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不敢欺瞞
“?”
李松溪啼笑皆非。
怎么還碰到個較真的家伙呢。
這要是在外面,看到這么呆萌的孩子,他肯定揉揉他的臉蛋,讓他感受下來自成年人手掌的摩擦力。
可現在這種場景,不太合適。
“小仙童,我并沒有欺瞞你呀,你看看我的袋子,里面確實只有冰草,也沒裝其它東西。”
“果真如此?”小道童一邊伸長腦袋看向袋子,一邊警戒地盯著他。
“果真如此。”
小道童又盯著李松溪看了片刻,這才收掉防御姿勢,走到李松溪身邊:“你為什么要夜半三更來拔草?”
“不是白日里會打擾到各位仙長功課嘛,我這種粗人,怕是會污了仙長們的眼睛。”
“果真如此?”
“就是如此。”
“聽你這么說也有幾分道理,那我來幫你拔吧。”
小道童說著,抹起袖子,沒等李松溪拒絕,開始就拔起草來。
“哎,仙童你小心些,切莫傷到手。”
李松溪看到這么可愛的小道童,不忍心看他被冰草割爛手心。
“要干活就快點動手,莫要啰啰嗦嗦,白白耽誤工夫。”小道童不理會他的關心,認真地揪著冰草。
李松溪能說什么呢,干唄。
于是,在朦朧的月光下,一大一小兩人努力干活。
“小仙童,你叫什么名字?”
“果真。”
“果真如此的果真?”
“也可以這樣說。”
“倒是個不錯的道號。”
“你說話歸說話,能不能不要偷懶,如你這般懈怠,這一園子的雜草,何時才能清除干凈?”
“?”
李松溪徹底不想和這家伙說話了。
果真小道童說話嚴肅,做事可不慢,而且李松溪通過觀察,發現他的小手也沒有被冰草割傷的跡象。
看起來,他應該也不是一般角色。
至少有修煉某種護體的功夫。
兩個人比一人快很多。
袋子很快裝得滿滿實實。
李松溪直起腰,對果真說:“今晚就到這里吧。”
果真看了眼李松溪的袋子,皺皺眉頭,“你這個樣子,很難讓我不懷疑,你純粹是為了到這里偷冰草。”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若是偷點豆角瓜果我回去還可以吃,可我偷冰草做什么呢?”
小道童歪著腦袋想想,點點頭,“那好吧,今天就到這里,我們這就出去吧。”
李松溪看著小道童向前走,他瞬間從原地消失,趴在他家的房頂上悄悄地伏著,一點點動靜沒放出來。
他能感覺到小道童在原地似乎站了一會兒,邁步離去。
他這才從房頂飄下來,將冰草放到房檐下面。
明天丟給柳曲編網吧。
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躺在床上,他還在想那個叫果真的小道童,覺得很有意思。
五道觀這種地方,怎么會養出這么有趣的小孩子呢。
.
“公子,門口那些雜草哪里來的,要不要丟掉?”
吃早餐時,柳曲問李松溪。
李松溪正在喝粥,差點沒嗆下,他急忙說:“不要丟,你今日若是得空閑,用那些冰草幫我編制一個漁網。”
“用冰草,編制漁網?”柳曲追問句,滿臉問號。
“有難度嘛?”
柳曲確認李松溪沒開玩笑,莞爾一笑:“沒有難度,只要公子想做的事情,奴家自是為你做好。”
“那就辛苦你了。”
李松溪吃完飯,提上他的青霜劍,走出家門。
青霜劍是一個靈寶級的劍,他成為狼衛后可以選擇一把靈寶級武器,劍雖然難得,卻依然還是被他順了一把。
不僅完成了辟邪劍訣升級的要求,更是多了一把可以有效使出辟邪劍訣的好劍。
以前要么是一把普通的佩劍,要么是用斬妖司的佩刀,都不是很順手。
狼衛的衣服,是黑色。
胸前是個大大的狼頭,看起來很是威風。
斬妖司的衣服都是特殊定制,衣服的款式和質地,完全不是縣衙的捕快服能比擬,不僅普通普通兵器刀槍不入,還能擋住一些殺傷力一般的術法。
好馬配好鞍,他穿上這套衣服,走在大街上,罕見地吸引了部分注意力。
來到斬妖司,徑直去了二衛,拜見二衛的鷹衛李沐。
李沐是個儒雅的中年人,三十多歲,一直戴著半邊面具。
據說是年輕的時候,和一個妖化的異魔交手,為了挽救一些過路的商人,自己不幸受傷,雖然最后勉強救治過來,卻因此失去半邊臉。
斬妖司的人都傳說李沐有兩張臉。
若是他帶著面具,就是個溫文爾雅的儒生。
但到關鍵時刻,他就會取掉面具,實力就會大增,完全變成一個恐怖的存在。
李松溪才到二衛不久,暫時還沒看到他發怒的狀態。
每次見到李沐,都是如沐春風。
今天也是如此。
進到二衛的便所,便看到李沐和周圍在下棋。
周圍是二衛另外一個狼衛,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叔。性格大大咧咧,最喜歡找人喝酒。
李松溪來到二衛第一天就差點被他拉去喝酒。
最后以舊傷未愈勉強推脫。
看到李松溪進來,兩人都擺擺手,招呼他過去。
李松溪圍棋倒是會下點,不過僅僅局限于讀書時的圍棋培訓班。
和這個世界的人完全沒得比。
所以他只是笑笑,示意他們繼續玩,他去找自己的捕快。
現在他是狼衛,手下有九個捕快。
最厲害的一個人叫許陽,煉體搬血境。
其他人都還在鍛體境。
李松溪剛從捕快起來,自然對這些人很照顧,他根據每個人擅長的性格分別給他們制定出戰斗的模式。
順便還將自己的辟邪劍訣做了一定修改,傳授給他們。
既然帶著他們,就要為他們著想,都是活生生的人,要是帶出去不能活著帶回來,那他這個狼衛就是失職。
即使在這個亂世,他對生命的尊重也要好于本地人。
或許以后隨著時間推移,他可能會被這個世界的殘酷所同化,但至少現在,他還保持著一個正常人的良知。
捕快們跟著自己,相當于將生命交付自己,那自己就要對得起這些人的期望。
這個世界即使爛透了,他還是希望像個人一樣活著,畢竟他曾經為理想犧牲,又如何會臣服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