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斯汀摘下面具，露出嚴肅緊張的神情之后，大禮堂中又再次安靜了下來。
雅雀無聲。
漢娜徑直走到伊丹的身后，后面的兩位大哥也是揚起脖子，向后躲閃，生怕惹到了這個瘟神。
“你，給我出來。”
漢娜揪住伊丹的領子，將他從位置上拖了出去。
只是短短幾秒鐘的功夫，他就被護士長在眾目睽睽之下，拖進了禮拜室。
“啊！！！”
尖銳的慘叫聲響起，玻璃針管落地，摔的粉碎。
“現在，還有誰想要問這件事情的？”
威斯汀重新帶上了面具，站回了布道壇的正中。
寂靜，一如既往的安靜。
原本躁動的人群安靜了下來，仔細地聆聽著副院長為他們寫好的大餅。
只不過這次，不再有任何人進行反抗，也不再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見。
因為他們開始明白了，自己來到這里，并不是被請來進行討論的，更不是坐到桌前，提出懷疑和假設性意見的。
而是單單作為一個聆聽者，作為一個看客，久居于此。
維克德列爾從來就不是什么民主的燈塔，更不是什么我行我素的庭院。
這里是療養院，這里也同樣是瘋人院。
既然你出現在這里，那么也就代表你多多少少帶著點兒問題，至于是生理心理，還是別的方面，或許根本就沒有人清楚。
躁動本身，不乏一些原本患病者的哀嚎，但是更多的，反倒是那些無病呻吟，借機鬧事的家伙們。
一個小時后。
“好了，今天的集會就到這里了，大家都可以回去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吃飯碗了。”
威斯汀掃了一眼，讓兩位護士將大門打開。
一道紅黃色的光線射入，有幾位病人則是收手，擋在身前。
那并非來自天空中的火焰，而是染紅天際的晚霞，黃昏，已然到來。
“哦，對了，你，你，你，還有你們，留一下。”
威斯汀將一張筆記交給杰克，上面寫滿了不同的名字，大約只有十幾個人的樣子。
“把他們都帶到禮拜室來。”
聽到威斯汀這么說，某些人的心里直接涼了半截。
伊丹被拖進去，在一聲慘叫之后，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聲響，也不知道現在他的情況到底怎么樣了。
看得出來，或許是威斯汀想要給予那些在集會中搗亂的家伙，一點小小的懲罰。
電流而引起的酥麻感侵蝕著每一個人的腦中，他們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們，我們，怎么辦？”
坐在伊丹后面的兩位兄弟不住地站在門旁，不敢離開，因為所有人都清楚，如果安分的留下來，最多也只是受到一次懲罰。
如果自作主張地離開，甚至逃離，那么反而更有可能獲得一星期甚至是一個月的電療套餐，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
或許在一兩百號人里面可以出現法不責眾的情況。
但是人員一旦定下來，具體到個人，那完全就是兩碼事。
“你們還站著干嘛？還不趕緊回去？”
杰克拖著筆記指向門外。
“我們沒有？”兩人默默地問道。
“怎么？想進去看看？”杰克摸了摸自己剛剛刮完的胡須，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繼續說道，“要我通融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啊？不用，不用。”
兩人聞言，一溜煙的離開了，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切。”
在經過篩選之后，納松，碧露，潘迪拉，菲尼，卡曼，阿特雷等人都被留了下來，其中不乏一些與伊丹走得近的家伙，當然，還有一半他并不認識。
剩下就是幾位管理者和護士小姐們了。
“呦，怎么都留下來了，”唯獨菲尼坐在輪椅上，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是不是晚上搞什么事情被抓了呀？”
“我尋思著，好像也沒做什么事情才對。”潘迪拉看向四周，他幾乎都不認識，就更談不上什么合謀了。
而且就在剛才，他算是所有病友中，最老實的那幾個人之一了。
別的不說，就菲尼這個身體情況，別說抗議，就算是被別人攙扶著站起來，都不太可能。
“顯然，應該不是為了在大廳里說的那些事才對。”
納松看向遠處聚在一起的管理者，低聲說道，他們似乎也像這幾人一樣，不明所以，至少看上去，并沒有提前收到通知。
碧露雖然也同幾人一起圍了過來，但是依舊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躲在了菲尼的身后，抓住了輪椅后背上的兩個把手。
她現在認識的，也就是這兩三個人罷了。
但是比起這些，她更擔心的是被拖進禮拜室的伊丹。
“好，那就這樣好吧。”
“嗯。”
在管理者們協商完之后，杰克率先走了過來，將這十幾人一同引向禮拜室中。
就在眾人轉身之時，菲尼卻瞥見漢斯與約翰的嘴角不禁閃過一絲竊喜，站在他們身后的那個女孩，希琪則是在悄悄向著他招手。
就好像是一個陰沉的孩子，突然和你打招呼一樣，難以捉摸。
他，似乎預感到了什么似的。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伊丹痛苦的呻吟聲從禮拜室中傳來，聽的門外的眾人，一陣心驚。
“我求求你，放過我吧，咱們就到這里，好吧，不用繼續下去了。”
“不，這怎么行呢，我說了要好好招待你，就是要好好招待你。”
威斯汀總能說出一些意味深長的話。
“不，不，我快要不行了，再這樣下去的話，我的肚子就要大了。”伊丹有氣無力地說道，嘴里又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似的。
“哎呀，別這樣說嘛，來來來，我們繼續，繼續。”
·······
砰！
禮拜室的房門被輪椅的前腳猛地撞開，就連坐在車上的菲尼都被嚇了一跳。
“MD這個妹子這么猛的嗎？平常看上去柔柔弱弱，畏畏縮縮的，今天下午是怎么了？抽風了？”
只見屋內，伊丹正躺在靠椅上，此時的威斯汀正坐在他的身旁，向他口中送著剛剛剝好的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