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計劃
來的路上,沈弦反復叮囑趙鐵樹要有禮貌,不可和往日一般,直來直去的莽撞。
“師娘好。”
趙鐵樹一板一眼的像徐蕓問好,還九十度鞠躬,顯得頗為僵硬。
徐蕓微微點頭,捏了捏他的手臂,“不錯,長得真結實。”
說罷,她讓開身位,款款道:“進來吧,先生在里面講課。”
沈弦領著趙鐵樹一前一后進了書院,正廳的客堂里,先生江浣正講解著經史子集,底下的孩子們看似聚精會神,實際上眼睛都飄到外面來。
周品言最為來勁,他伸著脖子半瞇眼睛,想透過窗戶的縫隙看看沈弦的相公長得什么樣。
“周品言,學而不端,明日交十份《弟子規》。”江浣板著臉,嚴肅的說道。
周品言臉色一苦,低頭稱是。
江先生正在授課,沈弦便和趙鐵樹規規矩矩的等在門外,所幸沒過多久江浣便講完一篇,出來于兩人相見。
“先生,這就是我夫君,趙鐵樹。”
“見過先生。”趙鐵樹又一鞠躬。
江浣上下打量一番,微微頷首:“不錯,從今日開始,你就在書院里求學吧,為師傾囊相授,能學多少是你的本事,明白了嗎?”
“嗯,明白了!”
趙鐵樹眼神堅定,燃氣一股斗志,勢要想小媳婦一樣聰明。
“不錯,很有精神,進去吧,坐到最后一排去。”
江浣本想拍拍趙鐵樹的肩膀以資鼓勵,但是看看他的個頭,想想還是算了。
趙鐵樹進了客堂之后,江浣有轉頭對沈弦道:“你只管放心,我會好好教導他的。”
“嗯,我相信先生。”
不知怎的,沈弦突然有一種送孩子上學的不舍感,透過門的夾角朝里看了一眼,趙鐵樹正襟危坐在最后一排,朝著她癡癡一笑。
這傻子……
和徐蕓閑聊了幾句,沈弦放下水果便回去了。
課堂里的十多個學子,無不用探究的眼神在趙鐵樹身上看來看去,他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大個的成年男子進學堂蒙學的。
“我聽我爹說過他,好像是個傻子。”
“原來是個傻子,看我逗逗他。”
趁著江浣不在的空檔,一個頑劣的孩子對著趙鐵樹指指點點,更有甚者想愚弄他。
趙鐵樹翻動著書冊大為好奇,并沒有留意到學子的議論。
長著一字眉的屁孩子,想對趙鐵樹動手動腳,還未走到近處,便被周品言攔了下來。
“你想干什么?學了這么多經子史集,理學講義,就是為了欺負人?”
“就是,那日你還吃了沈姐姐帶來的好吃的,不知羞。”李歲歲跟著攔在他身前,出言維護趙鐵樹。
一字眉的盧小泉漲紅了臉,他也并非是帶著而已,只是受了大人的影響,所以心懷偏見。
“我沒有……”
正當他難堪的時候,江浣從外頭進來,他嚴厲的掃過周品言等人,一言不發。
幾個孩子連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端正正做好。
江浣端坐在矮桌邊,“今天你們來了新的同學,為師也知道你們很好奇,但是為師接下來的話你們要記好了。”
話音一落,學子們當即拿起毛筆蘸墨,準備在紙張上記錄。
趙鐵樹有樣學樣的拿起筆,直直握在手心里,比劃了兩下,郁悶的撓了撓頭。
周品言看他拿筆的姿勢,就知道他不會寫字,他連忙小聲說道:“你別急,一會我記好了給你。”
江浣清了清嗓子,擲地有聲的說道:“同窗之間,當相互友愛,位高者不可凌辱,勇力者不可持強,聰慧者不得狡黠,汝等可明白。”
“明白!”
眾學子聲音響亮,方才想欺晦趙鐵樹的盧小泉慚愧低頭。
“孺子可教也。”
江浣拂動胡須,他這一番話是說給孩子們聽的,也是說給趙鐵樹聽得,畢竟他這么大個,若是孩子們不懂事惹惱了他,這一拳頭下來,誰也受不了。
沿村的小溪邊,野草長高了一大截,提起一塊碎瓦礫落在湖里,驚起蛙聲一片。
方才經過沈家,沈弦遙遙看到沈家正在張羅著沈秀喜事,門口貼上了大紅喜字。
自從穿越過來以后,大伯一家給她添了那么多堵,若說沈弦不惱火那是假的。
反正兩家現在已經撕破臉了,沈弦也不打算讓他們順順利利的把喜事辦了。
這要是讓林家和大伯家成了一家人,以后指不定怎么肆無忌憚的找她的麻煩。
“哼哼,本姑娘可記仇了。”
深深看了一眼遠處的沈家,沈弦心里開始盤算起邪惡的計劃來。
一般來說,村里辦大小喜事,無論是否沾親帶故,村里人都能上門喝上一杯喜酒。
沈弦琢磨著只要自己出現在婚禮上,就能惡心他們好一陣子。
但是這還不夠,還得備上一份厚禮才是。
回家取了幾個銅板,沈弦進了縣城。
找了一家幫人寫字畫畫的書齋,沈弦給沈秀和林仕洪定制了一張畫卷。
書齋的先生功力不錯,得知了沈弦的用意之后,更是將畫畫的栩栩如生。
“不錯不錯。”
大致看了兩眼,沈弦很是滿意,到時用把畫往林家一送,爭取給林仕洪氣出個好歹來。
去林家婚禮上鬧事,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危險,為了安全起見,沈弦還得抱上大腿才行。
收好畫卷,沈弦又朝著縣城的茶館趕去,將將走到近處,她便看見許晚晴坐在二樓聽書。
“果然在這里。”
熟門熟路的上了樓,沈弦熱絡的和許晚晴打著招呼。
“許夫人,又見面了。”
“真是巧了,又在這碰到了。”許夫人莞爾一笑,將沈弦請到桌上。
沈弦屈身坐下,笑著說道:“許夫人,我可是特地來找您的。”
“找我?可是那狐媚子找你麻煩了?”許夫人眉頭一皺,細細詢問起來。
“沒有沒有,是我要找她麻煩。”
沈弦神秘一笑,將手里的畫攤開,然后將自己的計劃告訴許晚晴。
“聽了你的計劃,我越發期待三天后了。”
許晚晴冷冷一笑道:“你是不知道,這林玉蓮借著弟弟成親的由頭,纏著我家老爺大把大把的準備禮金,簡直就是吸血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