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青色印記
“奴婢當然明白。”白芷趕緊點頭,“奴婢只是覺得小姐還未嫁到太子府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閉嘴!”盛沅沅重重放下杯子,“我不許你這樣貶低自己。”
“屋檐擋了我的腦袋,我就要穿破它,而不是低頭去迎合它!白芷啊白芷,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白芷聽不懂,但大為震撼。
她家小姐怎么突然間就變成這樣了?一點征兆都沒有,完全像換了一個人。
要不是整日跟在身邊,白芷真的會懷疑盛沅沅是不是被人調包了。
沒人在跟前絮叨了,盛沅沅徹底解放天性,一口肉一口酒,吃的好不樂乎。
頻頻有人朝這邊看來,盛沅沅也不在乎這點眼光,偶爾放聲大笑,根本沒有淑女的形象。
“小姐,你快看那!”白芷突然驚呼出聲,小心翼翼的指著旁邊一角,“這位是不是沈公子?”
盛沅沅抬頭去看,略微薄醉的她瞬間清醒過來。
還真是沈啟銘!
離她也不遠,只隔了兩個桌子。
他面前擺了一盤花生兩壺小酒,一連喝好幾口才吃兩口花生壓一壓,看樣子好像有心事。
是因為輸給她了嗎?那也不至于吧!
比賽本就有輸有贏,輸不起不是更丟人嗎?
“小姐,他好像心情很不好。”白芷都看出來了。
盛沅沅嫌棄的撇嘴,“好歹是個大男人,怎會因為一場比賽輸掉了就在這買醉,這也太沒擔當了吧!”
想起歐陽夫子宣布自己勝利時,沈啟銘那震驚的樣子,不知為何,盛沅沅突然有點愧疚。
說的難聽了,自己這也算是勝之不武。
在這個時空卡bug,本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若沒有她,今天的勝出者肯定就是沈啟銘了。
想了想,盛沅沅端起一壺酒朝沈啟銘走過去。
“沈公子怎么一個人在這喝悶酒啊?”盛沅沅很自來熟的在他跟前坐下。
“一個人喝酒多無聊?我來陪你。”
“不用。”他甚至都沒看盛沅沅一眼,冷冰冰的開口。
“不要那么掃興嘛!”盛沅沅主動給他倒滿一杯。
“比賽嘛,有人輸就有人贏。你也不過輸了一場而已,明天一定會贏的,說不定后天那場你也能贏呢?”
沈啟銘純凈一笑,很是諷刺,“有盛小姐在,我如何能拿冠軍?”
盛沅沅臉色沉下來了,“聽你這意思,是想讓我棄權?”
想太多了吧!她是奔著皇帝給的那個愿望去的,讓她棄權,想都不要想!
沈啟銘一直用眼角瞥著盛沅沅,意料之中的答案,他也不驚訝。
再次灌了一口酒,幾滴酒水順著白嫩的皮膚流入衣服里,喉結上下滾動著。
盛沅沅笑容突然僵住,在沈啟銘的鎖骨處好像有一塊刺青。
但因為被衣服遮住了大半,再加上沈啟銘的動作幅度不是很大,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
雖然她是初來乍到,但白芷之前說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若無特殊情況,不會有人輕易在自己的身體上留下印記。
能這樣做的人,大多都有特殊身份。
可沈啟銘看起來確實人畜無害,尤其是那雙眼睛,即使他再生氣也沒有狠厲的樣子。
盛沅沅突然想到了很多黑暗的身份,但無一例外,都沒法跟眼前如同白蓮一般圣潔的沈啟銘聯系在一起。
“交個朋友好不好?”盛沅沅再次打破尷尬,“我挺欣賞你的。”
“看起來你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卻能出口成章,我真的很佩服你。喝了這杯酒,以后咱們就是朋友了。”
“我說了不用!!”沈啟銘突然暴怒,手一抬,酒杯剛好砸在盛沅沅額頭上,一道紅印子出現。
“不喝就不喝,那么兇做什么?”白芷勇敢地沖上來護主。
“我家小姐見你悶悶不樂,好心請你喝酒,你不領情就算了,還打上她,簡直不可理喻!”
“我沒求著你們過來!”沈啟銘站起身,緊緊抓著酒杯。
“盛小姐贏了比賽當然得意,但也不必專門跑到我跟前來。”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白芷更生氣了,“我家小姐要想炫耀,何必這樣拐彎抹角?你這人心怎么這么黑暗?”
“好了,別說了。”盛沅沅攔住白芷。
這件事的確是她欠缺考慮了,她不在乎輸贏,自然有人在乎,她的想法也同樣代表不了別人。
盛沅沅起身想走,眼角頓了頓,在沈啟銘腳底下掉出來一塊白布。
雖不知做什么用的,但這是他的東西,但很顯然沈啟銘還沒發現。
“沈公子,你東西掉了。”盛沅沅彎腰去撿,準備還給他。
卻還沒碰到那塊白布,身前突然傳來一道凌厲的掌風。
“不許動!”
盛沅沅沒有半點準備,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掌,身子踉蹌的朝后倒去。
還沒起身,盛沅沅眼前一花,一個人影突然沖過來,對著沈啟銘也揮出一掌。
這一掌可比剛才的厲害多了,沈啟銘一連撞翻了好幾張桌子才倒地,一張嘴吐出一口鮮血來。
“你有幾個膽子敢對本宮的太子妃動手?”
是薛湛珩。
他冰冷的眼神不帶一絲情感,轉移到盛沅沅身上時又充滿關心。
“沅沅沒事吧?”
盛沅沅趕緊搖搖頭,她雖然沒設防,但沈啟銘這一掌只是想推開她,并沒有傷她的意思。
可薛湛珩這一掌就厲害多了,沈啟銘根本爬不起來,吐了好幾口血后才喘上氣,臉色慘白。
“滾!”薛湛珩薄唇一動,帶著濃濃的殺氣。
沈啟銘憤恨的瞪了盛沅沅一眼,捂著胸口離開了。
“是我來晚了。”薛湛珩的眼神切換自如,染上愧疚。
“方才比賽結束時宮里有點事,所以耽擱了。”
“無妨。”盛沅沅走回桌前坐下,心跳慢慢恢復正常。
“他其實沒想傷我。”盛沅沅還是說出來了,“這只是一個誤會而已。”
“誤會?”薛湛珩眸子一瞇,似乎很不喜歡她這種說法。
“等他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時,你就知道是不是誤會了。”
“沒那么夸張吧?”盛沅沅神色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