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樂神委托我(幸得尊號文圣)所著,書中內容全是樂神的真實事跡,用現今的語言敘述。本書可供后世娛樂消遣,也可作為元修史者的參考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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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溫村位于蒼云山群脈之中,北河下游之畔,有百十戶人家,居民大多以務農為生。
元歷2022年秋,太陽初升,公雞打鳴,東方剛漏出一抹紅霞。大溫村一群十三四歲的書生便背上書包,結伴去云臺鎮學堂讀書,雷打不動,風雨無阻。遲到了可是會被教諭用鐵戒尺打手,并罰站一上午的!
從大溫村到云臺鎮的路足有二十里,且崎嶇不平,危險重重,有毒蛇猛獸出沒。
大溫村的書生每日要步行40里上學,無比辛苦,可他們都咬牙堅持。他們知道,身為農夫子女,最好的出路就是讀書,將來做個文人,改變家族世代為農的命運。
元修世界,職業萬千。有文人、醫師、土木師、器師、武修——數不勝數。各種職業之人各司其職,為元修世界作出自己的貢獻,醫師治病救人,土木師建筑房子等。當然,職業不同,地位與收入自不相同,越是稀缺且重要的職業收入越高,也會受到更多人的尊重。其中,文人在所有職業中的地位只能算下等,但卻比辛苦貧窮,又受人歧視的農夫好多了。這些農夫家庭的父母每日面朝黃土背朝天,除草拉糞,就為了賺錢供孩子學習經書,將來成為文人。
這群書生一路有說有笑,享受著行課前的自由時光。人群最后,一個少年顯得與眾不同,他不與眾人交談,一直在背書。他一邊走路,一遍時不時拿出《百詩集》看兩眼,然后便朗聲道“我畫藍江水悠悠,愛晚亭上楓葉愁”。這名少年一字眉,丹鳳眼,通天鼻,嘴唇紅潤,五官立體,皮膚白皙,身材微壯,臉上時刻掛著陽光的微笑,是個十足的帥哥。他的名字叫溫蘭舟,今年十四。說來也奇怪,同樣是農村的孩子,別人的名字都又俗又土,什么溫旺,溫鐵樹,溫富貴,他的名字卻十分文雅。
“唉,讀了一百多遍,終于背會這兩句了,休息一下。”溫蘭舟暗忖。
他便向遠處眺望,看看風景。正值秋季,漫山楓樹火紅,秋風吹過,楓葉飄落,似無數蝴蝶飛舞,像鎮上的說書先生孔瞎子的愛情故事中描繪的浪漫場景。這時候旁邊的溫鐵牛對溫蘭舟吟誦道“好美的楓葉林,不禁讓人想到一句詩——日暮秋煙起,蕭蕭楓樹林”。溫鐵牛身壯如牛,上臂比溫蘭舟的大腿都粗,是溫蘭舟的鄰居,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關系似兄弟。
“你丫的顯擺啥,不就是會一句詩嗎,我也來:我畫藍江水悠悠,愛……愛什么來著”說著,溫蘭舟又翻開了書,“哦,對!愛晚亭上楓葉愁”。
溫蘭舟天生記憶力不好,每次背書,他都比別人慢。他卻不氣餒,一直努力,每天學習十六小時。雖成績每次都在學堂墊底,但教諭徐先生卻沒有將他趕走,反而鼓勵他勤奮的態度,常說“溫蘭舟的學習態度是你們所有人的榜樣!”
二十里的山路,這群孩子走了三個小時,終于來到了樹德堂——云臺鎮唯一的學堂。樹德堂前,有一家牛肉店,正販賣著熱騰騰的鹵牛肉,一塊元石一斤。
元修世界的通貨分為元石,元晶,元玉,元鉆四種,每種通貨都分為上中下三種品級,一枚中品元石可以換十枚下品元石。在云臺鎮通行只有元石。學堂一年的學費就是五十枚下品元石——一個大溫村農夫家庭半年的收入。一只母雞的價格大概兩元石。
店里,一些云臺鎮有錢人家的孩子正坐在凳子上,大口吃著牛肉喝著粥,這是他們每日的早餐。
這讓大溫村的孩子羨慕不已,忍不住吞咽口水,他們逢年過節才能吃一次肉,他們聞著肉香,轉身走進樹德堂。
樹德堂三個大字是徐先生親自提寫,寫得筆酣墨飽,如龍蛇飛動。徐先生是樹德堂唯一的教諭。無論是鎮長的孩子,還是像溫蘭舟這種農夫的孩子,都在樹德堂讀書。當然,也有一些天賦好,家里富的孩子被送去修武,或學習其它高級的職業。
進入教室,溫蘭舟與溫鐵牛氣喘吁吁地坐在落葉松木板凳上,他倆同桌。這時一身襕衫的徐先生緩緩走了進來。徐先生身材高瘦,頭發花白,長相一般,但他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文人氣質使他頗具魅力。
“上課!”徐先生進來后二話沒說就高喊道。
“先生好!”眾書生起立齊聲喊道。
“今天,我們抽四位同學背誦昨天學習的詩歌,丁谷”徐先生看向丁谷。丁谷立馬起立,流利且自信地背完了。接下來徐先生又找了兩位同學,兩人也都背了出來。這時,很多昨天偷懶的人都在心中默默祈禱“一定不要抽到我”。徐先生掃視一周,最后目光落在了教室右后方,正是溫蘭舟鐵牛兩人坐的地方。溫蘭舟心里咯噔一下。
“溫蘭舟!”“果然還是叫到我了,唉”,溫蘭舟心中無比悲傷。“你背一下《蘇臺覽古》”。
溫蘭舟楞了5,6秒也沒出聲,溫鐵牛這時小聲提醒道:“舊苑荒臺楊柳新,菱歌……”這時,徐先生瞪了過來,溫鐵牛立馬噤聲。“再給你一次機會,背一下《望廬山瀑布》。”眾人都心中明了,徐先生故意找了一首簡單的詩。
溫蘭舟心里一陣竊喜,這首他可是背了兩百多遍,便答道“日照香爐生紫煙,……呃紫煙長大做小三”。課堂上眾人都哄笑了起來,有人還啪啪拍著桌子直呼“人才,人才!”
“站起來,你和溫鐵牛都站到后面。”
溫蘭舟可不想因為自己笨而連累自己兄弟,急忙躬身道“先生,我沒背出來,與鐵牛無關,請您就罰我一人吧”。
“好,你一個人站到放學吧”徐先生氣笑了。
白駒過隙,在學堂的一天很快就結束了,眾人紛紛返家。
這時學堂“惡霸”計雄帶著三個跟班向溫蘭舟走來。
“哈哈哈哈哈”計雄先是像得了神經病似得狂笑一陣。
溫蘭舟“……”。
“哈哈哈,看看我們樹德堂的大天才,連詩仙的詩都能改編,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叫你詩神啊?”說著還超溫蘭舟指指點點,并把他的《道德訓》扔在地上。那三個跟班也跟著把溫蘭舟的書扔到地上。
“精神病的前兆是不是止不住地笑?”溫蘭舟看向溫鐵牛問道。
“是,你們幾位快去看看醫師吧,晚了就真成神經病。”溫鐵牛附和道。
“你們說什么!”計雄眼睛一瞇,臉色立馬陰沉了起來。
“我說有四只得了狂犬病的狗在我面前狂吠”溫蘭舟冷聲喝到。溫蘭舟知道,若是面對惡霸的欺辱不反擊,來日就會受到更多的欺辱。相反,要不顧一切強硬回擊,即便不能讓他傷筋動骨,也要讓他掉幾塊肉,這樣別人就不會輕易招惹自己。
計雄怒極反笑“我看你不僅是學習差勁,腦子也不太好使,你找死嗎?”。
“對,溫蘭舟,你敢這樣跟計雄說話,你知道計雄的哥哥是誰嗎。”
“沒興趣知道。”
“我看你是慫了吧,計雄的哥哥是計虎,是武修,他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你。”
“我看慫的是你們吧,一有事就哭著去找哥哥,有種我們去樹林打一架,我們兩個打你們四個。”溫蘭舟邀戰道。
溫蘭舟身體微壯,但因為經常去山里打獵,力氣很大,很能打。鐵牛更不必說了,一拳就能把別人打倒。兩人打架從來都是一起。
計雄被激怒了,也應戰道:“好啊,我們現在就去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