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陰天快樂
一天的繁忙工作結束了后,李安覺得自己現在不僅沒有助理了,還多了一個小跟班、小麻煩。
李安已經準備下班了,從辦公室里出來走了幾步后,發覺哪里總有些不協調的感覺。
轉身看了一圈才發現,時月不在,她的電腦也息屏了,看樣子離開有段時間了。
看了下手表,還差一會兒才到下班時間,李安皺著眉頭到樓下投資部的樓層,走到了蒲靈身邊,敲了敲桌子后蹙眉問道:“時月呢?”。
蒲靈不耐煩的抬起頭,到看見是李安,表演了一個現場變臉:“阿,李總,那個,您找我有什么事。”
李安眉頭蹙的更重了些:“我問你,上班時間,時月呢?”
“啊,哦,那個,我沒見到啊。那個,她可能去衛生間了。”
李安“嗯”了一聲,皺著眉頭走遠,然后發現茶水間也沒人。有些生氣的想道,早退,這個毛病不能慣!也不打個招呼,說走就走當公司是自己家啊!
正奔著向電梯走去,準備微信說一下她這個問題的時候,陡然聽到步梯間有聲音。
李安疑惑的推門進去,暗沉的步梯間內,在步梯臺階邊角的位置看見坐著一個女孩,抱著膝趴在膝蓋上。
李安咳了一聲,聲控燈亮了后才走了過去,女孩慌亂的抬起了頭看見是李安,急忙轉過頭匆匆忙忙的擦著眼淚。
是時月。
而等時月再抬頭的時候,便看見李安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昏黃色的燈光從他的背后鋪灑下來,此刻的李安站在臺階上,他的臉籠罩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時月有些慌亂的先打招呼道:“……李總。”
李安點了點頭,聽不出語氣:“上班時間不能長時間擅離崗位。”
時月哽咽著說道:“嗯,李總,我,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李安面無表情的丟出一包紙,扔在時月的手上:“下次記得和同事說一聲,別找不到人。”
時月重重的點了頭。李安轉過身出去,燈光也隨著李安的轉身走出步梯而滅下,只留下在黑暗中已經漸漸模糊了的背影,印在了時月模糊的視線里,冷淡的聲音也從黑暗里傳回。
“現在下班了,走吧,帶你去放松下情緒。”
‘唐人KTV’。
李安在美團上找的一個評分還可以,看起來也還不錯的KTV,離公司還不近,遂驅車前來。
此刻在包廂內,酒只開了兩箱的百威,被整齊的碼在桌子上,另點的套餐的小吃與果盤也一并被整整齊齊的在桌子上碼好。
李安把外套掛在衣鉤上,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酒,邊喝邊看著時月坐在高椅子上,捧著立麥唱第三遍的死了都要愛。
包廂內的大燈關了,現在只亮著的是不停旋轉的彩色轉盤燈。
略顯昏暗的光線下,頻閃燈時不時的跳一下,而追光燈打在時月的身上,圍繞著她。
李安處身于燈光照不到的黑暗里,被隔離開兩個明顯的界限,靜靜看著時月瘋狂的發泄,歇斯底里。
從進來到現在,李安沒說一句話,時月更是一句話沒說。
等時月把‘死了都要愛’唱到了第四遍的時候,李安才到點唱臺,點了幾首陳奕迅和薛之謙的歌。然后把她從高椅子上拉下來,拉到沙發上坐著。
“連續這樣唱,還唱這么廢嗓子的歌,明天不想上班了啊。”
“休息會兒,喝點東西,吃點東西,休息下,我去唱幾首歌。”
似乎是因為昏沉的環境使人有安全感,李安的狀態相比而言比較輕松,說的話也不像平常那么冷淡,連帶著聲音都莫名的溫柔了許多。
時月看了一眼顯示屏上的歌曲,陰天快樂,不會唱,陳奕迅的大部分歌都不會唱。
“行,現在輪到你上場了,正好我也渴了。”
李安沒有坐在高椅子用立麥唱,而是坐在挨著點唱臺的沙發邊,拿著麥克風小聲的唱歌,嗓音有些啞,聲音很低沉。
時月坐在另一邊吃著東西,一時之間分不清李安是在唱歌還是在說話,亦或者……在講故事。
“天空它像什么,愛情就像什么,幾朵云在陰天忘了該往哪兒走……”
李安唱起歌后就沒怎么注意到時月了,他兀自唱著自己的歌。
“聽陰天說什么,在昏暗中的我,想對著天講,說無論如何,陰天快樂。叫陰天別鬧了……”
陰天快樂、單車、想哭、你的背包。
李安點了四首陳奕迅,連續唱了四首,下一首是薛之謙的你還要我怎樣,前奏響著,而李安卻把麥放下了,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下臺階,走到隔著桌子時月的對面站定。
時月下意識的把拼盤都扒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李安的酒杯在這邊。
李安看著就這么幾首歌的時間,時月的旁邊已經放了四個空酒瓶了,只有一瓶是自己的杰作。
李安沒有說話,端起來自己的酒杯默默地喝了一口。
時月抬起頭,目光炯炯卻又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你怎么把陳奕迅的歌唱的這么好的?我覺得可難唱了。有這么多感情讓你回味嘛?”
李安捏了一顆圣女果放進嘴里,酸味與甜味在嘴里炸開,又灌了一口啤酒,頓時圣女果還未散去的酸味、甜味與啤酒的苦澀味摻雜在一起,在嘴里混合,刺激著味蕾,令人回味無窮。
“你試一下?”
時月愣愣的看著他,沒聽懂李安說的話,李安又捏了一顆圣女果,果肉與汁液在嘴里迸濺,再喝一口啤酒。
“試一下,是不是和感情給你帶來的感覺差不了太多,說實話,這樣吃還挺意猶未盡的。”
時月將信將疑的照做了后,瞇著眼睛感受了一下,然后嗛了一聲:“我現在不喜歡吃圣女果了。”
“所以到哪里都像快樂被燃起,就好像你曾在我隔壁的班級,人們把難言的愛都埋入土壤里,袖手旁觀著別人盡力撇清自己……”
李安唱了一句后,對著麥說話,聲音在包間里來回回蕩。
“可是我喜歡吃圣女果啊。”
“我聽見了你的聲音,卻藏著顆不敢見的心……”
李安剛又唱半句,就被時月打斷了:“欸,這樣唱歌,沒意思。我們玩游戲吧。”
可能真的是因為空間環境的原因,一向與陌生人除了必要情況和工作原因之外話很少的李安,今天特別的平易近人,也特別的有耐心。也有是壓抑了許久的心情想要發泄的原因存在吧,所以李安放下麥:“你說。”
時月看著酒杯里的啤酒:“玩個和酒有關系的游戲吧。”
李安下意識的看了下空酒瓶:“你還OK?”
時月不耐煩的說:“你怎么這么啰嗦,能能不能玩了!”
李安也有想要喝酒的想法,看時月的狀態酒量應該也沒問題,遂同意了:“那你說想玩什么,你會玩什么?”
“一人一個骰子,猜大小吧,我就會這個。一次一杯。”
“嗯,行,可以。”
幾輪下來,時月除了剛開始手氣不好喝了兩杯就沒再輸,李安連續喝下了兩瓶,胃里有些撐。
“暫停一下。”
時月看著捂著肚子大了兩聲嗝的李安:“不是吧,你個大男人,行不行了。”
李安吃了口東西,緩了口氣:“你別激我,男人怎么能說不行。只不過我們換個玩法,行嗎,還是骰子。”
“行,你說怎么玩?”
李安把時月的骰蠱拿過來和自己的骰蠱放在一起,每個骰蠱里放了五個骰子,搖了搖說:“我們打開后,猜兩個人的骰子加在一起的點數,總數十個骰子,例如我說四個二,你就必須說五個二或者四個三這樣,一直向上加。一可以是任何數,但是如果說了三個一,那只能是一,而且接下來說的必須繼續加一。”
“你可以選擇打開,或者繼續加,打開了后我說五個二,如果我們兩個加在一起有五個二或者大于五個二,就是我贏了,你喝酒。這樣解釋,能懂嘛。”
“懂了,玩兩把就懂了。”
幾輪下來,時月懂了玩法,但也喝了不少。
兩個人一起繼續喝下了快一箱,在時月又輸了然后一口而盡后,突然眼淚隨著音響里傳出來的歌聲就流了下來。
“我陷入盲目狂戀的寬容,成全了你萬眾寵愛的天后,若愛只剩誘惑,只剩彼此忍受,別再互相折磨,因為我們都有錯……”
“李安,他出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