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桐臨決定出手干預前的一剎那,悄悄把即將拔出來的劍又放回了劍鞘。
看走眼了,真是的。
下一刻,肅殺的氛圍變得更加肅殺。
伸出食指、中指四根手指,輕描淡寫地夾住了左右兩把閃著寒光的劍,把兩名筑基修士也拉下來,然后奪過兩把劍,對準二人的心臟。
竇康目光四掃,現場頓時熱鬧起來。
“就這么輕輕松松把幾個筑基給制服了?五師兄真的只是煉氣境嗎?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不是剛剛入門,就去了一趟修煉室嗎?”
“不然怎么能是五師兄呢,峰主的眼光豈是你我可以揣度的!”
“不愧是峰主,她的眼光一定不會錯!既然峰主下了注,我是一定要跟的!”
“喂,劉麗影,你怎么跟?”
“峰主收他做弟子,我就收他做夫君啊,或者做主人也行。”
“那算我一個,我也收他做主人。”
……
竇康看了她一眼,暗罵一聲癩蛤蟆,竟想打本座的主意,隨后叫韓昭過來:“他們是怎么欺負你的?”
那名筑基二層的修士說道:“竇師兄,我們不小心招惹了你的朋友,是我們不對,現在你也打得我們一敗涂地,丟了顏面,不如就此和解,如何?”
“啪!”
韓昭跳過來,對著他的臉就是一巴掌,罵道:“和解?欺負了人就想和解?老子跟你和解!”
又一巴掌把他扇得飛起來,接著一腳一腳地踹:“來呀!和解呀!”
然后一腳擺在另外一名筑基一層修士的臉上:“你不是牛嗎?你昨天不是打我打得很兇嗎?
再打啊!怎么不牛了!起來打我啊!
信不信我叫竇康弄死你們!”
眾目睽睽之下,煉氣二層的韓昭,對著兩名筑基修士足足拳打腳踢了一刻鐘,打累了,才在二人的褲襠上各踢了一腳,對竇康說道:“我爽了,讓他們提起褲子滾。”
少年大哥大派頭十足。
竇康友善地看向二人。
兩名筑基又相互看看,二話不說,默默地走到虛空堂大門下,分別站在左右兩邊,各自拿繩子系在腰間,搭在門沿上方,拉著對方的繩子,把自己吊起來,并自己打死結系好。
他們本以為,二人合力可以與竇康一戰,結果還不如龔誼一人。
強者為尊,他們服氣。
竇康滿意地說道:“你們自己記著時間,滿十二個時辰可以自己下來。”
又對著虛空堂里面高聲說道:“誰敢擅自把他們放下來,就是與我竇康為敵,我必將把她倒掛在這里三天三夜!”
隨后,對顧青桐說道:“顧師姐,此間事了,本座就先走了哈。”
顧青桐嗔道:“不請我去坐坐嗎?”
“額,”竇康有點猶豫,“寒舍簡陋,甚至連茅房的下水道都還沒有修好。不如過段時日,裝飾得差不多了,再請顧師姐去做客。”
“那我正好可以給你指點,走!”顧青桐率先一步離開。
竇康無奈,只好跟著走。
韓昭跟了幾步,喊道:“竇康,那我……”
竇康:“跟上!”
……
來到恭主府門前,顧青桐立即眼睛一亮,隨后升空俯視了一番,美眸閃爍連連,問竇康:“這就是你說的寒舍?”
韓昭也看得眼睛滴溜溜轉:“好家伙,這也太豪華了吧,比咱們越陽城主府都高端!”
竇康搖頭道:“雖說空間不小,風景不錯,但連個陣法都沒有,實在是有點兒……”
“哦哦,我懂,”顧青桐嬉笑道,“聚靈陣嘛,把里面的靈氣變得濃厚一些。”
竇康愣了半下,點頭道:“對對,聚靈陣。”
這個忽略了。
原本想著先建好防御大陣,至于其他錦上添花的功能,倒是沒有那么著急。
顧青桐繼續說:“除了聚靈陣,還得建防御陣法,你目前的修為太弱。另外,攻擊陣法也是少不了的。
最理想的做法就是布置一個比較大的綜合陣法,如果有人闖入,就先啟動防御陣法,如果防御陣法被攻擊,就自動觸發困陣,困不住的話,就觸發殺陣……”
“對對對,我也是這么想的,就是這幾個……額,什么什么陣。”竇康忙說。
顧青桐講得頭頭是道,竇康不住地贊揚她見多識廣,懂得多,想得周到。
“只是吧,還有一個小問題。”說了一大堆之后,顧青桐轉折了一下。
“什么問題?”竇康問。
“陣法這東西,我不會。”顧青桐笑得有點不好意思。
竇康驚喜道:“真的?”
“就是不會啊,但你這是什么表情?”顧青桐不滿地問道,“我不會你就這么高興?”
“因為我會啊!”竇康說得理所當然。
她若真會陣法,自己還真不放心了,跟她又不熟,讓她給自家布置陣法,誰知道會不會是引狼入室呢?
“你居然會布陣?在俗世學的?”
竇康不置可否地笑笑,俗世還真是個特殊的存在,什么高深的東西,都可以說是在俗世學到的。
“那行吧,我給你打打下手,順便學習一下布陣術,”
顧青桐根本沒把自己當外人,“你是一級陣法師,還是二級的?”
“額,不知道。”竇康撓撓頭,陣法師還分等級的嗎?《陣法總綱》上沒寫啊。
“那應該還達不到一級陣法師的水準吧,從來沒聽說過十幾歲的陣法師。”
顧青桐并沒有覺得沮喪,又問:“你決定十天后與那個白毛生死戰,是不是計劃這十天內筑基,然后以筑基境修為對戰他?”
“嗯。”竇康點點頭,這沒什么好隱瞞的,因為他決定接下來就找個合適的地方筑基。
以他親傳弟子的身份,到時肯定會成為公開的消息。
“可你現在才煉氣六層,雖然你天賦不錯,但十天時間,想要筑基,有點難哦!”
顧青桐看著他,略帶調侃地說著,忽然發現不對,“咦,是七層?不對,八層,九……”
見竇康臉上帶著捉弄人的笑意,頓時嗔怒起來,“好啊,臭小子,你敢耍我,別跑,你給我站住!”
竇康拔腿就往“天地正氣”左間的男廁所跑。
顧青桐停在門口感受了一下,確認里面沒有危險,徑直沖了進去,一把按住竇康的脖子,把他按在浣洗池上面,得意地笑道:“跑啊,你繼續跑啊,要不要再跑一個?”
“唉,失算了。”
竇康嘆了口氣。
以前在五道口讀大學時,被女生欺負了,就往男廁所跑,屢屢奏效,一時間忘了這是洪荒了。
見韓昭跟著跑進來,忙說:“這是男廁所啊!韓昭,你不是要小便嗎,趕緊掏出來尿啊!”
顧青桐也不廢話,拎著他的脖子走了出來。
看到外面墻上的對聯,仔細端詳了一陣,埋汰道:“寫的什么破東西,照你這意思,不是仙女還沒資格進去寬衣解帶了?”
竇康盯著她肥瘦均勻、凹凸有致的身材看了兩眼,笑道:“你可以,現在要不要去?我站在門口給你護法。”
“啪!”
顧青桐又給了他一巴掌,等他爬起來,才說道:“既然你已經煉氣九層了,就陪我一起去主峰一趟吧。”
“去主峰干嗎?跟煉氣九層有關系嗎?”竇康問。
“天命碑知道嗎?有沒有在手冊上看到介紹?”顧青桐反問。
竇康搖頭道:“有印象,沒仔細看,天命碑是干嘛的?”
“看過就行了,趕緊走,我登筑基碑,你登煉氣碑。馬上都要筑基了,你現在不登,就錯過了。”
說著,顧青桐拉起竇康就走。
竇康只好跟去見識一下,不忘回頭安排韓昭:“看好門,不許讓任何一條母狗溜進來!”
顧青桐奇怪地問道:“你對母狗很排斥?”
竇康說道:“小女孩家別問這種成年人的問題,你還是跟我講講天命碑吧。”
顧青桐白了他一眼,還是簡單為他做了介紹。
碧落門的主峰有兩大法寶,一是矗立在左側的通天塔,另外一個就是天命碑。
天命碑有兩座,分別是煉氣碑和筑基碑,據說可以測試煉氣境、筑基境修士的天命,其實也就是修仙潛力測試。
天賦較高的煉氣境、筑基境修士,都會在這兩個修行境界的巔峰階段,來登天命碑。
煉氣碑高十丈,筑基碑高一百丈。
天賦越高,在相應的階段就能登到越高的位置。
碧落門的歷史上,幾乎每一個有所成就的、叫得出名字的修士,在兩座碑上都留過了名字。
兩座碑只保留前一千名的名字,如果有更高的,就會最后一名就會被頂掉,名字自動消失。
竇康想想也是,一旦筑基,就沒機會登煉氣碑了,不如去試試,看自己修行潛力如何。
二人在天命碑前分開了,顧青桐指著較高的筑基碑說道:“一會兒你登完煉氣碑去那邊等著我,瞻仰一下我的潛力。”
兩座碑的直線距離不遠,相隔約百丈,碑前人都很多,但以來看熱鬧的占大多數。
竇康來到碑前不遠處,抬頭看碑上的名字。
太高,看不清楚,但隱約可以看到,最低約六七丈處,有一行字。
咦,不對啊!
對于煉氣九層修士來說,飛上十丈高空并不是難事,怎么六七丈就有名字了?
一個冷酷的聲音在竇康背后響起:“讓一讓。”
竇康回頭一看,是一個棱角標準、臉上帶著冷傲之色的青年,穿的是和他一樣的白色內門弟子服飾。
看他的樣子是來登天命碑的,竇康側身讓開。
青年看了竇康一眼,徑直走了過去。
碑前的廣場上頓時一片驚呼:“是王遜!王師兄終于來登天命碑了!”
也有不認識他的人,小聲問:“王遜是誰啊?”
頓時就有許多不善的眼神看向他。
“王師兄乃是劉副掌門的親傳弟子,天驕榜排名第九十四的強者!”
天驕榜,碧落門百歲以下弟子實力排行榜前一百名。
天驕榜常常被一百名筑基境修士占據,但也經常換人,因為修士一旦過了百歲,就自動退出天驕榜。
“原來是他啊!王師兄能以煉氣境的修為,殺進天驕榜,確實了不得,在當代年輕弟子中絕對首屈一指,無人敢與他相提并論!”
在一片議論聲中,王遜來到天命碑下,朝上方望了一眼,大吼一聲,沖了上去。
“哇,王師兄上去了!”
頓時,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