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婉秀眉微蹙，同時心里暗暗想著，這個方法未免也太過歹毒了。

　　楚歌繼續說道：“一開始我也曾有所懷疑，但看到父親每日被病痛折磨的樣子，我終究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當我看到自己的陽魂被抽離出身體時，那種痛苦和恐懼幾乎要將我的意識徹底擊碎。我本以為自己的生命會就此結束，可讓我沒有料到的是，那老道不知用了什么法術，竟然讓我保留了生前的大部分記憶。讓我又重新‘活’了過來。”

　　“你……”

　　“沒錯。”楚歌抬頭看著蘇小婉。“現在的我不過就是一具尸體而已。一具隨時都會消失的腐爛尸體。”

　　蘇小婉驚呆了，或者說她已經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了。

　　四周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直到楚歌的話再次響起。

　　“之后，父親便貼出告示，在全國范圍內挑選適合條件的女子。”楚歌說道。“起初，父親吸收了那些女孩的純陰之氣后精神明顯有了好轉。然而很快我便發現了不對勁。父親對純陰之氣的貪婪越來越強烈。在吸食了四十九名年輕女子的純陰之氣后，父親性情大變。他將王位傳授與我，讓我以國王的名義在全國繼續挑選符合條件的女子。”

　　“那些被吸食了純陰之氣的女孩們，一些當場香消玉殞，一些變成了瘋子，還有一些則變得和她們一樣。”說出這些話，楚歌的臉上隱隱露出一抹痛苦神色。

　　“小婉姑娘。”楚歌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臉頰。“我對你說這些并不是想奢求你能原諒我之前的所作所為。我只希望你可以理解我，理解我心底的無奈……”

　　“理解你？”

　　蘇小婉望著面前的男子，眼神里的厭惡之意溢于言表。

　　“我可以理解你。可那些被你們傷害甚至害死的女孩們呢？你有問過他們是怎么想的嗎？”

　　楚歌沒有說話，只是在一旁靜靜地聆聽著。

　　蘇小婉強忍著心里的怒火，伸手指向那些躺在石床上的女子。

　　“她們之前跟你一樣，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你有自己的家人，她們也有。可如今呢？你們為了一己私欲，不惜殘害了這么多無辜的人。可笑的是，你卻還想讓我理解你？”

　　“沒錯，或許你的遭遇很凄慘。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是這個國家的國王，是百姓們心底最尊敬的人。身為國王，你有真正想過自己子民的感受嗎？”

　　蘇小婉越說越激動，自從進入這個地下大廳后，她的情緒一直被壓抑著。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宣泄后，自然要說的痛快才行。

　　再聽完蘇小婉的一番數落后，楚歌的臉上的表情似乎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只見他抬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屋頂，嘴里喃喃自語道：“可惜……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蘇小婉剛想問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忽然腳下傳來一陣劇烈的顫動。大量的灰塵如雪花般從頭頂飄散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