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砰”地一聲,我直接倒在血泊里……嘛,本應該這樣的。
但很可惜,我并沒有。
剛剛的那聲“砰”,實際上是兩聲槍響。一顆子彈劃過我的臉頰,射中了我身后的墻壁。另一顆子彈,則是擊落了梶原手中的槍。梶原趴在地上捂著自己血流不止的手。
其實我大可以踢開梶原的手槍,或者是躲開那發子彈,我想不受傷的辦法有很多。只是,在他準備扣下扳機的時候,他身后開啟了一道時空門,我在看到從里面走出來的那群人后,我改變了原本的想法。
領頭的人是那個穿著未來風西裝的男性。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次元法庭派來的審判長了。
審判長身后跟著兩個人,和幾名巡署,其中一個人是次元法庭的審判官。另外那個金色頭發的女生,是時空管理局分部——時間廳的時尉,映雪。剛剛開槍救我的就是她。
在這里簡單說一下時間廳的職位分級,總共有五級,分別是時督,時御,時尉,時正和時使。時間廳屬分部級,可以統領所有巡署。
映雪將武器收回槍套中,瞄了我一眼。接著,她深呼了一口氣,然后將雙手環抱在她的胸前,笑著慰問趴在地上捂著手的梶原。
“卡爾沃,我們以你非法干涉其他時間線,以及剛剛殺人未遂的違法行為,將你緊急逮捕。”
梶原,哦,不對,應該叫他的原名——卡爾沃。卡爾沃捂著自己流血的手對著我咬牙切齒道。
“你這個混蛋…………”
“嘿,別這么看我,我和那個領頭的并不熟好吧?!?p> “好久不見了,卡爾沃先生,你應該沒有忘記我吧?”
卡爾沃被兩名巡署抓了起來,他瞅了瞅映雪。
“這混小子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是你們,我當然認識,特別是你,映雪時尉。”
映雪笑了笑,其他執法人員則是沖出了房間,估計是去抓這個實驗中心里的其他人了吧。
接著有名巡署想要給他戴上手銬,被審判長攔了下來。
“不需要給他戴手銬,反正,這里已經沒有危險了吧?”
“可是審判長,他明明剛才都要……”
映雪話沒說完,被審判長一個抬手示意安靜。
“畢竟這里什么都沒發生,這個小伙子也沒有受傷,所以也就不需要立案。不是嗎?”
哈?審判長在說什么?
這時,審判長轉頭看向我。
你看我干什么?你剛剛不都自說自話說到那個地步了?我還能說些什么?怎么,你還希望我說句:我想要卡爾沃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嗎?
“…………隨便你吧?!?p> 接著卡爾沃在沒有佩戴手銬的情況下被帶走了。房間內只剩下那名審判長,一名審判官和映雪。
“好了小伙子,沒什么事情的話,就請你離開吧?!?p> “別急著趕人嘛,審判長,我還有事情需要向你匯報。”
“哦?原來如此,報案者竟然是你啊。說吧,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匯報?”
“我知道你們一直在調查的那個穿梭于各個時間線進行犯罪活動的犯罪組織。我有和他們相關的線索?!?p> “有意思。這個調查明明是暗中進行的,你怎么會知道?”
“你是想要信息還是我的底細?”
“……先說來聽聽吧。”
“調查一下你們內部人員的交易情況,時空管理局和次元法庭內都有內鬼。”
“你這句話,我可不能當作沒聽見啊,小伙子?!?p> “相信我,只要讓次元法庭的鑒識人員調查一下這個地方,肯定可以調查出證據的。畢竟,這里就是這個組織進行非法人體實驗的犯罪現場?!?p> 當我說到非法人體實驗時,那名審判官貌似很是震驚,但審判長的反應卻很是平靜。
“嗯……請問,你有這個想法的根據是?”
“是我剛剛從卡爾沃那里問出來的?!?p> “……很抱歉,我們不能以這種理由就隨便干涉其他時間線。至少,法庭是不可能會發布搜查令狀的?!?p> “如果你是擔心搜查令狀批不下來的話,我早就準備好了,審判長?!?p> “哦?是什么?”
我緩緩抬起雙手,笑著說。
“非法入侵并干涉其他時間線的現行犯。也就是說……在這一整條時間線,我所到的所有地方都是個如假包換的犯罪現場。必須將現場封鎖起來,保護證據才行。”
“瑞…………”
映雪想要說些什么,但又止住了。
審判長推了下眼鏡。
“原來如此,為了讓我們調查這里,你甚至不惜自己被逮捕啊。難怪你會事先通知時空警察讓映雪時尉帶著次元法庭的審判人員一起來,是因為你從一開始就是這么打算的啊。有勇有謀,真是了不起啊,小伙子?!?p> “您過獎了,審判長?!?p> “別太謙虛,小伙子,不得不說,你這個計謀很不錯。不在我手底下工作真是可惜了。只是……”
“審判長,他們在這里偷偷進行實驗已經十年了,大量的實驗數據他們來不及銷毀。要下賭注的時候到了,審判長?!?p> “不不不,小伙子,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的這步棋,下錯位置了?!?p> “哈?”
“在這里進行的研究,不管是對時空管理局,還是次元法庭,都是屬于戰略級別的研究,當初建立這個研究設施也是為了拯救世人這樣的崇高目的。不能僅僅因為這樣小而簡單的理由,就阻擋這救世之路。所以,處理這種案件,應該更有彈性才是?!?p> “審判長,你是他們的人?!”
審判長看了看我,又看向別處。
該死,我明明知道除了時空管理局之外,次元法庭也涉及在其中了,卻沒想到會腐敗到這個地步……到底有多少人的利益牽扯在里面???或者,我應該說,我到底還能相信誰……
“審判長……”
那名審判官很是震驚,映雪則是沉默不語。
“好了,所有人離開這所設施。”
“…………”
被趕出實驗中心后,我一個人走在路上。
那個組織的首領,還有那個監視我的人,我不僅一點頭緒都沒有;而現在我唯一能和這個組織一戰的機會——這個實驗中心,也因為錯信了次元法庭的審判長而告終。
估計現在那里面所有的證據,都已經被銷毀干凈了吧,包括那些被非法改造了身體的人們,應該也被全部處決了……
說實話,我已經是強途陌路了,所有我能想到的路,全都被堵死了。
估計,很快就到我了吧?
就在我這么想的時候,手機上傳來了兩條訊息,我緩緩掏出手機,有氣無力的打開了信息。
第一條是一個未知號碼發了一個「1」。
第二條消息,也是個未知號碼,發的內容是一個地點和一句話。
「到這個地方來,我有要事要談。」
到這個廢棄大樓里?是要對我秘密處刑嗎?還是說,這是一個轉機?
雖然不知道去了之后結果會怎么樣,但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過去了。
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等我到了那個地方,環顧四周,除了這個比較破舊的爛尾樓之外,周圍再無一棟建筑。順著樓梯走到二樓后,在那個漆黑的大廳里,只有一盞臺燈,根本不夠照亮整個房間。只能隱隱約約看到燈下有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里的窗戶上沒有玻璃,外面的刮風聲使這里更加死氣沉沉的。
其中,另一個椅子上已經坐上了人,是剛才那個審判官。
“坐吧?!?p> 我點點頭,坐在了審判官的對面。
“你有什么事嗎?審判官大人?”
審判官沒有回應我,只是給我銬上了銀鐲子。
“呃,你這是做什么?審判官大人。”
“你有權保持沉默,你所說的一切都將作為承堂證供。你有權請一個律師。如果你付不起律師費,我們能免費指派一名律師給你。清楚了么?”
“這,這是要對我,秘密處刑了嗎?”
審判官沒有說話,只是陰沉著臉。
看樣子,我也是到頭了啊……嘛,也許,這就是報應吧。
就這樣,審判官板著臉大概有一分鐘,而我這一分鐘都已經把遺言都想好了。
這時,審判官突然捂嘴撲哧一笑,并解開了手銬。
“噗哈哈哈……和你開個玩笑,其實我一直都想嘗試這個一次的?!?p> “哈?”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表情有多好笑啊?我剛才真應該拍下來的?!?p> “孩子,這個玩笑可讓人笑不出來。”
“好了,玩笑就開到這里。現在,我要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p> “…………”
“哎呀,對不起嘛。”
“……唉,你問吧,審判官大人?!?p> “首先,我需要你講一講,你剛才說的那個,自己是非法入侵干涉其他時間線的現行犯的事?!?p> 在我給她把我從見到伶子小姐以及到后來的所有的事情全部講了一遍之后…………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我來告訴你了吧,審判官大人?”
“……我要你坦白的,是事實?!?p> “我說的就是事實,我已經坦白一切了,審判官大人?!?p> “…………”
她盯著我的眼睛,沒有說話。
“你果然還是信不過我啊,是嗎?”
“我當然想要相信你,但前提是你說實話。”
“拜托,是你不愿意相信我誒,我已經把真相告訴你了?!?p> “不,你并沒有。我現在都還沒有理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假扮成瑞,去欺騙影山伶子、朝本雪音,甚至是你周圍的所有人?你的理由是什么?”
“假扮成瑞?你在說些什么???審判官大人?!?p> “當初你在答應幫助影山伶子找到影山伶人的時候,你察覺到了異樣。為什么她們的關系那么好,她卻沒有要求你去找朝本風音,她也知道朝本雪音在學校里受欺凌,她卻沒有請你去解決。以及,影山伶人失蹤,他的家人卻不聞不問……”
“我不過是個收錢辦事的,沒資格去管委托人的私事。只要是和任務無關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會去過問,我也不需要知道?!?p> “不,恰恰相反。正是因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切的一切,所以,你才選擇不聞不問?!?p>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了,瑞和休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他們的偵探社。他們偵探社那個叫面紗的介紹人也對這個委托并不知情。也就是說,是你冒用了他的身份在行動。而且,最最主要的是,我們的裝置并沒有判定你是來自其他時間線的人,就連瑞都做不到這一點。那么說明,你就是這條時間線上的人。所以你剛才那個非法干涉其他時間線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為了爭取一點時間,能夠讓次元法庭介入調查?!?p> “…………”
“看來你是打死都不愿意說了,是嗎?”
“…………”
我低著頭,玩弄起了自己的手指。
“行,那我替你說。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沒有見過那個叫夜井太一,你不僅見過他,還靠著影山伶子的背景力量,通過意外事故強制讓將真正的夜井太一下線,從而取代他的身份進入了這個組織。當然,那些有關夜井太一和這個組織的信息,也不是那個通緝犯給你的,而是你自己找出來的。
然后你去租的那個房子,根本不是因為和學校離得近,而是因為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橫川透就是組織中的一員。這也是為什么理事長第二天會和你在門口碰面,因為是橫川意識到了這個名字并立刻對自己的上級進行了匯報。同時,橫川透對你表現出敵意,是覺得組織不應該將他的家人牽扯進來。
至于為什么理事長和橫川透會相信你就是夜井太一本人,是因為你利用影山伶子將夜井太一的臉部數據換成了你的。
你之前說你在桌洞里發現了一個錄音帶。你說你沒有聽,不知道內容是什么。你當然是在胡說,畢竟里面的內容是你自己錄的,目的就是給影山伶子聽,好讓她認為影山伶人還活著。因為你不確定影山伶子是否是自己的同伴,需要通過這個來判斷她的陣營。如果是敵人,那這個錄音帶肯定會泄露出去。不過對于你來說,錄音帶是否泄漏,都無所謂。如果能引起組織一點的風吹草動,就足夠了。
除了學校,你也去了市立醫院。那所看似在救人的醫院,卻在暗中進行著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風吹雪彌一是朝本雪音的母親,你帶著她去看她的母親,也只是為了確定她的能力罷了。
但是突然出現與其他組織成員互動太過于頻繁,所以你就優先選擇獲得橫川透的信任。
沒錯,那個田園凱就是你找來的。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橫川透家里的事情,并且通過趕走他解決問題來換取橫川透的信任。
計劃性的偶然,計劃好的陷阱??此剖乔珊?,實則全部都是算計。你從一開始就把這一切都預料到了,所有的都是你計劃中的一環。
只是這唯一的變數,就是你沒想到我會來這里抓捕他們這個組織,也導致了你的計劃以失敗告終?!?p> “…………”
“那么,再來說說,影山伶子到底為什么沒有委托你去找朝本風音的原因。”
“…………”
“她沒有委托你去找朝本風音,是因為她知道,朝本風音已經死了。同樣的,你也知道這件事。”
“…………”
“影山伶子認為,殺害朝本風音的兇手,就是她的親哥哥,影山伶人。所以當初她的目的,并不是找到她哥哥,而是親手殺了他。”
“…………”
“至于你為什么會知道朝本風音已經死亡這件事,是因為,當初風音的死亡,和你有關。她是因為救你而死的?!?p> “…………”
“所以你的計劃到底是什么呢?為了完成這個計劃,你甚至不惜去欺騙所有人?!?p> “…………”
我低下頭沒有說話,只是不耐煩的搓了搓手。
這時,審訊室的房間門被敲響并被打開,映雪走了進來。
我瞥了她一眼,她看向我的時候動了動嘴唇。
接著她看向那位審判官。
“南絮,抱歉打斷你一下?!?p> “啊,沒關系的,映雪前輩。請問出什么事了?”
“倒是沒什么壞事,屬于那個組織叫橫川透的剛剛被逮捕了。沒想到這個組織連小孩都會招進來?!?p>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抬起頭看向她們,此時映雪著正盯著我。
“話說你在審問他嗎?這家伙到底犯了什么罪???”
“算不上是審問。其實,他也沒犯什么大罪,也就是冒用了sk偵探社成員——瑞的身份。”
“冒用身份?”
映雪饒有興致地瞥了我一眼。
“哦,原來是這樣啊。既然他能成功盜用瑞的身份,那說明他還挺有一套的。喂,我說你有沒有興趣來我這里工作?。俊?p> “你們都喜歡這么招安嗎?”
接著她緩緩靠近我,臉微微一紅,對我很是溫柔的說道。
“我是說,你既富有謀略,也很有膽識。我們時間廳呢,正需要你這樣文武雙全的人才。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話,就和我一起去時間廳……”
映雪話沒有說完,就被南絮打斷了。
“不行的,映雪前輩。雖然不是什么重罪,但這家伙再怎么說也是一個罪犯,是不可以加入時空管理局的?!?p> 她剛想說什么,我清了清嗓子。她瞥了我一眼,微微嘟起嘴巴。
“…………嗯,是,是呢。那就等著把他的罪名清洗掉之后,再考慮今后的事吧?!?p> “…………”
接著那個叫南絮的審判官看向我。
“我記得有個叫風吹雪的,我猜,她同樣是你的目標吧?或者說,這個組織就是你的最終目標。你是想復仇嗎?因為這個組織毀掉了你的人生,殺害了你的救命恩人朝本風音?!?p> “…………”
“現在,你愿意講講這一切了嗎?”
我嘆了一口氣。
最終,還是藏不住了嗎……
“…………當初,因為一場意外的爆炸,我成功找到機會從組織中逃了出來。
三個月前,我被那群人抓到了實驗中心。在那個組織里,我每天都在遭受著非人的折磨,目的就是為了開發出我特有的超能力。我每時每刻都盼望著自己早一點死去。
朝本風音和我一樣也是被人體實驗的對象,只是她很早就在這里了。我每次因為實驗變得遍體鱗傷的時候,都是她給我做的治療。她的實驗等級比我高出許多。
同樣,我也見過影山伶人,雖然只見過他一次,但我確定他并沒有自我意識,一直被監禁在地下。
她的能力類似時間逆轉一樣,能夠做到傷口的愈合。一開始,那群實驗人員還以為只是加速愈合而已,但發現能夠恢復不可逆的傷口時,就意識到了她能力的強大。
影山伶人的能力和朝本風音的逆轉時間相反,是他們為了殺人和威懾所開發出來的能力——時間加速。
接著,有了這兩種能力的加持后,組織開始了他們的永生項目。
同時,組織也變得肆無忌憚起來。在與所有贊助商交談時,只要同意,那么返老還童治療疾病都不在話下,但如果有反對意向,也會立刻被處以極刑,即時間流速加快導致死亡。
但是組織的實驗人員并沒有意識到,風音使用能力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不,也許他們知道,只是想看風音能夠撐到哪里罷了。用著電擊等手段,強行讓風音使用能力,不管她是否出現了超負荷現象。
最終,風音萌生了逃離組織的想法。我們便開始了計劃,接著直到真正實施的那一天。
他們在開發新實驗對象的超能力時,實驗室發生了爆炸。也就讓我們擁有了逃離那個是非之地的機會。
只是……風音為了掩護我,最終死在了那里。”
說到這里,我抹去了我的眼淚。
“你剛才有提到實施實驗的實驗人員,對吧?我想知道風音的實驗人員是誰?!?p> “是她的親生母親,朝本真美?!?p> “親生母親用自己的女兒做人體實驗啊,嗯,倒是可以理解?!?p> 我和映雪對視,然后映雪笑著說。
“畢竟人性經不起考驗,巨大的誘惑擺在面前時,很少人能因為自己的道德觀念而選擇拒絕。”
“正所謂,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p> “是是是,喜歡裝模作樣還盜用別人身份的大詩人……所以,他們進行非法人體實驗的原因是什么?審判長說的救世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不過是一群凡人在癡心妄想罷了。”
“什么意思?”
“不管是朝本真美還是誰,他們進行人體實驗,不過是為了能夠實現讓人類做到真正意義上的永生。所以,朝本真美覺得在這個全人類的巨大利益面前,犧牲了自己的女兒是值得的。畢竟,這一切不過是自己走在大義與成功之路上的一塊墊腳石罷了,區區螻蟻,算得了什么?女兒可以再生,但機會沒了,誰還會來繼續做這個實驗,誰還會去記錄實驗數據來繼續推進這個項目呢?”
南絮思考了一下,慢慢回了一句。
“如果說,這個永生項目的出發點是好的呢?這個項目,也許是為了拯救更多的人,才發明的也說不定?!?p> “拯救更多的人?你是指,這十年來,每年都有著上千名甚至是上萬名的人被殺害被改造,其中可不單單包括天之川學園的學生。為了拯救更多的人,那些為此犧牲的人就是應該的?我說審判官小姐,你該不會是這么想的吧?只要這個實驗成功了,就能拯救很多人,讓社會發展與進步,實現人類的長生不老。所以,他們組織的所作所為都是正確的。”
“我就是這么想的啊,只要這個項目能成功,所有人都可以活下去,也不會擔心自己會生病,一直可以將自己的時間調控或停滯在最佳最佳狀態。而且,只要這個項目成功的研發出來,那那些死去的、失敗的實驗對象,都可以再次復活啊?!?p> “…………”
我握緊了拳頭,但是,我沒有說什么。
“怎么了?我說的有問題嗎?”
“沒什么。我只是在想怎么說服你?!?p> “那說明我是正確的?!?p> “…………”
一直默默聽著我們對話的映雪,這時說了一句話。
“南絮,你知道人在什么時候是最殘酷的嗎?”
“誒?”
“就是認為自己是最正確的時候。也許你認為,這些人可以被復活,所以死了也無所謂。但事實上,就算理論上可行,復活的行為也不可以被實施,這是違反時者法則的。而且,這么做,不過是把那群人們當作工具使用罷了。身為次元法庭的審判官,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這些行為的不可實行性。”
“算不上是工具吧?工具用完就會扔掉,但我還會選擇復活他們誒?!?p> “就算你復活了他們,他們曾經受過傷的這件事是無可厚非的事實?!?p> “…………”
接著映雪為了緩和一下氣氛,轉頭看向我,提起了別的話題。
“說起來,你為什么要借用瑞的身份啊?”
“其實并沒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我需要一個能與他們所抗衡的存在。但是,明目張膽的冒充時空警察或者審判官,只會加快你們到來的速度,所以只能先暫時借用一下他的名字了。”
“你這樣做,只會給他帶來麻煩。你沒有考慮過這一點嗎?”
“那個叫瑞的不是很強嗎?他會自己想出解決辦法的?!?p> 聽到這里,南絮皺起了眉頭。
“這就是你盜用別人身份的原因?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給別人帶來的多少麻煩?”
“麻煩?給你們帶來了什么麻煩?我不過是用自己的力量在維持時間線的原走向罷了。”
“維持原走向?你有什么權利?你連執法官都不是,不過是在增大了對時間線的傷害罷了!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這么做的!”
“呵……帶給時間線傷害的,不是我,而是你們吧?”
“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個倒霉被抓去實驗才知道這些事的家伙,憑什么在這里對我們評頭論足?!”
“呵……本應該守護時間線秩序的你們,可結果呢?口口聲聲說要維護時間線,背地理卻在利用其他時間線的生命做實驗來滿足自己的私欲;知道了真相后卻又無動于衷視而不見的,不就是你們這些真正的執法官啊,不是嗎?”
“我剛才說過了,為了全生命的利益,犧牲一小部分也是無可奈何的!”
“你在知道了這一切之后,還打算視而不見。然后轉過頭來,卻指責說擾亂時間線秩序的是我?死皮賴臉也得有點限度吧?”
“…………”
“影山伶人,朝本風音等等,他們都是這個實驗的受害者,全部都是,你們造出來的?!?p> “你胡說!我和他們不一樣!”
“不一樣?你們哪里不一樣?你在得知這個實驗成功可以拯救數以千計的人的時候,你選擇了繼續犧牲,不是嗎?”
“…………”
映雪輕咳了一下,轉移了一下話題。
“你剛剛說到你逃出來了,然后呢?你的計劃是什么?”
“…………我本來,是想殺了他們的,殺了他們所有人,為風音報仇。”
“你真的覺得那樣可能嗎?”
“是啊,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沒想到,審判長竟然也是那邊的人。所以……那些人會怎么樣?”
“…………”
映雪看向另一邊,用沉默不語回答了我的問題。南絮則仍是因為和我的爭吵而生氣。
“果然,單單憑我,還是制裁不了他們啊。”
“就憑那些證據,還是有點無力。我們需要更加有決定性的證據。”
“你們不是剛剛逮捕了一個能夠提供決定性證詞的家伙嗎?”
南絮眼睛一轉,笑了笑。
“你說的對?!?p> 說完,她就想要出門。這時映雪叫住了她。
“等等南絮,你難道要把他留在這里嗎?他可能會有危險?!?p> “他的話,因為冒用了sk偵探的身份,至少等他們的成員來了當面交談一下,道個歉什么的才能到放吧。至于上級的話,他犯的也不是什么大罪,還是可以適當含糊過去的。至于危險的話,畢竟sk偵探的人會來,他不會有事的。”
“……行吧,那糊弄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在這里等sk偵探的人過來?!?p> “放心吧,映雪前輩,保證完成任務!”
她剛準備離開,又停住了腳步。
“我當初成為審判官,就是因為審判長。當初年幼的我在獨自一人的時候,是他給予了我幫助和活下去的勇氣。一位認為秩序和法律最重要的人,可如今……”
“…………”
給予了你活下去的勇氣,嗎?
“雖然我們立場和想法不同,但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我會幫你,找到幕后黑手,并讓他們為此付出代價的!”
“多謝了,南絮,不,審判官大人,一切就拜托你了!”
在確定南絮離開之后,映雪想繼續和我聊一會悄悄話。不過,我們還沒聊上多久,房門就被敲響了。
來的人,正是sk偵探社的老板瑞和他的偵探助手,以及另一批執法人員。不過,看他們的樣子,貌似并不是次元法庭的執法者。
“不好意思啊,映雪時尉。從現在起,他的案件由我們空間司接手了?!?p> “你是?”
“我是空間司的司士——杜恩,請多指教。”
這里補充一下,時間廳和空間司都所屬于時空管理局的時空警察武裝部隊。主要任務,就是維持時間線正常走向。
其中,每個分隊負責不同的時間線。而映雪所在的一組,就是負責我所在時間線的治安。
空間司和時間廳一樣,同屬分部級,內部職務同樣分為五個級別,分別是是司衛,司知,司士,司輔和司戶??臻g司也同樣可以統領巡署。
時空管理局還有一個專門用于監察的都察隊,不過他們并沒有來所以我在這里就不過多贅述了。
說回剛才,雖然她們兩個確實是同一個級別的,但是空間司不經商量就突然派自己的下屬將我搶到自己手下進行管理,實屬有些蹊蹺。至少,映雪看起來并不知情。
“空間司來接管時間廳的人,不合適吧?至少應該有個通知才是?!?p> “那真是多有冒犯。不過,我們也是剛剛接到上級的命令,這是由你們時間廳的時督所簽署的文件。”
映雪接過文件,仔細閱讀了一番。我并沒有進行閱讀,但從她的表情來看,這個文件估計是沒有任何問題。
“…………”
“映雪時尉,如果你確認了這個文件沒有什么問題的話,我就要將這位犯人帶走了?!?p> “慢著……”
“你還有什么問題嗎?時尉?”
“他不是犯人,如果你對他有任何的傷害……”
“是不是犯人,還需要等我們審問過后才知道?!?p> “我警告你……”
此時在現在一旁一直看著的瑞發話了。
“放心吧,我不會隨隨便便就對別人降下審判的。至少,我需要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p> 映雪看向我,很是擔心。
我笑了笑,故作輕松的說。
“安啦,映雪警官,關于你剛剛的提議,我會考慮一下的?!?p> 聽到這里,她抿了抿嘴唇,溫柔的對我說。
“那,我會等著你的答復的,一定,一定要回答我哦?!?p> 我剛想回話,被杜恩的人又一次銬上了手銬,帶走了。
在車上,瑞坐在我旁邊。
“放心吧,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剛才直接拉走你,也只是因為你可能會立一些不利的flag而已?!?p> “那我應該謝謝你嘍?!?p> “別客氣,我這個人向來是心地善良?!?p> 接著他們帶著我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這一次不再是爛尾樓,而是一個漆黑的訊問室。
“喂喂,剛剛不是說不會隨便對人下審判的嗎?直接把人抓到訊問室是什么意思?”
他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默默地退了出去,房間內只留下了我,杜恩,以及另一位警官。不出意外,估計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了。
至于sk偵探社的話,估計是在辨認室那邊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
杜恩先是開口說道。
“今天還真是漫長的一天,對吧?”
“是啊,充滿災難且倒霉的一天,而且貌似還沒有結束呢?!?p> “小子,我勸你嚴肅點,不要嬉皮笑臉的!”
“話說這里就是你們空間司的訊問室?長得還真是有夠任性的誒?!?p> “閉上嘴巴,老老實實回答我們的問題?!?p> “閉上嘴巴怎么回答問題?話說,這個銀鐲子我完全沒必要戴吧?我又不是被你們逮捕了?!?p> 那位白臉沒有回答我,而是直接一腳把我踹倒。
“小子,你覺得我現在在跟你開玩笑嗎?”
“脾氣別那么暴躁嘛,阿sir,不然會被別人說成家暴男的。”
白臉直接掏出一把槍指在我的頭上。
“我直接一槍崩了你!”
杜恩把他指在我頭上的槍按住。
“好了,小優,對他溫柔一點?!?p> 白臉聽完,收起槍,把我拎起放回了座位上。
“哇哦,他還真是聽你的話誒?!?p> “那我們開始吧?!?p> “當然。不過,在開始之前,我想問問,審問環節需要有兩個人在場嗎?”
“你有什么問題嗎?小子。”
“問題倒是算不上,不過,我不確定有些人級別夠高,有資格聽到這些?!?p> “你小子什么意思?!”
“慢著,小優,冷靜一點。我會負責審問你,其他的事情你都不需要擔心?!?p> 這個叫小優的白臉咬了咬牙,緩緩坐在了椅子上。
“所以說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對嗎?OK,那事情就好辦多了?!?p> “謝謝你的理解與配合?!?p> “別客氣嘛,畢竟利益是相互的。其實呢,我首先還是得佩服一下你啊,杜恩。”
“什么?”
“你的上級派給你的監視任務時間期限那么長,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結束,真是沒想到你能撐這么久啊。”
“哈?你小子又想耍什么鬼主意?”
白臉小優顯然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杜恩則是板著臉,陰沉的回了一句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不知道?嗯……我還以為說的已經后清楚了,看來還有必要說的再詳細一點。不過在那之前,需要我先改變一下我對你的稱呼嗎?櫻小姐?!?p> “…………”
杜恩倚在靠背上。
“你這小子從剛剛開始就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聽起來,某人好像不知情哦?”
“…………”
“怎么樣,還需要我繼續說嗎?還是,先讓他出去?我們單獨聊聊?”
白臉一聽,當場不樂意了。
“你算個什么東西,敢讓我出去啊你?!”
“出去。”
杜恩陰沉著臉,說了一句。
“誒?您說什么,前輩?”
“我叫你出去!”
“啊,呃,是?!?p> 白臉小優屁顛屁顛的跑出了房間。
“那我們繼續?”
“…………”
“首先,多虧了你在暗中阻攔,讓伶子小姐調查了接近一年也查明白怎么回事。不得不夸一下,你的信息封鎖技術真的很好。嘛,也是,畢竟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做的,要是連這點工作都做不好,你也早就被他們處理掉了吧。”
“…………”
“我還聽卡爾沃說,影山家族應該也和時空管理局有關系。嘛,不管是他,還是那個影片家族的族長,都是前空間司的人?!?p> “真是無聊的胡說八道。我要開始審訊了。你今天為什么要去那個實驗中心?”
“說起來,你的最初任務,并不是單單監視影山伶子,在最初實驗的開始階段,你就已經擁有其他命令了。我記得內容好像是把學生拉去進行實驗改造,以及,如果有特殊情況,需要及時制止危險情況的發生?!?p> “現在是我在審問你,而不是你在審訊我!我勸你不要蹬鼻子上臉……”
“哦~你不否認啊?!?p> 杜恩轉過身去,背對著我,繼續她那所謂的“審訊”。
“……你為什么會在實驗中心院長的辦公室里?”
“沒能堵上卡爾沃和橫川的嘴巴是個重大失誤吧?真是可惜,你本來應該優先執行抹殺他的命令,而不是先來調查我的底細?!?p> “你是如何知道實驗中心的事情的?”
“為了開發出讓人長生不老的藥,在曼珠沙華計劃中死去的人數不勝數!殺害了那么多的人,別以為你能跑的掉!”
“你也一樣!”
她突然轉過頭來,憤怒的砸了桌子。
“我身后的護盾,可是有著巨大利益的曼珠沙華,很多人都為此與我們結盟,并到處布下眼線。不管是時空管理局還是次元法庭,都有我們的耳目。卡爾沃還是橫川,封住他們的嘴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當然,你也一樣,無處可逃?!?p> “這種話說出來真的好嗎?sk偵探社的人還在這里誒?!?p>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問題,因為,你今天就會死在這里!”
說完,她掏出了一把槍指在我的頭上。
“等等,在那之前,讓我說最后一句話?!?p> “……說?!?p> “給你一個建議,凡事都不要把話說的太滿哦?!?p> “???”
只聽玻璃碎裂的聲音,一個人從辨認室飛了過來,一同擊飛了拿槍指著我的杜恩。
“快走,這里有我們頂著!”
我立刻解開手銬,沖出了訊問室。
在路上跑了不知道有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天上只是下著雨。
在我跑到了一個小巷里,有個人已經在那里等著我了。
是伶子小姐。
“伶子小姐?你怎么會在這里?”
她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里。
我以為她沒有聽清楚我說的什么,便向她走去。
“呃,伶子小姐?”
她背朝著我,只是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在走到她身邊時,她直接抱住了我。
這是一個非?;鹄钡膿肀?。
她松開我時,我的腹部插著一把刀。
我疑惑的看著她。
“伶子小姐,為什么?”
“對不起,偵探先生,真的對不起,我必須這么做,不然,雪音真的會死掉的,請你原諒我…………”
“雪音會死?你在說什么?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低著頭哭泣。
我扶著墻壁,勉強撐住身子。本想再去安慰一下她,但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將插在我腹部的刀拔出后又捅了一次。
“我不是說過嗎?你,無處可逃?!?p> “櫻…………”
我順著墻壁緩緩落下,坐在了地上。
“sk偵探的人怎么樣了?”
“放心吧,他們還活著。不過,很快就會下去陪你了。”
接著她直接一腳把我的頭踹進了墻壁,然后帶著伶子小姐離開了。
而我只能看著她們離開,什么都做不了……
該死,每呼吸一次,就好像有數條鞭子在抽打著我的內臟,很痛,意識也在逐漸模糊。兩眼好沉,要睜不開了。
濕漉漉的頭發貼在頭皮上,我不知道從臉上流下的是雨水還是汗珠。好冷啊,這樣下去會感冒的,得離開這里。
奇怪,明明感覺很冷,但是腹部感覺好燙啊。
啊,好困,睡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