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劉莫艷就開始整理房屋了。她依舊是那樣的有條不絮。但現在,奇怪的感覺正緩緩漫上心頭。那是她一直保持習慣的理由,那就是從容的感覺。
先去南洋看一下情況吧。雖然學校不可能像黑心無良商販一樣坑自己,但謹慎點總沒什么不好。
劉莫艷打開手機定位,穿上早早買的運動鞋,然后步行出發了。
她根本沒有察覺的是,一雙無色的眼睛正在遠處跟隨著她。
當她失去身份卡,而那編號0603浮現時,一場游戲就已經開始了。
現在正是太陽逐漸失去它的高照的時候,橘色的空氣中殘留著炙熱的氣息。劉莫艷一邊想象著南洋的具體模樣,一邊沿著手機提供的路線前進著。
突然,路線外的一旁出現了一片高樓擋下的陰影。劉莫艷看了手機地圖,嗯,可以繞過去。于是,她便踏入了這黯淡幽靜的地方。
她根本沒有料到的是,心上花的第一片金葉悄然離去,滑向了她的左眼。
讓游戲像事實一樣突如其來地到來吧!那位饒有興致地注視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劉莫艷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太陽依舊斜斜地掛在天邊,而她總是快要到達南洋。
終于,一聲呢喃纏上了她,我會給你夢寐以求的禮物,我會讓你……
“不!”劉莫艷尖叫道。
我沒有夢寐以求的禮物,我就是禮物!
破妄終于發動了。
當她終于回過頭來,天早已到了晚上。一輪蒼白的月亮高高掛在天上注視著大地,令人瘆得慌。
劉莫艷仔細回憶,卻只能感到自己在某個感覺中漸漸沉溺,最后被誘引到不認識的街口。自己的頭腦有些昏沉,依舊在回念那種假意溫馨的感覺。
可下一刻,劉莫艷猛然驚覺。那是因為自己的面前是一片墓園。
她的臉剎得一下白了。劉莫艷明白,自己糊里糊涂走到這里肯定要有什么特殊事情要即將發生。但是,為什么自己根本沒有提前準備,甚至是稍微那么想到一絲一毫?
隨著一聲刺耳的車鳴聲從遠處襲來,劉莫艷能感到自己的心跳怦然加快。近了,近了,當車燈從路口處出現時,她終于想起來要暫時躲閃起來。但已經遲了,那輛銹跡斑斑的小面包車與她對目而視。
又近了,劉莫艷這才下意識要站到路的兩邊。來了嗎,要來了嗎?
面包車確實極速駛來,但又減速,禮貌地駛進了墓園。
劉莫艷長舒一口氣,本該大步離開,但還是毫無危機意識地向墓園里看去。
事實上,她那不知死活的好奇心確實得到了滿足。因為面包車上隱約下來了一個身背紅纓長槍的壯漢。
然后壯漢小心翼翼地打開面包車的車門,從里面舉出來兩大袋垃圾袋,隨后走進了墓園。
劉莫艷從遠處觀望著,一聲不發。
壯漢又取來了鐵鍬,依次選了一塊地,開始刨地了起來。整個過程肅穆寂靜,只能聽到鐵鍬“錚錚”的聲音。沒過幾分鐘,一個深坑就挖好了。劉莫艷注意到,壯漢并沒有立即將垃圾袋扔下深坑,而是立在原地不動,仿佛是在默哀。某一刻,他扔下了垃圾袋,三兩下便將深坑填回,立了一塊無字碑在墓前。
做完這一切后,那壯漢一步一步地走了回來。他早就注意到了劉莫艷,但并不想理會她似的,又珍惜般地打開車門,拿出了一瓶酒。
劉莫艷覺得對方好似無意,便準備掉頭離去了。就在這時,墓園門口昏暗的燈突然亮如白晝,引得劉莫艷心頭一凜,下意識回頭。
只見那男人右手抓著酒瓶,左手耍了手花槍,隨即將鋼槍高高拋起,重重釘在了他與劉莫艷之間的地上。
“女人,你的護道人呢?”壯漢豪聲問道。
“抱歉,我不知道他在哪。”劉莫艷望著男人的正眼下方,彬彬有禮道。
“那么,你想從我這取走什么?”壯漢猛灌了一口酒,通紅著臉問道。
“請問,我該說取走你的命嗎?”劉莫艷依舊望著男人的正眼下方,問道。
壯漢盯著她,猛地一笑:“你該不是神道者吧?!傻子都知道望海里的命不值錢!哈哈哈!”
“為什么?”劉莫艷好奇地問道。
男人將酒瓶湊近臉門,并沒有再喝下去,而是輕輕聞了聞,就猛地將酒瓶扔了出去。
“坐下,行軍打仗喝酒是大忌。”男人正聲說到。
劉莫艷并沒有直接坐在地上,而是找了份報紙鋪在地上然后坐下。
“抱歉,我這里沒有席子來對待來客。”男人竟然將聲音放低了許多。
“您還沒告訴我為什么望海里的命不值錢呢。”
“望海的目的不在于肉體上的撕殺,所以沒有生命會肉體消亡。”男人直接席地而坐,回答道。
“那么您認為我會取走什么?”劉莫艷嚴肅問道。
“能力,記憶,人格。”將軍如是說道。
“那么我將付出什么代價?”劉莫艷輕笑,如是說。
“你什么都不用付出。”將軍也笑了,如是說。
“我不明白,這世上沒有這種道理。”劉莫艷答道。
“這便是望海。”將軍大笑,三聲而不停歇。
“抱歉,我初來乍到,真地不明白。”
“丫頭,你的護道人從哪找來的這么個玲瓏剔透的人兒。真真個稀罕物。”將軍因為喝過了酒,豪言道。
“我沒有護道人,我甚至連護道人是什么都不知道。”劉莫艷老實答道。
“在我的國家流傳著這么一句歌謠:我親愛的旅人啊,請安心地背上行囊走向遠方;你的愛人與敵人都會化為風縈繞在你的身上。”將軍得興之至,哼鳴了起來。
“您的國家一定是個繁華昌盛的地方。”劉莫艷敬畏地說。
“是啊,我好久都沒有輕吻那片土地了。”將軍揮揮左臂,又無意放回,陶醉說。
“您是怎么來到望海的?”
“那年我已過不惑,家丁新旺,軍隊整治,國力興盛,二十年平叛拒敵,四方諸國無不懼畏。但,我無意中聽聞了一個謠言。”將軍的語調時起時落,高低起伏。
劉莫艷安靜地聽著。
“當時遠方消失了幾萬人馬,于是我跨上戰馬,點起八百親兵,千里急行軍直奔而去。于是,我來到了望海。”將軍說完傻笑,眼角有銀光閃過。
于是,您成為了神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