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個女孩子睡在一個帳篷里,鶴九把云貍做的小人像和冰雕,統統用小袋子裝好,放在帳篷旁邊,她準備凍起來,保存好。
“你們是姐妹嗎?”
熄燈以后,許青衣開口了,她的嗓音柔柔弱弱的,很好聽。
雨貓覺得這妹子就像林黛玉一樣,嬌弱,但又不矯情造作。
“不是呀,你覺得我們像嗎?”
“長得不像,但是性格像。”
黑暗里鶴九和雨貓對視一眼,嘿嘿地笑。
“我不想嫁給秦朝月的哥哥。”
“啊?”
鶴九驚訝了一下。
“我覺得他好像……樣樣都比我強,在他面前,我覺得自己什么都不是。所以,我什么都不想說。父親從來沒問過我到底喜不喜歡他。”
許青衣好像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興許是她這一輩子,第一次跟同齡姑娘睡在一起,而這倆姑娘什么也不圖她的。
許青衣的一生在她輕柔低緩的嗓音中娓娓道來,父親常年在外征戰,母親偶爾抱怨,但總是會做好吃的給父親。
有一年元宵,母親打開門,等來的卻不是父親,而是敵國的特務,母親死了,死在那個飄雪的冬日里。
那碗元宵都凍結了,父親才趕了回來。特務以她為要挾,讓父親把軍事地圖拿出來。父親拔槍就打,特務死了,許青衣也開始了自閉。
十幾年了,除了特別必要的時候,許青衣都很少說話。
雨貓和鶴九都聽得唏噓不已,紛紛勸慰起許青衣。
許青衣卻突然對鶴九說:“鶴九,你能把趙晨讓給我嗎?”
鶴九:“?、?”
許青衣:“我覺得趙晨是個很溫暖的人,跟他待在一起,我覺得很有安全感。我知道,我這樣說,可能很冒失,很冒昧。可是,你能把趙晨讓給我嗎?”
鶴九:“不是,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啊?你覺得他好,你就去追啊。”
許青衣:“真的嗎?你不會怪我嗎?”
鶴九:“啊?我為什么要怪你啊?”
許青衣:“你不怪我就好。”
雨貓:“……”
好吧,我站云貍。
雨貓決定趕緊睡覺,不理這倆貨了。
后面兩天,軍隊里安排了適應訓練,訓練時間很緊張,基本沒有給休息的時候,到了晚上睡覺,大家都累得慌,一沾枕頭就著。幾人間也沒再閑聊。
第四天,李云飛讓大家吃過早餐,帶足了干糧和水,才停停當當地出發。
離開軍營后,大家分了十幾輛車,雨貓和秦朝月,楚龍,許青衣一輛。鶴九坐在云貍的副駕上,至于趙晨,當然是帶著武科隊伍。
林歲羽這次在雪域采集的數據樣本群發在龍班消息里,他似乎有意和趙晨爭一下班長職務。
雨貓問過他,他回答并沒有這個意思。
一行十幾輛車在冰原上愈行愈遠,車轍壓的不深——畢竟是雪域專用車輛。
到了一個補給點后,眾人的對講機都響了起來。
“兔崽子們,老子只能送你們到這兒了。前面但凡宗師以上都進不去。你們的棉衣口袋里都有一個玉簡,如果遇到要命的麻煩,給老子麻溜地捏碎了回來。”
“現在,撒歡的玩吧!能在古戰場呆的時間最長,獲得古物傳承最多的四人,將有資格拉隊伍代表龍班出戰本次校級聯賽。”
這話一出,眾人都騷動起來,雨貓看了一眼秦朝月和楚龍,“你們倆都是秀才對吧?”
“是的。”
“裝備和水留車上,待會兒跟大隊返回。”
“隊長你一個人去啊?”
楚龍有點擔心。
“嘿,我找林歲羽和云貍組隊,他倆都是學士,穩健。”
“嘿,你們仨加上趙晨,其他人直接不用爭了。”
秦朝月捧了一句,收拾東西直接下車。許青衣坐著沒動,她雖然也是秀才,但她想試一試。
雨貓不會開車,對講機直接呼叫林歲羽,林歲羽本來在跟理科的幾位學士商量,聽了雨貓的計劃后,沉默了一段時間。
“行,那我跟他們說一下。”
林歲羽衡量過后,答應了雨貓的請求。
雨貓聽他不情不愿的,就道:“不用了,你跟你們隊的精英玩吧,也許贏面會大些。”
接著也不管林歲羽什么反應,直接打給云貍。
云貍倒是很爽快,開車過來了。
“我也會開車!我和你一輛吧!”
鶴九從云貍車上下來了,她剛拿一個月的駕照,正好手癢試水。
雨貓聯系了趙晨,趙晨果斷地答應了。他也是舉人境界,能蹭上云貍這個學士隊伍,他覺得挺好的。
云貍黑著臉給趙晨開車,在他們這輛車側方,鶴九興奮地駕著車行駛在茫茫雪原上,而雨貓則沉著臉在想林歲羽這該死的王八蛋,居然敢拒絕她,是不是不想談了?
“他會不會是在試探?想要以退為進?”
鏡紅塵替雨貓分析了一下。
雨貓覺得鏡紅塵說的有道理,但是他們好像不是很玩得起……
畢竟神魂的潛意識就指定了林歲羽。
“要我拉下臉來道歉嗎?我可做不到。”
雨貓有些泄氣。
“沒到那一步,我們家遠遠這么可愛,我就不信他林歲羽真能狠心。”
鏡紅塵安慰了一下雨貓,隨后他想起一件事,“云歡不是雪狼族的嗎?要不要通知他過來?”
雨貓悄悄傳音給云貍,云貍沖雨貓笑了笑,他早在來的頭一天就叫了云歡。有妖王撐場面,他們怎么都不會輸。
林歲羽敢瞧不起他們妖族的實力,這回非讓他栽一個大跟頭不可!
“可是宗師以上不是不能進去嗎?妖王相當于宗師啊。”
雨貓繼續傳音給云貍,云貍搖了搖頭,示意她別著急。
兩輛車開得很慢,鶴九是技術不熟練,云貍是故意拖延等人,趙晨不知道他們搞什么東西,但是現在他答應加入云貍的隊伍,就會服從隊伍指揮,并沒有提出異議。
雪域難行,漸漸的前面已經看不見理科隊的蹤跡。林隊也采取了減員堆資源的方法,選出了以林歲羽為首的四人學士隊。
也有那早就不服氣林歲羽的大學士,趁機拉起了自己的兩個小隊,駛入雪原深處。
在巍峨雪山腳下,漫天飛舞的雪花映照下,開車開到快要迷路的幾人,終于看見了前方傳送門,傳送門像一面沒有邊沿的巨大水光鏡,立在一座橋后面。
那是座淺藍色的雪橋,靜靜地架在早已結冰的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