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總,字畫我這兒確實沒有,不過倒是找到了一張老照片,可以給您留個紀念。
秦小鳳編輯完信息,連同照片一起發出。
沒過多久,邱儒的電話便打來了。
“小鳳啊,你這照片是哪兒來的?你父親知道嗎?”
電話那頭的邱儒聲音中明顯帶著忐忑。
秦小鳳偷笑:“哦,是這樣,你不是想要陳叔叔的字畫么,我上門去討那肯定是討不來的,所以啊,我就自己在家翻箱倒柜的找,看當年我爸有沒有收藏過,誰知道,畫沒找著,倒是找到了這張照片。”
秦小鳳強忍著笑意說完了這段話。
邱儒那頭嗯嗯啊啊了半天,最后還是露出了狐貍尾巴。
“這樣,小鳳,你呢,先把照片給我,節目的事,我再去安排,再去爭取爭取。”
秦小鳳也不是大傻子,錢貨兩訖的道理三歲小孩兒都明白,這邱儒還想拿捏他,再也不可能了。
“邱總,這照片搞不好是我父親的東西,雖然年歲長了他老人家興許是不記得了,可我要是不打個招呼就拿走,您看這也不太合適啊。”
拿著雞毛當令箭,這事兒秦小鳳也熟啊。
“你看看你,你父親每天那么忙,又要處理機關的事情還要忙市里的重要項目,哪還會在意這么張照片呢,你趕緊把照片給我,節目的事情,我擔保一定是穩當的。”
邱儒越說越著急,語氣明顯有些喘,看來是在場館里到處尋找秦小鳳。
可秦小鳳讓團隊的人呆在原地,自己早就溜到停車場了。
只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細小的聲音:“你們秦老板呢?”
秦小鳳趴在方向盤上忍著笑,捉弄壞老頭兒居然這么爽。
“小鳳啊!你人呢?”邱儒急不可耐的呼叫著秦小鳳。
“啊,邱總,哎呀,聽不清啊,那什么,我晚點兒再打給你啊。”
秦小鳳掛斷電話,終于沒忍住趴在方向盤上笑出了聲。
他立馬撥通了陳文揚的手機:“蚊子,太搞笑了,這邱老頭兒,急得快翹辮子了都。”
陳文揚喝著茶刷著熱點新聞:“別理他。”
#宋洋傅冰同臺獻唱#
#北冰洋初舞臺#
宋洋和傅冰綁定上了不少個熱搜話題,廣場上宋洋的粉絲和所謂的CP粉正在狂歡,而傅冰的粉絲則是獨子安利自家美圖,言語中透著些許嫌棄。
陳文揚看著營銷號的消息,宋洋和傅冰也將在國慶晚會上演唱新電影的推廣曲。
電影還未正式開機,推廣曲就已經安排上了,看來國師那邊也不能免俗的加入了流量大禮包。
抓得住現在才能抓住未來。
90后和00后的市場絕不能松手,這是業界的共識,也是這群走在時代最前沿的文藝工作者的共識。
而像陳青松這樣的,已經是半截入土的老古董了。
他們這一輩藝術人的價值,最終也只能體現在身后名上了。
陳文揚掛斷電話,默默盯著熱搜廣場上不斷刷新的內容。
傅冰的粉絲安利她的方式,會將她歷年來影視作品的票房成績,獲獎成績等做成長圖,并將其中的經典角色定妝照作為九宮格。
陳文揚看著這些照片,每一個造型在電影中哪個情節出現,他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從面無表情的看著,到自顧自的發笑,這些電影仿佛也在記錄著陳文揚這十年來的荒誕離奇。
“叮咚。”
門鈴聲響起,陳文揚習以為常準備去接收快遞。
門一打開,站在門口的卻是陳青松夫婦。
陳青松穿著一身棉麻外套,手里拎著一個布袋子,高高的鼻梁上架著一副古銅色眼鏡,而關頌文亦是一身棉麻休閑長裝,脖子上扎了一條黑白花紋的領巾。
她笑起來眼角會生出一些褶皺,讓她看上去更加親和。
“文揚。”
關頌文喚了他一聲,陳文揚這才回過神來。
該有快一年沒見到了吧。
“陳先生,陳太太,東西都放這兒了車我停到車庫去。”司機將車上的行李放到門口,便鞠了個躬將車開走。
陳青松皺了皺眉,陳文揚立馬讓出了位置。
陳青松站在門口打量了半晌,才在關頌文的催促下換了鞋進了家門。
“文揚,吃過午飯了嗎?”關頌文單手扶著陳文揚的胳膊,輕聲詢問。
陳文揚不太自在的點了點頭,又突然搖了搖頭:“啊,還沒有。”
關頌文將門口的行李往里挪了挪:“幫你爸送上樓,我給你做點兒吃的。”
“不用了,那個,媽,我自己做就行。”陳文揚總算了叫出了這個稱呼,關頌文也松了口氣。
一年不見,在這樣的家庭中要熟絡起來,得先從稱呼開始。
“行李先不用管,你跟我上來。”陳青松低沉的聲音,讓剛剛有點起色的氣氛再度回到冰點。
書房里,陳青松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陳文揚。
他雖年歲已長,高挑的身形后背稍稍有些彎曲,但氣場猶在,他不出聲,陳文揚也不知如何開場。
“那個打人的視頻,里面是不是有你。”陳青松的語調很平靜,卻又仿佛是山雨欲來的天空,陰沉沉的。
陳文揚本以為母親沒有來電責備,這件事大概就并未傳到陳青松耳朵里。
可沒想到的是,山里還是有人給他帶了消息。
“嗯。”
陳文揚輕聲回應。
“是為了什么。”
做任何事都要有一個足以說服人的理由,絕不能沖動行事,這是陳青松自小對他的要求。
“因為實在不忍認識的女性被欺辱。”
陳文揚回答的坦然。
陳青松后背仿佛松了松,可他卻依舊沒有轉過身來。
“照片是怎么回事。”陳青松問。
照片?陳文揚眉頭緊鎖,難道邱儒拿著照片去找過父親?
陳文揚遲遲沒有回答,陳青松回過頭。
“秦小鳳為什么會有那張照片?”
陳文揚一咬牙:“邱儒以舞臺資源要挾小鳳,讓他拿您的字畫去換,我便用那張照片作為籌碼,反制于他。”
陳文揚話音剛落。
啪!
一個巴掌落在臉上,力道不重,卻痛徹心扉。
陳文揚抬起頭,麻木的看著陳青松。
陳青松的臉上雖沒有太多表情,可眼神里卻透著憤怒。
“我就知道,只要那個女人回來,你便會生出事端來。”
陳青松走到書桌旁:“照片呢。”
“給秦小鳳了。”陳文揚故意這樣說,便是沒打算讓他拿回照片。
“你!”
這下陳青松臉上終于怒了,他走到陳文揚跟前。
兩人雖身高相近,可陳青松畢竟是老了,陳文揚筆直的腰桿讓陳青松極為惱怒。
“你知不知道,這將會卷起多大的風浪,甚至會牽連家族!”
陳文揚看向父親:“若是當年的事審判皆無差錯,人心公允,又何懼這些!”
陳青松怒視著陳文揚:“公允與否,國家法律早有論斷,你若要摻合進去,那便早早更名改姓,莫要連累家人!”
“怎么一見面就吵。”關頌文聞聲趕來,連忙擋在了兩人中間。
陳青松喘著粗氣憤而走向書桌,扶著桌面。
“他就是色迷心竅!十年前是如此,十年后依舊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