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暮煙現在心里不再亂了。
她明白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覺得她也該徹底放下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此時不放,更待何時。
她現在只覺得自己的生活真的很麻煩,想回到極簡主義,想斷舍離,想回到無事一身輕的生活。
看著眼前的天與云與水,想想在詩里停車坐愛楓林晚,白云深處有人家的自然美景,她就知道自己離開皇宮是多么正確,她要的是自由自在逍遙散人,而不是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宮廷生活。
她唯一喜歡過的那一個人,以及那份名不見經傳的喜歡,早就回不去了。
所有喜歡都有保質期,保質期過了,只能說一句造化弄人,然后有緣無分。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大多數人就找了下一個。
柳暮煙不會。
她以前真的是這么認為的,就好像自己的生活由自己做主,寫書出版,稿費,吃一頓火鍋,再多的煩心事都沒了。以前覺得他不喜歡自己就不喜歡嘛,不喜歡就算了反正自己也不會專門去跟他說什么,問他做什么。
只會沒本事的在心里一直喜歡。
現在可能是,某人想起來了,對她稍微有一點喜歡,不過那算什么,那算是愧疚和廉價的歉意。
她不要,換作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去要。
因為真的是很廉價。
從柳暮煙的視角來看,全世界都是沒必要的,唯有在有限的生命里為別人和社會多做一些事,才是有意義的。
都到這時候了,三瓶說辭,談情說愛有意思嗎?都什么時候了,想這些事兒,有意義嗎,還是那句話,誰的時間都寶貴,沒有辦法浪費時間在沒用的人和事上。
“有的人到處撒謊,是因為他們心虛了,拼命在想在別人那里得到認可和接受,可能在他的視角下會轉化為支持?可笑……”鐘函還是不相信她。
“當真可笑,你覺得擺出一副這樣看破紅塵的態(tài)度我就能相信你是我?guī)熃悖瑒e做夢了。”
“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也真不了。”
“再怎么裝都是沒有用的。”
柳暮煙覺得真累,現在又沒辦法做什么DNA測試,我上哪證明我就是葉青函呢,攤上一個這么個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的師妹,絕了。
“你信就信,不信就不信,沒事兒。”
“你信不信,我都是柳暮煙,也是葉青函,沒法和你解釋。但是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
鐘函現在已經信了七八分。
口頭禪的如出一轍,語氣的如假包換,再加上表情這么欠揍…
就是不能憑感覺把她認成師姐。葉青函氣人是真的氣人,不過對自己好也是真的很好。
那回她腿上的疤痕,真的沒法去干凈。
而且如果是怪力亂神,一副軀殼里有兩個靈魂,除了眼前的人失心瘋了,胡言亂語,真的沒法解釋。
可要是真的存在呢,如果把這個人放走,那過了這村沒這店,萬一她跑了,上哪兒再去找,天下還有第二個人知道師姐的下落嗎?
有兩種可能,要么眼前人瘋了,要么在撒謊,要么,她就是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