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川,職業錄書人……的徒弟。
師父王衡,十里八鄉有名的錄書人,身為一名職業錄書人……的徒弟,主要任務就是……端茶遞水、捏肩揉背、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總之,能混口飯吃就是我的榮幸。
……
“師父,咱錄書人都是晚上工作的嘛?”
八歲的我本來就膽子小,可他卻說:“年輕人就該多多鍛煉!”
“可是……我白天還要……上課的嘞!”
“那你師父我白天還要種地呢!”
王叔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緊接著點了一支旱煙,拿著手電筒繼續往山里走。
我就只好躡手躡腳緊隨其后——樣子像極了小偷。
不知兜兜轉轉多久,王叔停了下來……
我一個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枯草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硌的我屁股生疼!
揉揉眼睛仔細打量一番,我一個踉蹌又崴到了一旁。
“骨……骨頭!”
我結結巴巴指著地上的一堆白生生的骨頭,當時只有八歲的我被嚇得面色蒼白,而王叔只是仔細瞥了一眼。
一把將我拉了起來,慢慢說到:“瞧你那樣兒,一堆野豬骨頭就給你嚇成這樣!”
穩住心率的我尷尬地撓撓頭。
就在這時,我身旁的灌木叢無風而動,發出“嘎吱嘎吱”的響動,我不斷在心里安慰自己,咽了口唾沫,想湊過去查看。
可顯然,我還是太年輕,王叔拎起我將我藏到身后。
隨即熄滅了手電筒,轉而拿出一盞油紙燈籠,點上一支白燭,謹慎地撥開了灌木。
昏暗的燭光下,我幾乎什么都看不清,直到一個腦袋緩緩抬起。
“嘔~”
眼前的景象惡心的我差點吐出了隔夜飯,一個半張臉腐爛生蛆的老太婆雙手捧著一攤摻雜著毛發血淋淋的生肉,臉上的蛆來回蠕動啃食著她的臉。
王叔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一腳將其放倒在地,緊接著拿出了腰間別掛著的毛筆,輕輕一點就制服了想要反抗的鬼東西。
那鬼東西盡管被制服了,卻依然以一種恐怖的表情咧著嘴死死盯著王叔,掛在嘴邊的肉摻雜著唾液咬的死死的。
王叔叼起一支煙,走到鬼東西面前,緩緩道:“怎么?不服?大半夜很嚇人的好嗎?”
隨后一把火燃起,毛發和肉體被燒焦的刺鼻味道直沖我的天靈蓋,簡直比臭水溝還要上頭
“王叔,那玩意兒是啥東西?長的老滲人了!”
“這玩意兒就是你們所說的食人婆,這其實不是人,而是一種靈長類的奇怪生物,你們說的只不過是一些被人利用的流浪漢,他們其實很可憐……”
這一行,算是直接不挑食了,改厭食了!
王叔看了看天,熄滅了蠟燭,重新打開手電筒,邊走邊說:“時候不早了,回村!”
我忍不住好奇問王叔:“師父,為啥不直接拿著油紙燈籠回去呢?”
“這蠟燭雖然便宜,但事可不便宜!等你以后成為真正的錄書人就知道了。”
“那……那這么黑的天,你看一看就知道時候不早了,也是錄書人的特異功能嘛?”
王叔沒有說話,擺擺手。
停頓了一下,拿出一本泛黃的書,在背面用毛筆畫了一撇,嘀咕著“差點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