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三足龜
“你知道為什么叫我大哥來嗎?”許錦年看著牛二蛋說道。
“為了救助徐州城的百姓?”
“這是其中一點。”許錦年看著牛二蛋,“其實是為了新政。”
“什么是新政?”
“就是實現(xiàn)人人平等。”
“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牛二蛋看著許錦年,“師父,世家的孩子不可能跟我這樣的人是平等的。”
“為什么?”
“世家的孩子,如果不去挖煤,他們不會死,而我們不去挖煤,只能等死。”牛二蛋一臉認真的說道。
在牛二蛋的認知中,如果不去挖煤,那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是自從青天司發(fā)現(xiàn)煤礦后,徐州城作為煤礦的產(chǎn)地,就必須去挖煤礦,要不然就會被徐州的官府強制性帶走。
“等新政推行完成后,就不需要你們?nèi)ネ诿旱V了。”許錦年看著牛二蛋說道,“至少你的孩子不會去挖煤礦。”
牛二蛋是自己送給許七年的護衛(wèi),作為許七年的護衛(wèi),他的后代大概是不需要挖煤礦的。
“你現(xiàn)在回去跟你母親說清楚,我們會安排人帶你母親離開。”
……
牛二蛋回到巷子,看著正在做針線的母親,他開口說道,“您可能要離開這里。”
“什么時候啟辰?”
“今晚上!”
“我知道了,以后的路你自己走。”牛二蛋的母親看著牛二蛋說道。
聽到這句話,牛二蛋跪下,給他母親磕了三個頭后,轉(zhuǎn)身離開。
牛二蛋離開不久,幾位黑衣人出現(xiàn)在這個屋子里,巷子外面已經(jīng)停了一輛馬車。
馬車隨著夜色朝著徐州城的城外駛?cè)ィ缓笤絹碓竭h。
馬車的方向是南方,那邊風(fēng)景很好,很適合生活。
柳主簿自然知道這個消息,不過他倒是沒有阻止那輛馬車,也沒有派人去追蹤。
牛二蛋那個孩子他見過,是一個很固執(zhí)的人,更何況牛二蛋的天賦極高,這樣的人很適合修行。
……
徐州城的城門再一次打開。
只不過這次來的的很多年輕人。
這些人都是驪山書院的學(xué)生。
許七年看著手中的名單,然后在名單上把幾個人的名字用毛筆圈了起來。
年輕人看著安靜的徐州城,有些不解。
在他們的認知中,瘟疫應(yīng)該是滿地尸體才對。
“我是許七年,是徐州城的負責(zé)人。”等到人員都來齊后,許七年走了出來,他看著面前的年輕人,“你們既然來了,那就開始行動吧。”
食物已經(jīng)送到了徐州城,那些徐州城的百姓開始排隊領(lǐng)起了食物。
“我們要做什么?”
“給他們治病!”許七年看著那位提問的年輕人說道,“你們的食宿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
驪山書院的學(xué)生到來后,徐州城的人氣倒是旺盛了不少。
看著眼前排著長長隊伍的徐州城百姓,少年們熬藥的動作倒是快了不少。
第一天,他們都很熱情。
第二天,有的人開始感受到困乏。
在排隊中,他們發(fā)現(xiàn)幾個人會為了一碗藥爭執(zhí),甚至打架,即使他們已經(jīng)告訴那些人藥明天還有,可是還是沒有緩解矛盾。
有人徐州城百姓因為他們居住的客棧很好,而開始感到不公平,覺得他們這些年輕人不應(yīng)該住這樣好的房間。
還有很多徐州城的居民開始偷盜他們的行李。
許七年看著眼前這些抱怨,他倒是沒有意外。
他看著這些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為什么?”
“如果不是外面的軍隊,他們會殺了你們。”許七年看著那個提問的少年,“把他們留在徐州城,也是大安朝堂的意思。”
“可是我們已經(jīng)來救他們。”
“他們只會覺得這是你們應(yīng)該做的,畢竟徐州城的瘟疫不是天災(zāi),而是人禍。”
青天司跟唐家還有御獸宗的博弈,才是徐州城瘟疫的由來,徐州城的那位龐知府也不是白癡,他在許錦年來徐州的時候,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所有的徐州子民。
畢竟只有挑起徐州城百姓對于青天司的矛盾跟怨恨,才有機會叫醒那只沉睡的怪物。
聽到許七年如此直白的答案,那位少年有些驚訝看著看著許七年,“為什么?”
“因為新政。”許七年看著這位少年,“你們知道為什么驪山書院讓你們來嗎?”
“為了救助這些人?”
“大安比你們有能力的大夫多了去,為什么要你們這些從驪山書院僅僅看過幾本醫(yī)書的人來?”許七年看著那位少年問道,“只是你們不想承認而已。”
藥方已經(jīng)配好,他們只需要把藥湯熬出來,然后將藥湯給那些徐州城的百姓喝上就行。
三足龜青天司已經(jīng)找到,將它的身體作為藥引,制成的湯藥,足以將瘟疫除掉。
而這些驪山書院的學(xué)生,只需要擺攤熬藥就行。
他們所熬制的,不過是青天司養(yǎng)殖的三足龜而已。
其實從發(fā)現(xiàn)跂踵的痕跡開始,青天司那邊已經(jīng)開始飼養(yǎng)三足龜了。
畢竟修行者用瘟疫控制普通人的手段,并不少見。
只不過這次大安朝堂選擇妥協(xié),同意用三足龜作為藥引,是因為齊春秋的一句話。
新政需要年輕人,而年輕人需要聲望,徐州瘟疫是這些年輕人提高聲望最好的機會。
用自己的命去救助一個城市,本身就是一件值得贊美的事情。
當(dāng)然這座也存在風(fēng)險,那就是很容易讓修行者知道大安朝堂養(yǎng)殖三足龜?shù)氖虑椤?p> 畢竟修行者完全可以在一瞬間,把所有的三足龜殺死。
“許公子,你還是心軟。”許先生彈完琴,他看著許七年說道,“整個徐州城的人命加起來,都比不上三足龜?shù)闹匾浴!?p> 作為大安唯一一個能對抗修行者瘟疫的底牌,現(xiàn)在暴露出來,對于大安朝堂不是一件好事。
“那個怪物要蘇醒了。”許七年看著老者,“前輩有幾成把握?”
“沒有把握,不過我能帶許公子離開。”老者看著許七年,“你師父正在趕往徐州的路上。”
“沒有辦法阻止嗎?”
“沒有辦法。”老者看著許七年,“柳主簿之所以留在這里,是因為他親眼看見徐州城的百姓被那個怪物屠殺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