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秘密
只是一切終將結束。
這是兔子曾經告訴過何雨柱的。
所以就結束了,他要走了,不知道為什么,好像是要去結婚了。
臨走前他走過來摸摸何雨柱的頭,知道何雨柱聽不清的他,就只是輕輕地撫摸著何雨柱的短發,然后,轉身,離開。
如今的何雨柱,已經只需稍稍仰頭就能看見他溫和的笑顏了,不像剛見到他時,需要那么的努力,伸長脖子。
但是,這個角度卻沒有了以后。
他終究還是走了。
那個大哥哥,那個濃厚的身影,終于真的只能活在何雨柱心里了。
而何雨柱什么都還沒來得及說。
有什么東西在我的心里開了一條縫,吸走了那一種濃厚,而那個形狀,就好像那個何雨柱一直尋找著的樹洞。
他走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而何雨柱在那個陽光依舊燦爛的午后回到那個小院,找到了那棵已經顯得蒼老。
仍然不說話的樹,我蹲下身體,伸手撫摸著它粗糙的皮與濕潤的土壤相接的地方,竭盡全力想象著那個樹洞的樣子。
何雨柱突然想起,那個時候,他一直以為兔子總有一天會變成愛麗絲的兔子先生,而他,就是它長久等待的愛麗絲。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愛麗絲,還差一個結局。
也許那個結局,真的就這樣被深埋在消失的樹洞中,成為了兔子口中的“秘密”。
呵呵,兔子,何雨柱真的有些埋怨你呢。
你所說的一切,其實早已在何雨柱的生命中應驗,可是,你為什么,就不說一些好聽的呢。
何雨柱起身,走出那個小院,看著午后特別明媚的陽光,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該回來了,我打開一直被我關閉著的助聽器的開關,第一次聽見了所謂的真實。
一切都晚了不是嗎。
他找不到我的結局了。
然后就這樣,再見了。
那個夜晚,何雨柱做了他這一生的第一個夢。
他夢見他掉進了另一個樹洞,在摸不到邊際的黑暗中不停不停地往下掉。
那么多年來別人都聽不到的聲音就好像膠帶被人剪碎后拼貼起來,交雜在一起,忽強忽弱忽遠忽近忽清晰忽模糊忽猙獰忽溫柔。
它們零零碎碎細細密密,像一張網,像漫天的塵灰,像要把何雨柱埋葬。
他努力在這樣一片虛無中游動,掙扎著,卻感覺幸福到窒息。
當何雨柱終于著陸,四周霎時一片寂靜。
他終于又看見了兔子。
它換上了一套合身的黑色燕尾服,夾著單片眼鏡,手拿拖著金鏈子的懷表穩穩地站在那個久違的樹洞前,身子微微一欠,向他致意。
對不起,我遲到了,讓你久等了。
原來何雨柱不是愛麗絲,它卻是他的兔子先生。
而樹洞的另一邊,就是他等了好久的結局。
噓——
別說哦,這是一個秘密。
旁邊的瘦男孩又插口了:“你就是個野種,別人都說你媽媽沒結婚就生了你,不是野種是什么?”
鐘小晨難過得淚如雨下:“你不要誣陷我媽媽!我媽媽和我說她結過婚的,只是我爸爸死早了,我不是野種!”
“你不是野種就沒人是野種了!”
何雨柱看到她的眼淚更加起勁了,他高舉右手,對著她臉上啪的就是一下,“抽你丫的小野種!”
鐘小晨把淚水咽回肚里,雖然無力反抗,但她用一種鄙夷和仇恨的目光穿透著他的眼睛。
“敢這樣看我!”何雨柱怒道,再次舉起右手。
“你住手!”一個很有氣勢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校園一角里,顯得很有穿透力和震撼力!
胖孩子不由得膽顫了一下,他壯膽一回頭,發現一個披著劉海,長得很漂亮,大概和他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正在怒視著他們這對“胖瘦雙煞”。
見是個女的,何雨柱膽子又大了一圈,他雙手插腰,鼻孔朝天地沖她笑:“住手?就憑你?!”
瘦男孩也嬉皮笑臉地開腔,他把拳頭關節捏得“嘎嘎”昨響:“你也想吃拳頭啊,小美女!”
“吃拳頭的是你!”小女孩快步上前,使出吃奶的勁朝瘦男孩鼻子上一拳!
“哎喲~”
瘦男孩的鼻子不負重荷、瞬間掛彩,他捂著鼻子,哇哇地哭起來。
“媽的!敢打我兄弟!”
何雨柱氣勢洶洶地沖過來,餓虎撲食般地把小女孩摁倒在地上。
小女孩一時雖處于劣勢,但她絲毫沒有懼意,沖著何雨柱一陣連踢帶咬。
何雨柱盡管一連煽了她幾個耳光,但耳朵不幸地成了她的口中俘虜。
“哎呀~”
何雨柱快要哭爹喊娘。可她就不松口。
“不敢了,松口啊,我真的不敢了!”
聽到這話,小女孩終于松口。
為了掙回點面子,何雨柱裝腔作勢地喊了聲:“算你有種,這次算了,下次沒這么便宜!”
他說完,挾起瘦男孩,然后“胖瘦雙煞”屁顛顛地跑了。
小女孩像個威風凌凌的女戰神一樣看著他們,神氣地喊:“沒有下次了!”
這時,鐘小晨走向她,清純漂亮的大眼睛里飽含著感激:“謝謝你,你真了不起,我佩服死你了!”
小女孩抹了抹鼻子,豪氣地說:“小KS!我最討厭這種裝腔作勢,欺負女生的臭男生了。”
“我叫鐘小晨。”
鐘小晨很溫柔地說,眼睛閃耀著鉆石的光芒“你呢,你叫什么!”
小女孩真誠地看著她,親切地說:“我叫厲詠曼,我們交個朋友好嗎?”
鐘小晨一時間竟有些羞怯,臉紅的樣子可愛極了:“我?我可以嗎?”
厲詠曼哈哈大笑著拍了下她的肩膀:“你當然可以,為什么不可以?”
馬上,她拉著她走到旁邊一棵大樹下,指著樹說:“這是香樟樹,我媽媽說這是友誼之樹,我們就在這結交吧?”
“好!”鐘小晨微笑著,伸出她纖細漂亮的小手。
厲詠曼也微笑著,把手伸出和她的緊緊握到了一起。
那天,一場“美人救美”撮合了她們的友誼,而“友誼之樹”見證了她們的友誼!
從回憶中緩過神來,鐘小晨不得不再面對現實的黑暗。
她迷迷糊糊地走向當時的那棵香樟樹,就算不能將所有痛苦遺忘,她想總能在那尋找到一絲安慰與甜美的過去。
來到香樟樹前,她看到了一個瘦小的身影蹲在地上,一陣陣女孩傷心的抽泣聲在她耳邊響起。
她好奇地走上前去,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她的視線里,她差點叫出聲來:“詠曼,是你!”
人處在極度的痛苦中時,就會忘記所有的仇恨,只想找到一個依靠。
厲詠曼抬起頭看到她,竟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看到親人那樣,一下猛撲到她懷里:“小晨,小晨,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