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明三人坐在二樓雅間內,看了一會兒,舞臺上也是結束了表演。看客們陸陸續續離開了。又是過了一會兒,除了一些預訂了包間的客人,其他的看客都是走了個干凈。此時的清風朗月閣里,小廝們分散在大堂里,一桌一桌地收拾著。
在風明等人所在的雅間內,小廝們各自是端著托盤走了進來。細細數一數,端著托盤走進來的小廝共有六個。前三個小廝托盤里,放著瓷碗,竹箸,湯勺這類的餐具,以及一柄飯勺和滿滿一大碗白米飯;后三個小廝托盤里,則是三菜一湯。
前三個小廝到了風明三人桌前,把手上的托盤放到桌上后,便是側身退開,閃到一旁。而后三個小廝緊隨其后,又是填上了前三個小廝讓出的空位。這后三個小廝放好托盤后,也是閃到一旁,然后六名小廝均是拱手恭聲道:“少東家、賈公子、風公子請用膳?!憋L明三人也都是禮貌地對六名小廝頜首微笑道:“謝謝你們了?!?p> 小廝們自然也是又拱手恭聲回道:“少東家、賈公子、風公子客氣了?!憋L明三人笑了笑,然后三人開始吃午飯了。吃過午飯后,有三名小廝引路領著風明三人去后面的小院里去午休,剩下幾名小廝在雅間里收拾桌上的東西。
……
陽光斜斜地照著,不斷西移的太陽,此時早已離開了天空的中央,清風朗月閣經過中午短暫的休息后,又是開門營業了。
這時的風明從午睡中醒來,套上鞋,穿上外袍后,走出了房間。推開房間門,風明便見一青松,直挺挺地立在庭院中,高約數丈,放眼望去,修長筆直的樹枝上,十幾個青皮果子掛在上面,其中夾雜著幾個淡棕色的,顯得與眾不同。
風明走出房間后,在庭院里閑逛著。
不一會兒,空闊的庭院里響起兩道微不可查的開門聲。
風明并沒有聽到這兩道細小的開門聲,只是庭院里的風景已大致地看了一遍,也沒存著細細打量的心思,所以轉頭看回房間。結果正好就看見了剛剛開門走出的花阡陌與賈墨黎二人。
看見風明后,花阡陌邀請道:“風兄,等會兒我和墨黎要去擊鞠。你和我們一起去吧!”
風明欣然答應了下來,然后三人便往外走,出了清風朗月閣。
此時的清風朗月閣外,停著兩輛馬車,一輛泛紫,一輛著灰。紫色的那輛,正是花阡陌與風明來時坐的那輛,就連馬車前的車夫也是之前的阿仁;灰色的那輛,不出所料的話,便是載著賈墨黎來清風朗月閣的馬車。
花阡陌三人分別是坐上馬車,風明自然是跟著花阡陌上了來時的那輛紫色馬車。之后,三人坐著馬車,沿著暮月街,向馬場駛去。
馬場和清風朗月閣同在一條街道上,不過馬場在暮月街街尾,離清風朗月閣還是有段距離,搭乘馬車是比較快捷的方式。
下了車,風明三人走到馬場,遠遠就瞧見花阡陌三人的馬場工作人員,上前迎接著花阡陌三人。
為首的那個人花阡陌說道:“花公子,您訂的五號草場早已準備好了,就等您來了?!?p> 花阡陌聽了這話,也是笑著對這個工作人員說道:“不錯,小哥你做得好。”說罷,花阡陌從衣袖里拿出一張銀票,遞給了這個工作人員。
這工作人員也是正直,對于花阡陌遞過來的賞錢,并沒有伸出手來接受,反而是往后退了一個身位,拱手對花阡陌說道:“花公子客氣了,這本就是小的職責所在?!?p> 花阡陌笑道:“小哥不必推辭,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再說了,這又不是只給小哥你一個人的,其余幾個小哥也是有份的。”說完,花阡陌朝著后面的幾個工作人員看了看。
這個工作人員,聽了花阡陌的話,轉了下頭,看了看身后的另外幾個工作人員,又轉了回來,隨后這個正直的工作人員也就伸出手接下了花阡陌遞過來的賞錢。
收下賞錢后,這個工作人員說道:“花公子和幾位公子在馬場里玩的開心,有什么需要,隨時吩咐我們?!闭f完,轉頭看了幾個工作人員一眼。后面的幾個工作人員自然也是會意,一起向花阡陌三人拱手行禮,嘴里恭聲說道:“幾位公子盡請吩咐?!被ㄚ淠叭寺犃诉@話,也都是對著這些工作人員笑了笑。之后,兩三個工作人員引著花阡陌三人往馬場內走去。
往前走了一會兒,來到了一處草場前,幾個工作人員恭聲說道:“三位公子,五號草場到了?!?p> 在幾個工作人員后面走著的花阡陌三人看到草場中一片綠色,只不過在這片綠色中卻是帶著些許枯黃,透出幾分蕭瑟的意味。
這時候,穿著一件橙黃色長袍的束發少年走了過來,身后跟著幾個牽著馬的工作人員。那少年遠遠望見花阡陌三人,對著花阡陌打趣道:“花兄,你可不仗義啊!在我這訂了草場,都不來知會我一聲,莫不是忘了我這個朋友?!?p> 聽到這話,花阡陌三人轉過身面向少年。對于少年的打趣,花阡陌倒是不以為然,對著少年說道:“石兄,我這都訂在你這兒了,那里還用特意知會你?,F在你不就不請自來了嘛。”
這石姓少年聽了花阡陌的話,開朗一笑道:“哈哈,還是花兄你會說啊!怎么都挑不到你的毛病,全被你給圓過去了?!被ㄚ淠奥牶笠彩切α诵?。
“花兄與這位石兄的關系看起來應該挺不錯的。”一旁的風明聽著二人的對話,心里默默想道。
正在風明默默地想著的時候,石姓少年卻是把話題引到了他的身上,只聽石姓少年向花阡陌問道:“花兄,這位兄臺是誰?你不給我介紹介紹?!?p> 花阡陌聽到石姓少年這樣說了,也就向其介紹起了風明。只見花阡陌右手作掌,指向風明,向石姓少年介紹道:“石兄,這位是我在書院的同班同學,風明風兄?!彪S后,花阡陌又用同樣的方式,向風明介紹石姓少年,“這位是致遠馬場的少東家,石行之石兄?!?p> 花阡陌為二人介紹完后,風明二人相互見禮道:“書院風明?!?,“致遠石行之。”
隨后,花阡陌、風明、賈墨黎、風明、石行之四人都是戴上了頭盔。石行之來了,也就把他納入這次的擊鞠。畢竟花阡陌一行只有三人,兩兩分組,都還湊不齊兩隊人,加上石行之后,才堪堪湊齊。
一工作人員騎著馬,帶著擊鞠要用到的馬球,先行到了草場正中央。翻身下馬,將手中的馬球放下來,放到草場的正中央。隨后花阡陌四人才是翻身騎上馬,接過工作人員奉上的球桿,駕馬進入了五號草場。
花阡陌和風明二人一隊,騎著馬,守在一邊;賈墨黎與石行之二人騎馬守在對面那邊。
工作人員騎上馬,守在馬球旁,右手手里拿著一面紅色旗幟,嘴里叼著一個哨子。見花阡陌四人進場準備好后,他便挺直腰板,將右手的紅旗高舉起來,猛地揮了下去,同時左手扶住,吹響口中的哨子。
草場旁,其余的工作人員看到他發出指令后,點燃了一根燃香,插在香爐上。這根燃香是馬場內,為擊鞠活動特制的。
尋常的燃香,一根燃完,需要兩刻鐘的時間,而這種特制的燃香,一根燃完,需要三刻鐘的時間,剛好是一場擊鞠活動所用的時間。
兩邊的風明和花阡陌,賈墨黎與石行之,兩隊人接收到工作人員發出的指令后,也都是手拉韁繩,腰部用力,驅使著馬前進,往草場中央趕來。
在兩隊人馬沖過來時,工作人員發完指令,駕著身下的馬匹,橫跨半個草場,向著草場旁的香爐而去,避免陷入草場前后兩邊風明、花阡陌與賈墨黎、石行之兩隊人馬的爭搶馬球過程中。
過了一會兒,兩隊人馬來到了正中央,馬球就安靜地躺在草場正中央,等待球桿的碰觸。
花阡陌先行駕馬趕來,一根球桿揮舞過來,正要擊中馬球,可在這根球桿的對面,馬球的另一側,另一根球桿也呼嘯而來,這根球桿是屬于石行之的。
兩根球桿來勢洶洶,嚇得這顆馬球一動也不敢動。兩根球桿幾乎是同時擊打到馬球,不過兩根球桿還是有先后之分的。第一根球桿,也就是花阡陌的球桿,先一步擊打到了這顆馬球。
這顆輕盈松軟的馬球,一被球桿擊中,頓時就飛了出去。石行之的這一桿也是因此與這顆馬球失之交臂。
不過石行之的揮擊并沒有落空,這一根球桿在與馬球失之交臂后,仍然去勢不減,與花阡陌揮舞過來的球桿,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兩根球桿撞擊到一起,其間產生的力道,順著兩根球桿,反饋到花阡陌與石行之二人手上。這股力道也是震得二人在馬背上身形搖晃。所幸二人腰力不錯,不至于晃下馬來。穩定下身形后,二人又是駕馬繼續。
馬球被花阡陌擊打了一下,已經飛出去了幾十步,離石行之與賈墨黎二人防守的這邊球門近了一點。
馬球還在草地上滾動著,花阡陌一擊奏效,穩下身形后,正要駕馬乘勝追擊,結果此時的馬球已經滾到了來遲一步的賈墨黎近前。
賈墨黎見馬球來到近前,順勢一揮,原本朝著自己這方球門滾去的馬球又是被調轉了方向,向花阡陌與風明二人防守的那邊滾去。
此時的石行之正要調轉馬頭,可沒想到馬球又滾到自己前面來了。石行之見此,便要駕馬向前,揮舞球桿,擊打馬球,挽回自己剛才的失敗。
不過天不遂人愿,就在石行之心中竊喜,駕著馬揮舞起球桿,向馬球進發時,一根球桿突然降臨,破滅了石行之的念頭。
這根突如其來的球桿,正是出自風明的手筆。風明雖來遲一步,不過經過前面三人的一番爭搶后,現在馬球卻是來到了風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