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禹從二大爺家出來，時間已經不早了。剛洗漱完準備休息，突然院里傳來一陣吵鬧聲。

　　張禹心道：難道這么快就見效了？

　　張禹又穿好衣服出門，這時許大茂跟二大爺一家也出來了，后院的人一起循著聲音趕過去。

　　果然不出張禹所料，易中海夜里給秦淮茹送棒子面被賈張氏逮了個正著，這會兒正在破口大罵呢。

　　四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易中海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老嫂子，您別誤會，我就是送點棒子面。”

　　秦淮茹也在一旁搭腔道：“就是啊媽，一大爺是一番好意。”

　　“呸！”賈張氏罵道，“夜敲寡婦門，他能是好人？送東西為啥不能白天送？非得大半夜偷偷摸摸的？”

　　賈張氏環顧四周道：“各位街坊鄰居，大家說說，有這么辦好事的么！”

　　眾人見狀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這賈大媽說的也不無道理啊，哪有半夜干好事兒的。”

　　“這一大爺平時看著挺正派的，不至于吧。”

　　“難說，之前棒梗偷雞那次你沒看一大爺一直偏袒著賈家么？這里面說不定就有事兒。”

　　......

　　眾人議論的檔口，許大茂頗心有余悸：“張哥，得虧是你有先見之明啊。要不然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張禹微微一笑，并未在意。

　　一大爺易中海現在是有口難言。他本來是想明天早上問問秦淮茹的計劃的，但是夜里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就借著給許大茂送棒子面這個借口來找秦淮茹說會兒話，卻不料賈張氏也一直沒睡，把兩人抓個正著？

　　怎么說？說兩人深夜交談就是為了拆散傻柱？

　　易中海匆忙道：“老嫂子，你真是誤會我了。我這是替許大茂送棒子面來的。”

　　眼見眾人目光匯集過來，許大茂忙道：“一大爺，您可別扯上我啊，我是讓您幫我送一下，可沒讓您大半夜敲寡婦門啊。”

　　“秦淮茹！你跟許大茂還有事兒！”賈張氏怒道。

　　秦淮茹快急哭了：“媽！您說什么呢！”

　　“許大茂是個什么人啊！”賈張氏喊道，“這棒子面他寧愿扔了都不給人，他憑啥這么好心？”

　　許大茂不滿道：“賈大媽，沒見過做好事還被你這么數落的。那你等著吧，我許大茂以后再幫你們家我是你孫子！”

　　賈張氏瞥了許大茂一眼：“你可拉倒吧，許大茂你就是一絕戶。你給我當孫子我還不要呢。”

　　“哎，我去！”許大茂氣得臉都紅了，旁邊一大爺面色也陰沉了下來。

　　秦淮茹眼見局面越來越惡劣，忍不住哭了起來：“媽！您非要跟全大院人都結仇是怎么著！”

　　“結仇就結仇，有什么大不了。”賈張氏無所畏懼，“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我還怕這個？我就是死了，在底下見到我兒子，我也得告訴他，是你秦淮茹對不起他！”

　　秦淮茹泣不成聲：“我怎么對不起他了我！我養著您，養著三個孩子，我問心無愧！”

　　秦淮茹在院里是標準的老好人，賈張氏在院里是標準的大惡人。這兩人產生沖突，院里的人毫無疑問都將矛頭對準了賈張氏。

　　“這婆婆真是夠惡毒的。”

　　“就是，秦淮茹要是想找男人，還用等今天？”

　　“這兒媳婦養著婆婆，婆婆一點都不記好。”

　　......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賈張氏也急了：“我們家事用得著你們管么！秦淮茹，我問你，你今天帶回來的饅頭是哪兒來的！”

　　秦淮茹正哭著，突然一時語塞，她怎么能把許大茂跟她的事兒透露出來呢？

　　“你是不是沒話說了？”賈張氏陰笑著，“你不是問心無愧嘛！你不是清清白白嘛！”

　　眾人瞧著賈張氏囂張跋扈的氣焰跟秦淮茹畏畏縮縮的態度，雖然不相信，也不禁都起了疑心：難道秦淮茹真的跟許大茂有點什么關系？

　　平素都一個大院住著，就是不是軋鋼廠的職工，也有個親戚朋友啥的。

　　不說打飯窗口的劉嵐她們，秦淮茹插隊那會兒正是人流高峰，瞧見她跟許大茂親密舉動的人可不少。

　　凡事這么一疑心，一打聽，就是沒有的事兒也能變成真的了。

　　張禹可以預見，秦淮茹在沒教好孩子之后，自己以后也被帶上污點了。

　　對此，張禹心里還真是有那么一丟丟歉疚。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秦淮茹就是跟傻柱好了，也是八年多沒在一起住過，而且自己還是戴了環的。要說她對賈旭東的忠貞，那還真是沒說的。

　　他本意就是想挑起易中海跟秦淮茹的矛盾，誰成想還能牽連出許大茂的事兒來。

　　“這都什么事兒啊！”易中海搖頭嘆息了一句，徑直走開了。

　　“臭不要臉的，你別走！”賈張氏出聲喊住易中海，但是易中海根本不搭理她。

　　秦淮茹也起身默默擦干自己的眼淚，走回到屋里了。

　　耍無賴的最怕沒人圍觀，見一大爺跟秦淮茹都走了，眾人也紛紛沒了興致，各回各家了。

　　“哎哎，別走啊，你們都評評理啊！”賈張氏拼命挽留眾人，但沒一個聽她的。

　　賈張氏見人群散盡，自己跑回屋里繼續罵道：“秦淮茹，別以為這事兒你能蒙混過關！”

　　秦淮茹默默看著賈張氏：“媽，您罵完了么？”

　　“沒有！”賈張氏怒道，“我告訴你，你就是跟我跪地求饒我都不原諒你！”

　　秦淮茹淡漠道：“那您繼續罵吧，我聽著。”

　　外面那么大動靜，棒梗三人早就被吵醒了，秦淮茹也不在乎了。

　　多少年來，她忍辱負重，忍受著賈張氏的苛責，她現在實在是累了。反正自己名聲今天以后也毀得差不多了，也不介意把孝順婆婆的名聲一起扔了。

　　看著秦淮茹這么淡定的表情，賈張氏反而是越來越慌了，一時竟然罵不出口。

　　秦淮茹繼續道：“您怎么不罵了？您要是不罵了，那我通知您個事兒。從現在開始，您每月三塊錢的養老金我不給了，止疼片您自己想辦法去吧。”

　　賈張氏渾身一哆嗦，養老金跟止疼片可是她的老命啊！

　　賈張氏怒道：“秦淮茹！你敢這么對我！你對得起賈旭東么！”

　　“我太對得起他了！”秦淮茹也怒了，“他拋下一個媽跟三個孩子，自己倒是說走就走了，我呢！媽，我還告訴你，就是到了下面見了面我先給他三嘴巴！”

　　賈張氏氣得渾身顫抖：“秦淮茹，你，你，你就不怕大家伙戳你脊梁骨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秦淮茹自嘲道，“我還有名聲呢？我的名聲今天不都被您敗完了么？誰敢說我，讓她過來孝敬您試試！”

　　賈張氏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跑到屋里吼道：“棒梗，小當，槐花，別睡了！都起床，跟我回老家去！你媽媽不要你們了！”

　　秦淮茹心里一酸，眼中無聲地掉下淚來。

　　三個孩子不明所以，衣服都還沒穿就被賈張氏拽著帶到了屋外。

　　賈張氏怒道：“秦淮茹，你長能耐了啊。你不是覺得我們礙你眼么，那你就自己在這兒好好過吧！”

　　秦淮茹看了一眼棒梗：“棒梗，帶著兩妹妹回去睡覺了，這兒沒你們的事兒。”

　　棒梗看了一眼賈張氏，又看了一眼秦淮茹，默默低著頭帶著兩個妹妹回屋里去睡覺了。

　　“這...”賈張氏看著自己平素疼愛的孫子居然不跟自己一條心，癱坐到地上痛哭了起來。

　　秦淮茹站起身，也不管賈張氏，自己回屋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