以為她是那種見高踩低之人。”
李志辰好不容易才起身,可就是不動手摘桂花,他懶得動手。拍照還可以,于是數落的同時不忘拍幾張兩人采摘的照片。
“哼!懶鬼!”
海月沒理他。
當天晚上,她還是給陳弋打去電話,表示問安。順便說了自己已經報讀學院的事情。但是就是沒有開口問起徐清輝的近況,兩人好像就這么失聯一般。
還是陳弋通人事:“你徐師兄近來埋首整理樂譜,你們也大半年不見,畢竟教了你半個學期,你啊,周末休息不妨過來看看我們。”
“呃,好啊,我給你們帶著桂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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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月飛凝
現實不足月余,書中已是次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