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面前是一扇大門,而大門里是你想要的寶物,你會怎么辦?
周盡歡選擇破門。
他強拆。
動靜很大的打了個四分五裂,驚天動地的單是為了拆一扇門。
濺起了一股飛塵,遮住了他的身影。
飛出了大片碎屑,乒乒乓乓響滿天。
他入了魔宮,沒有任何鋪墊。
不存在什么夸張的聲勢或一令口號。
簡單就是美。
效率為王道。
孫山是第二個進入的,沒有寒鷹的份。
它的任務便是守衛,阻止其他人踏足,不允許有第三人進來。
這是它的職責。
主人命令與它的,它一定要完成,發揮出自己的作用,證明自己有利用能存在下去的價值,要不然,“沒用的東西等于垃圾,垃圾只配丟垃圾堆,被一把火燒掉。”
想起主人那道冷酷無情且萬分強大的背影,以及臨進去時說的冰冷話語,大鷹打了個哆嗦,作為一只人造的機關鷹。
它必須要努力的做好自己的工作。
不然真的有可能被極度不人道毀滅掉。
大鷹略略挺了挺百煉精鐵打造的鷹腹,這樣站崗守門顯得精氣神更足一些。
以表示它兢兢業業百分之百完成,主人發布下來任務的態度。
真是一只“為主人”著想,懂得“為主人”考慮的好鷹啊……
然而它的主人,此際的心思全在那魔宮深處的一篇半秘籍上,哪里還記得自己不久之前作弄了一通的機關鳥?
他龍行虎步,穿梭在魔宮的角落里,逐步往魔宮的正殿里走去,背后一個矮小老頭如影隨形。
宮內圓玉放光,映得廳堂里一片明亮,空氣里充斥著淡淡的幽香,聞一聞讓人昏昏欲睡,仿佛喝醉了酒般渾身乏力。
“[迷人醉粉],[黑漠瑩玉]。”
邊走,周盡歡邊叫出這周遭兩樣東西的名稱,并不加解釋。
一路走走停停,不一會出了魔宮的一處偏隅。
隅地外,雜草枯枝橫生,地面也是濕漉漉的,一陣涼風吹來,有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一個巨大的廣場呈現在眼前。
黑漆漆的廣場,一直延伸到遠方,不知盡頭。
腳步方踏入廣場一步,即見兩只慘白骨手迎面抓來,爪勢歹毒,爪風迅疾。
“來的好!”
周盡歡遇此一遭,不驚反喜,他接上去要斗。
碰一碰,看看是更能下手快準,狠。
他吃,他挨。
他雷打不動。
他把胸膛白白靠近幾乎是送給人家,賣出一個好大的破綻。
那雙來勢洶洶的骨手,毒手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一轉攻勢,十指如十根利刃般的欲直直戳進某人體內,
可怎快得起來?
骨指末端映著點點綠意,似是帶有劇毒,偏偏這劇毒連同殺人的利器骨手,一起撞到了鐵板。
那比鐵板還厚實堅硬上三分的胸膛。
堅比金晶,煉體大成!
一個呼吸間,那骨爪因碰上了鐵板的鐵板,不僅沒有戳進去,反被胸前挺起的一陣血勁逼得節節倒退,骨手縮成一團。
那骨手都如此,身為骨手用毒手攻來的主人呢?
他,不,它又怎樣?!
它尖嘯。
它頂著一副皮肉皆潰爛露出底下森白骸骨的臉,從嘴里吐出了一條細長的舌頭。
舌頭猩紅,如蛇信。
亦是引信。
長舌舌尖靈活地擊打在一排發黃的老牙上,配合著從喉嚨里傳出的尖銳嚎叫,聽得讓人耳膜發痛。
但是那聲音在周盡歡聽來卻異常悅耳。
因為與那怪物交手的他明白,對方這是一個上打不過,要麻溜叫同伙來群毆了。
他那是一個開心啊,哈哈大笑著一腳猛踹飛了目前的骷髏怪物。
骷髏怪物被踢飛了。
飛向了天空。
飛時依舊堅持,發出一聲聲難聽如破鑼鍋的尖嚎。
它依舊,周盡歡不理,他止步。
朝身后擺了擺手。
示意讓本就嚴重燒傷,再加上武力一般的孫鎮長離他遠一點。
等會,這里將會有一場算不上惡戰的酣暢淋漓的廝殺。
他單方面的屠殺的酣暢淋漓。
注視著廣場上各個角落里,不斷涌出的
各色各樣的畸形生物,多半是些大荒古國覆滅前,進行的生物武道兵制造然后失敗的產物。
周盡歡如此想到。
生物武道兵,又簡稱人兵,乃是兵器的一種。
“卻是在設想里,那些大荒異想天開的瘋子武巫們,把生命與兵器和武道三者一體組合,并作為將來古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終極兵器。
前提是如果成功的話。”
周盡歡感嘆間,宮內,廣場上,即將上演一些充滿罪惡的斗爭。
為了個人的貪婪,欲望,以及嗜血的沖動。
在場的,怪物、人皆有。
又或是在某種程度上,在不約而同用暴力來解決問題的這一點上,他們都是一樣的。
怪物既是人。
人即是怪物。
人要吃怪物,他要怪物死。
怪物要人亡,血怒照獸心。
誰的心……
周盡歡一顆心放在了肚子里,往往是這種
情況下,他最平靜如常,熱血不會沸騰,情緒低至冰點。
他在準備,已做好準備。
準備進行試吃。
同類的試吃。
在這一刻,他們都想殺掉對方,殺到個天明,殺出個黃昏,殺盡也要吃干抹凈。
由于彼此這樣的想法,將會使得整個魔宮廣場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血肉屠場。
“只看誰會是活到最后的屠夫,誰是一開始先死的屠宰物了~~”獵手低聲自語,時刻準備進場。
下刀。
宰豬。
或被人宰。
“吼——”
狂躁的嘶鳴聲從黑暗里響起,令人心悸的壓迫感席卷了整個廣場。
人兵,像是七八種獸類雜交渾生得出的畸形,明明原材料是人,偏偏造出來之后好的正常兩腿兩手,不過是一身皮掉了半拉,另外多條會思考的蛇舌。
便是剛才那個被揍飛,半空中仍在叫支援的白骨骷髏。
差的,不止一條胳膊一條腿,有的甚至屁股那兒硬生生擠出一條帶牙齒會開口咬人,大口大口流口水的尾巴。
明明貫以人之名,但除下兵器的殺戮威力具有外,剩下的不見的一點人心人形人性的留存。
你能看到的,唯有獸。
本能的原初的最純粹的獸性。
它們撕打互咬吞食在一塊兒,群魔亂舞的丟下一地惡臭血肉,向著周盡歡進發了。
惡意。
它們的本能中就攜帶著的滿滿惡意,一誕生被制造出來,就會告訴它們該需要什么,做什么,殺吃掉敵人,奪取他的軀殼,占據他的腦袋,擁有他的一切,然后繼續征服。
廣場里,兩個活人。
敏銳的野獸器官察覺出來,并傳遞到它們不太發達的大腦里。
這些惡鬼似的人兵,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進攻。
依憑著本能,不可避免的本能。
咀嚼的動作,咽唾沫的聲響,流口水的姿態,三者同時發生在最先一批沖上來,要爭強美味大餐的怪物嘴邊。
可是——要爭強美味大餐的,不只是它們這一方!
享受拼搏,一劍穿過禽獸嘴齒,深深插入進去后輕輕一攪的稀碎,是第一頭人兵本不發達的腦子,現在已是腦汁了。
感受刺激,把背部主動讓給第三頭人兵去咬,專心對于身前的第二頭。
腳尖把無形的空氣與更下面的一顆丑陋獸頭一并踢爆,迸射出里面的粘稠液體與碎骨軟體,是一種何等的感受
當他回身雙拳擊飛第三頭流著口水,仍破不了他防的第三頭“老朋友”時,殺的興起的周盡歡會告訴你,再來!再來!再來!
一次比一次更快的速度,一次比一次更狠的招數,一次比一次更兇猛的力量。
他盡情的在怪物的尸骸上宣泄著。
一張慘白的有些過分的臉蛋上,浮現出兩片圓融的紅暈,顯得異常突兀。
突兀到竟有些讓人覺得怪異。
眼神透露瘋狂。
表情勾勒猙獰。
嘴唇緊抿發紫。
胸膛劇烈起伏。
無有汗珠。
可衣衫早已染紅。
雖上面沒有一滴是他自己的血。
可這樣的廝殺,對他來說,是久違了的感覺。
比割草民時來的激情。
比戰群屠時來的盡興。
更比劍挑玉樓主際放的開,殺的爽!
“這樣……真痛快啊……”
一人于禽獸堆中仰天大笑,隨手又是一頭人兵倒沉血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容癲狂又充斥著暢快淋漓的快感。
仿佛他已經贏了全部的賭注,贏走了一切。
他在乎輸贏,也在乎這一局他到底會是勝利者還是失敗者。
他更要是贏家的同時,這樣痛痛快快的活著。
這樣的感受,你們又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