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特中將。”
一個軍官打扮的男人小跑著過來,“怎么了?”
“你之前提到過的那場決斗馬上要開始了。”
“德萊恩少校的那一場?”
“是的。”
“嗯,那看看吧。”
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軍裝老人腰挺得筆直,走向大廳中間的一張椅子,坐下來,抬頭看向面前的大屏幕。大屏幕上一個打扮輕便的金發女性正和另一個黑發男性相視而立。
“不需要聊聊?我看前幾場比賽雙方都挺和諧的,我們要不談談心,說不定增進理解之后,我們打起來會更愉快。”
“沒那個心情,而且我覺得彼此都不認識,下死手會比較容易。”
“真殘酷啊。”
高文明踮著腳在原地跳跳,“那按套路打唄,你不是軍隊里的人嗎,你們軍人一般都是怎么打得?”
“這么打。”
曼弗雷德咬緊牙關,她的拳頭在空中劃出弧度從高文明面前擦過。
“嚯,強而有力啊,強而有力啊。”
曼弗雷德突然開口:“你做過骨骼修復手術,還是哪個部位有鋼板?”
高文明的笑容凝固了。
“你怎么知道的?”
曼弗雷德扭扭脖子:“用聽的,聲音不一樣。”
“看你這樣子是打算陰我一把,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
“說實話,你一開始這種碎嘴的樣子讓我感覺很不好,讓我想起一個混蛋,影響我心情,現在總算舒暢了,畢竟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啊。”
高文明停止移動,“我不知道你想說什么,不過既然被點出來了,那我也就不藏了。”
“咬緊牙關吧。”
高文明的手臂一下子彈出去,速度之快讓他的的袖子都在一瞬間被撕裂了,他的拳頭一下子打出又一下子收回來,然后又打出,一伸一縮就像廚房的壓榨機。
曼弗雷德把一只手抬到額頭,一只手斜著擋在胸前,防住了幾處要害,她被打得連退幾步。
“我懂了,是彈簧,這不算違禁品嗎?”
“裝在身體內部就不算,畢竟這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曼弗雷德沒再說什么,沉默著應對著高文明的攻勢。高文明不僅在手臂上安裝了彈簧,連腿上、腰間也有相應的機械裝置。他像一個袋鼠一樣踢蹬著,擊打著,在場外的觀眾看來,純粹就是高文明在追著曼弗雷德滿場地的跑,曼弗雷德像一個活靶子,一邊艱難地躲閃著,一邊到處兜圈。
“德萊恩小姑娘成長了”,諾貝特感慨地說,“在這次之前她還遠沒有冷靜和嫻熟,她現在已經可以稱得上一個完美的軍人了。”
“人總是在挫折中成長的,一個和她關系很不錯的年輕男性似乎死在了之前的關卡里。”
“居然是悲劇的愛情故事,這可真是,我記得這還是德萊恩小姑娘的第一次戀愛吧。”
“額,可能。”
“那可了不得,回來之后給她多升幾級。”
諾貝特注視著屏幕。
這是戰斗,曼弗雷德對自己說到,不要摻雜個人感情,戰斗是軍人的天職,所以我不過是在工作而已,在工作中擅自投注感情是愚蠢的。
復仇,發泄,這些都不存在,我只是在打一場經過精心設計的表演,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保持這個節奏,很好,就這樣一點一點消耗他的體力,在計算中讓勝利的天平傾向我這一方。
我之前被多出的感性欺騙了,現在要理性,這里不是什么騎士的決賽場,是為了爭奪某項資源的相互廝殺,我需要的是理性,基于自由意志的絕對理性,撕殺吧。
曼弗雷德忽然反擊,她打在高文明臂彎處,被擊中的地方傳出金屬斷裂的響聲。高文明此刻也意識到了什么,他的攻勢愈發兇猛,然而大勢已去。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曼弗雷德仍然保持著守勢,她以放風箏的姿態和高文明保持著恰當的距離,時不時出手,無一例外地都攻擊了幾處關鍵部位,伴隨著曼弗雷德的反擊,高文明的攻擊精準度則是越來越差,好幾次都攻向了錯誤的方位,不得不臨時修正。
曼弗雷德停下來,高文明仿佛意識到了什么。詢問道。
“為什么,為什么會有如此差距?”
“人類的價值在于理性,一味的蠻沖是愚蠢的,就連戰爭需要的也是在大量訓練后的生產出來的現代化軍人,而不是地痞流氓。”
“總而言之就是你太蠢了,所以活該被干掉。”
高文明的全身肌肉都發出悲鳴,他此刻就像蛞蝓一樣躺在地上,連移動手指也做不到,曼弗雷德的腳后跟踢下來,打碎了他的頭蓋骨。
“出乎意料,出乎意料嗎?但不管怎樣,我宣布今日的獲勝者是——曼弗雷德!”
“喂,你不打算去安慰一下她嗎,我看她的狀態有點不對。”
玫多看著臺上的曼弗雷德說道,李素搖搖頭。
“都是成年人,不是那么容易就會被說動的,我也沒有那個立場,再者,時間有點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