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小白！出來！”
孟婆轉(zhuǎn)身的時候，眼中神光一閃，仿佛看見了什么。
廣大的香火海洋安靜極了，仿佛沒有任何的生靈。
那么，孟婆在干嘛呢？
“哼！想打我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是誰！”
孟婆輕輕的哼了一聲，聲音微不可聞。
當這聲音出來以后，香火海洋立刻翻騰起來，仿佛受到了劇烈的攻擊一般。
灰白色的霧氣翻騰著，仿佛一只巨獸，猛地咳嗽了一下，吐出了兩團靈魂。
靈魂發(fā)出慘叫，形體幻明幻滅。
“孟婆，你大膽！竟敢攻擊公差！”
兩個靈魂痛苦中嘶吼。
孟婆冷笑：“公差？什么時候，你們這些小角色也變成公差了？你們才成型多久？”
小黑，小白，是閻王殿立下的神靈。他們出現(xiàn)于兩千年前，有靈智于八百年前。
這樣的后輩，也敢和孟婆說什么上下尊卑？
小黑小白這才想起來，這不是什么孤魂野鬼，是上古古神！
“孟婆饒命！”
小白瞬間想通了自己的定位，顫顫巍巍的跪下。
孟婆怒從心起，抬手就要打死兩個小鬼。
就在這時候，一道流光飛來，一下子將孟婆撞開了一尺，救了兩個小鬼一命。
一身龍袍的閻羅王從暗中浮現(xiàn)身影。
“孟婆，你這性子，還是這么的急躁啊。”
閻羅王笑吟吟的浮現(xiàn)在孟婆不遠。
他，離高良很近很近。
孟婆神光一閃，身上的一閃頓時變成了華麗的鳳冠霞帔。
而且，她的面容，也從一個俏麗的女子，變成了一個四五十歲的婆婆模樣。
“閻羅，好久不見，一見面就打我的主意啊？這些年，不知道你的實力長進了沒有？”
閻羅看著孟婆銳利的眼神，嚇了一跳。
他只是來試試的，不是來逝世的。見了心中打鼓，連忙叫道：
“孟婆住手！我可不是來和你打架的！”
閻羅手里捏著一把草。
“我有鬼藤！我們合作！”
孟婆吃了一驚，眼神變了變，放下了手中的釵子。
“原來，你看出來了。”
“嘿嘿……你第一次下手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封神榜啊，斷了太久太久了。”
閻羅眼神閃爍，感嘆道。
“原來你也有這個打算。”
“誰沒有呢？誰不想要知道這天地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可是誰也不知道！”
閻羅嘆息一聲。
“原本是十殿閻羅，若是分身合一，我和圣人也差別不大。但是，我竟然找不到我的其他分身，是你，會不會奇怪？”
孟婆低下頭。
他們，都是古神，按道理，可以長生不死，但是因為封神榜，這些人，生不如死！
是，他們是可以長生不死，可是前進的道路也被砍斷了。
兩人的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他們是不會合作的。
因為他們不是一個陣營的。
可現(xiàn)在，閻羅說可以合作。
信，還是不信？
孟婆沉默許久，幽幽的說道：“這么多年下來，你難道忘了門戶之別？”
“門戶之別？”
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閻羅慘笑起來，臉色青紅交加，漸漸的，竟然褪去了龍袍，變成了道袍。
只是，這個身影，卻虛無得很。
“好久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多寶師兄，云霄師姐……呵呵，好多的名字，我都忘了……”
眼淚，從道人的眼角低落，順著他的面頰，落在地面上。
一滴淚水落下，就有一朵曼陀羅花紅艷艷的開放。
孟婆沉默許久，點了點高良道：“你可知道，他的不同？”
閻羅點點頭，收了淚水道：“我是閻羅，豈能不知？但是我只能裝作不知道。要不然，黑山老妖，山神，就是我的下場。在這里，我只是一個角色，一個名字，什么都不能做。但是你可以！”
這才是閻羅找孟婆的原因。
閻羅作為幽冥的統(tǒng)治者，無數(shù)的眼睛看著，只要有一點不對勁，就會被人捏死。
而孟婆不同，孟婆的存在感極低，而且此人的同門無數(shù)。得罪她，沒有必要。
孟婆銀鈴一般的笑聲響起來。鳳冠霞帔褪去，變成了一個姿容秀麗的女道士。
“閻羅，既然你也知道這個道理，你覺得我會如何？”
有機會吃獨食，為何要跟著你分？
這是每個修士都懂的道理。
但是閻羅給了她一個不能拒絕的理由。
“是，我是沒有什么用處。但是，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合作，那我就只能下手破壞你的好事了。你知道的，我肯定做得到！”
“哈，我們怎么會不知道？你們闡教向來如此，自己得不到的，也要毀掉！我們，我們當然懂！”
孟婆冷笑，連連冷笑。
一場封神，他們已經(jīng)是生死仇敵。
閻羅心中痛苦，臉上毫無表情。“那么，你的決定？”
這一刻，他仿佛又變成了那個自由自在的，霸氣無比的天尊。
“哼哼，既然如此，我怎么拒絕？怎么敢拒絕？”
孟婆扔出一團霧氣道：“你且看看吧！不是我不答應，這就是我要解決的問題。但是我解決不了。鬼藤，能夠壓制一些，卻不能解決。如果解決不了，再大的圖謀也做不到！”
那是一團因果線。
閻羅動容，接過因果看了看，頓時面色大變。
“怎么會？怎么會？”
他喃喃自語。
這，這簡直不可思議。
他是閻羅啊！他是掌控幽冥的閻羅啊！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高良什么時候多了這么大的因果。
“不知道！只看他的一生，他的因果也不至于這么多。更何況，他本來就是在這里走一遭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可以走了。而我們才是永遠困在這里的！”
孟婆眼中有痛苦，迷茫也有希望。
高良，就是他的希望。
閻羅思索一會，終于點頭道：“因果，我闡教最擅長不過！如果連我都解決不了。那么孟婆，我們就刪除了記憶，從此做一個傀儡吧！做一個，天道的傀儡，封神榜的傀儡。”
封神榜上不自由，只有閻羅等人才知道。
兩人凄涼的對視一眼，心中門戶的隔閡，竟然少了許多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