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錚見過老申。
不是昨天晚上，而是今天早上。
陳錚把馮智杰拉到一邊小巷中說話，后來又找來的那個中年人就是老申。
看來他和馮智杰一路，應該都是自己同志。
既然他在這兒，八成馮智杰已經離開了。
“什么事？”老申小跑著過來，笑著問道。
“來看看這個人是誰？”老三將手里的畫像遞給了老申。
崔勇也湊了過來，想看畫像上是誰，陳錚笑嘻嘻地擋住了他。
“這是馮智杰吧！還別說，畫得還真像。”老申接了畫像，心中一凜，隨口說道。
幸虧馮智杰轉移了，要不然，有了這個畫像，老馮想走都走不了。
不過既然走了，那就讓他們折騰唄。反正他們閑著也是禍害其他人。
“你認識他？”廖白喜道。
“嗯，經常一起干活。”老申說道。
“知道他住哪嗎？”陳錚問道。
“知道啊！就在陳家臺。”
“別耽誤事，帶我們去。”陳錚著急地說道。
“他犯了什么事？”老申問道。
崔勇聽了，遠遠地支起了耳朵。
“知道前一段你們貨倉丟的那幾箱洋酒嗎?”廖白問道。
“他干的？”老申八卦地問道。
“銷贓的時候讓人家給認出來了。”廖白用手指彈了彈畫像說道。
“噢！我說這家伙怎么手頭突然寬裕了。”老申若有所悟地說道。
崔勇苦笑著搖了搖頭，原來是個賊！
“今天見他了嗎？”廖白看了一眼崔勇，問老申說道。
“沒有吧。這小子這一段可能有錢了，不怎么按時照點來了。”老申說著話，還特意地望向搬運工人群，隨后確定地說道：“沒有，這不人都在這嗎，沒見這個熊貨。”
崔勇轉身走向周彬，遠遠地就沖著周彬搖了搖頭。
周彬不再關注廖白，而是接著催促周師爺。
周師爺倒是不著急，一邊慢斯條理地整著名單，一邊說道：“這事不能著急，一著急準出錯。就得靜下心來慢慢來。每逢大事必有靜氣！急不得呦。”
周彬焦急地圍著桌子不停地轉著圈子，遠處特務科的一個特務喘著粗氣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科長······”
僅僅說了兩個字，這個特務就扶著膝蓋喘了起來。
“他娘的，都是什么身板，平時讓你們加強鍛煉，就是不聽，這才跑了多遠，就這個要死不活的熊樣子！”周彬氣得罵道。
“徐······徐······”
“韓老六，你他娘的倒是說啊，徐什么啊！姓徐的是你丈母娘？瞧你這個費勁！”崔勇認識這個特務，也狐假虎威地跟著罵道。
韓老六喘了幾口氣，終于順了過來，這才說道：“徐家匯分局電話一直打不通。”
“怎么回事？”周彬冷聲問道。
“不知道啊！三個分局都接通了，可就是徐家匯分局打不通，應該不是咱們這邊的問題。”韓老六連忙說道。
“崔勇，還愣著干嘛，你跑一趟徐家匯。”周彬想了一想說道。
“欸！”崔勇答應了一聲，從韓老六手里接過了名單，轉身朝著碼頭外面跑去。
“咱們走吧，帶我們去抓人。”廖白沖著老申說道。
“干什么啊長官，我這還得干活呢，要不然一家人就得餓肚子。”老申連忙陪著笑臉說道。
“讓你白跑了嗎。”廖白說完，到了桌子前面，順手抓了一把紅白簽籌，隨手遞給了老申。
老申一愣，看向老三。
“看他干什么，給你就拿著，算是今天的工錢。”廖白說道。
“拿著拿著。”老三揮揮手慷慨地說道。
“老三，這些簽子你可得給我兌現啊！要不然人家罵得可是我！”廖白沖著老三說道。
“瞧您這話說得，我是什么人您還不知道嗎！咱們青幫弟兄出來闖世界，靠的就是一個義字！”老三拍胸脯說道。
“怎么樣，走吧。”廖白又說道。
“既然長官這么爽快，我就跟著長官走一趟。”老申將一把竹簽小心翼翼地裝進衣兜中，跟著廖白等人走了。
碼頭外。
崔勇氣急敗壞地大聲喊道：“這他娘是誰家的卡車！不要命了！耽誤了老子的差事，老子燒了你的烏龜殼。”
沒有人理他，只是隔得老遠看熱鬧。
崔勇沒有辦法，自己又推不動，氣得沖著卡車輪胎咣咣就是兩腳，結果還震的腳疼。
“干什么呢！踢壞了你賠的得起嗎！”重案隊隊長方化大聲說道。
方化身后是幾十個身穿警服，肩上扛著步槍的警察，他們的任務是負責外圍警戒。
剛才進去的時候，這些小警察沒有跟進去，而是封鎖了碼頭入口，現在他們一起跟著廖白等人出來了。
軍裝警察們見到有人踢車，而且還是自己坐的車，再聽到方化呵斥，不用命令紛紛舉槍將崔勇圍了起來。
“舉手！趴車上！”警察小隊長手中端著步槍大聲說道。
廖白和陳錚等人回身說話，只當沒有看見。
“他媽的！”
崔勇剛罵了一句，還沒有來得及發揮，就聽到嘩啦劃啦拉槍栓的聲音。
崔勇嚇了一跳，想著還是先亮明了身份再說，要不然這幫人可什么都敢干。
崔勇連忙說道：“老子也是警察局的！”
警察小隊長剛才并沒有進入倉庫，自然沒有見過崔勇，聽他說也是警察局的，狐疑地看了他幾眼，槍口卻并沒有放下，而是大聲說道：“證件！”
崔勇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特務科崔勇！你們居然不認識！”
“特務科老子就認識周彬！問你證件呢，廢什么話啊！”方化見小隊長一猶豫，開口說道。
“方隊長······”
“甭套近乎，老子今天出門眼鏡忘帶了，誰也看不清，別讓我認人。”方化看都不看崔勇一眼說道。
崔勇無奈，從兜里摸出了證件遞了過去。
方化夸張地將證件舉在眼前，仿佛仔細辨認了一會兒，這才還給了崔勇。
“崔警官，沒事了走吧。”方化揮了揮手，警察們收起了步槍。
“走什么走！你們卡車擋住了我們的車！我上哪走。”崔勇大聲說道。
“噢，原來是你們的車，我還以為是哪個孫子耍橫，故意把車停在路中間呢！”方化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