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我第一次見‘領主’級的大神呢,真是好難忍住自己想放出感應場掃描他一下的沖動。但我很清楚,所謂領主,都是對自己所在時空有完全掌控的人,哪能是可以讓我神鬼不覺地掃描一下的角色?帶著這敬畏的想法,我終于克制住了掃描人家的沖動,老實地跟隨進入了一扇看著古老、但實為電梯的大門。電梯的大門合上,按了頂層,然后門又打開,我們沒有絲毫升降的感覺,就進入另一間房間,是個大廳。
“請允許我的管家為各位裝扮一番,在這個古堡里,一切都應保持著中世紀的風格,不是么?”Humboldt先生說得優雅又客氣,但不容拒絕。他一打響指,他的管家就上前,舉起帶著白手套的雙手從上往下一拂,零零就立刻換上了一身能繃出身材曲線和溝壑的中世紀白色蓬裙,還好配了小披肩,要不肩膀后背都露著。
零零透過旁邊的鏡子看到自己的變化,先是下意識捂了下胸口,但又驚喜的轉了一圈兒,左右扭了幾下,十分高興。明明和我也都被換上了‘古裝’。但我明顯感覺到了這身衣服的不同:我的感應場被罩在了里面,不能放出了。而明明也看向我眨眼睛,我猜她的陰陽眼能力也被限制了。還是那句話:人家話說得客氣,可動起手卻毫不客氣,不容置疑。
“請兩位小朋友不必擔心,因為初次見面,我們還不熟悉,就暫時請你們不要放出自己的能力。相信通過更多的相互了解,我們會變成好朋友,那這古堡,就會像你們的家一樣向你們敞開。”當我們隨管家進入一間書房,Humboldt領主坐在主人的座位上,向我們揮手請我們入座并說道。我們規規矩矩地走過去坐好。‘什么能力配什么權力,在人家的領地,被領主指揮掌控著,這沒毛病。’我自我安慰著,同時決心以后自己也要當領主。
“幾位新朋友不自我介紹一下么?就從這位有特殊眼力的小姐開始吧,你來自有特殊能力傳承的家族吧?”哈姆博德領主問(這是我給他起的中文名)。明明竟也起身行了屈膝禮,然后說她叫司徒明,來自有透視眼力的家族,云云,但沒說真實世界的來處。零零接著說,稍微介紹了自己的記憶能力比較強。我則介紹自己有些超自然的感知能力,這也符合明明對我的了解。哈姆博德領主則自我介紹是個探險家,地理學家。
“剛剛聽你們說起,荒原的盡頭是生命體。不知你們是如何推斷出如此奇妙的答案呢?”哈領主繼續和藹禮貌地問。
我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我們完全是從些‘扯淡’之中突然想到的,根本沒什么佐證。
“感覺。”我先打破了沉默;
“突發奇想。”零零說;
“我完全不知道她倆在說啥。”明明說。
“哈哈哈。”哈領主笑了起來,然后繼續說:“觀察—推論—驗證,這算是現代科學的邏輯根基。但我卻覺得讓科學突飛猛進的,是人類的直覺。雖然直覺基于觀察,靠近推論,但它的出現卻無法被邏輯解釋,也無法被重復。幾乎每次直覺都會產生不同的結果,這讓人怎么重復呢?你們說對不對?所以,我覺得人類的直覺,是神給予的,是無法被當前這個層面的科學所論證的。曾經一度有人說,人的夢是大腦在幕后自動的推演。但當我們進入了夢世界,我們一樣有思考和幕后的推演,而不是直白的表現出來所有思考。這足以說明,思考跟夢是不一樣的推演形式,思考比夢更深層。”
領主就是領主,大神就是大神!聽君一席話,我一句沒聽懂!零零則是傾聽加思考的狀態;而小明同學,我看見了,她努力憋著嘴,卻擴大了鼻孔,偷偷打了一個閉口哈欠!
“‘世界生命體’學說早有人提出,但卻對世界的生命特征定義頗為牽強。就好像古希臘的柏拉圖定義人類一樣:‘沒有羽毛的兩腳直立的動物’,結果他的學生就給他弄來一只拔光了毛的雞。對生命體世界的定義,目前也只達到這個層次。但你們說的‘欺騙’屬性,倒是讓我忽然覺得眼前一亮。如果這個世界是有生命的,尤其是有智慧的,那它展現給你的,應該是不真實的,而是以夸張或神秘的模式展現,保護它自己。那么如果你看到一個不真實的世界,并且你自己不是處于幻覺狀態,那這個世界就是在隱藏什么。而黑幕后的荒原,恰恰就符合這些特點:荒涼廣袤得不真實;身處其中和置身事外的人可以互相印證所看到的不是各自的幻覺;那么,這個荒原,就是有意的偽裝。哈哈哈哈!太精彩了!請允許我給你們介紹我的一位好朋友,他以直覺和文筆出名。”哈領主又貌似自言自語地說了一番‘神話’,小明同學又偷偷地打了個哈欠,引帶得我也努力閉嘴打了一個‘閉口哈欠’。
哈領主打了一個響指,一面墻變成了投影屏,屏幕里的視頻圖像暗淡模糊,仿佛水幕投影,又好像水晶球里的預言——嗯,這里是中世紀風格,那這模糊的視頻,大概是為了模仿水晶球的預言效果吧。
“哈嘍,Mr.Verne先生,您最近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么?我來給你介紹幾位有趣的小朋友。”哈領主說道。
看著屏幕中有些模糊的短發、大胡子影像,我總覺得這人看著眼熟。
“請允許我介紹,這位是Jules Gabriel Verne先生,偉大的科學預言家!”哈領主熱情洋溢的介紹著。而這名字傳到我耳朵里就如炸雷一樣:“誰?”我蹭地站起,不敢相信地看像屏幕。
“您是...Jules Verne先生?寫了《神秘島》、《海底兩萬里》的,儒勒-凡爾納先生?”我顫抖地問。聽我問完,哈領主又哈哈笑起來,說:“親愛的Verne先生,看來又遇到一位您的狂熱崇拜者。”只見屏幕中的人笑了笑,用渾厚的聲音回答:“呵呵,怎能比得上世人對您的崇拜呢?Humboldt先生。是的,我就是你說的那個儒勒-凡爾納,很榮幸又見到一位夢世界的青年才俊。”屏幕中人分別對哈領主和我說。
我聽了都要哭了。儒勒-凡爾納是我少年時代,不,是我第一次讀小說就無比崇拜、癡迷...以及可以盡情加上一切不要臉的贊美詞的,最最崇拜的作者。他的小說,幾乎在18世紀就描繪出了未來100年的科技走向,不是幻想噢,真的是十分準確的,科學預言!
“請原諒我的失態,不過我相信我不是第一個見到您就難以平靜的年輕人。”我平復了情緒,沖屏幕里的人行了個禮說到,然后依舊十分興奮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明明看我的舉動,不明所以;但零零有與我類似的感受,也是激動不已地望著他。“原來他也進入了夢世界,但在他的一系列作品里,為什么一點夢世界的影子都沒有呢?”我暗想。
“這幾位小朋友今天來到我的城堡觀賞黑幕,提出了一個非常有趣的觀點,說荒原的盡頭是個生命體。”哈領主介紹說。
“哦?他們對于世界生命體特征的定義是什么?”凡爾納先生問。
“假象!確定的不真實。”哈領主意味深長地說。換了別人,聽了這解釋,肯定蒙逼。
“哦?有趣的定義,雖然不完整,但卻也巧妙地直指高級生命體的本質。”凡爾納先生說:“不知他們是怎樣得出這樣的結論?”
“哈哈哈,直覺,從他們生命中演化出的、超越知識的直覺。”哈領主又說道:“是不是跟您很像呢?”
“嗯,呵呵,和我的思維方式確有相似。”凡爾納先生和藹地笑笑說。
“我想推薦他們去你那坐坐,或許會有直覺碰撞出的超級火花呢!”哈領主說。
“歡迎歡迎,我這里也好久沒有訪客了。不過,我建議他們不要借用你的傳送,讓他們一路冒險過來吧?呵呵,這或許會讓他們的直覺更敏銳。”凡爾納先生微笑地說。
“哈哈哈,這或許有點難為這幾位小朋友了呢,我看他們,都還是新人,沒有常駐呢。去你那里一路上的危險可不少。”哈領主說。
“試試吧,我看他們來自東方,就讓我們試試東方的緣分吧。把他們的夢ID留給我,我會抽空注意下他們的進程的。還有什么事情么,Alex?我有些事情要思考。”凡爾納先生說。
“那就這樣吧,祝您思考愉快!”哈領主說完,揮揮手,我們也都趕忙跟著揮手,然后視頻就斷了。
“如果不介意,可否把你們的夢ID告訴我,彼此加為朋友?我會把凡爾納先生的座標輸入一個定位手表里...就交給你吧,他忠實的讀者,除你以外,別人都看不到。也請你不要告訴別人凡爾納先生的所在。還有今天跟凡爾納先生的對話,也請你們保密。他雖然比我晚一個時代出現,但在夢世界,他卻是比我高出了許多的存在。”哈領主說完,從自己袖子里擼出一支小手表,親自給我扣在了手腕上,接著,那小表就消失了,但我能看到它融進了我手腕里,只有我自己能感知到。
“對了,你胸前的那團感應場,你可以試著變幻它的模式,把它變成一個望遠鏡,或者照相機的樣式,讓它更好地幫你定向觀察和感應。”哈領主給我戴表時小聲說。
“還有,我猜你們還沒有徹底進入夢世界,如果你們需要,我可以介紹你們去一處位于現實世界里慕尼黑的一處接入點,讓你們的身體可以儲存在那里,然后長期入夢。當然,進入那里,就意味著你們跟這個世界告別,將不再出來。”哈領主又說。
我和零零對視了一眼,因為我們曾經討論過真有一天要徹底入夢,這身體是不要了還是保存,保存的話很費夢幣。根據相關要求,我們目前的精神能力,還沒有資格使用任何接入點,除非有人擔保,特別推薦。
“感謝哈領主的推薦,我們是否可以考慮一下,如果準備好長期接入,再來請您給推薦?”零零問到。
“可以,但這推薦名額只限你們見到凡爾納先生之前有效。為了其它原因的長期接入,我不會使用我的推薦權。另外,零零小姐,請允許我提醒你,有人在我這里舉報,你是來破解密碼、偷竊機密的。但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對么?”哈領主說。在我和零零還有明明對這突然的一句話有點震驚、腦子不夠用的時候,哈領主最后說道:“好了,很愉快的一晚。請允許我招待你們今晚的晚餐和休息,我的管家會代我招待一切。祝你們有一個愉快的夜晚。”說著,哈領主一打響指,那位管家又走了進來,彎腰行禮,然后伸手示意請隨他走。我們紛紛起身,跟哈領主告別,走出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