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這首歌曲之后，即便心頭如此的不愿意承認。
但是音樂部長終究明白，這個叫秦凡的年輕演員，在音樂的創作上，或者說，僅僅在這首歌的音樂創作上，水平比自己略高。
他不愿意這么想，但是多年對市場流行音樂的試探，使音樂部長很清楚，如此歌曲，一旦投放到市場，必然不會跟林淼淼的第一張專輯一樣石沉大海。
“秦凡，這首歌的編曲，你采用的樂器太多了，如果按照你的要求全部使用高質量的樂器原聲，成本完全超出預算。”
“你認為這重要嗎？”
面對秦凡不尊重的質問，音樂部長皺眉。
“你難道就不能想想，歌曲將來到了市場，能夠帶來多少的盈利嗎？！”這秦凡再度的厲聲質問，令音樂部長心中對秦凡的厭惡再次升騰起來。
有才無德！
而且很多人一生或許只有一個好的作品，這秦凡實在是令人厭惡。
不管能盈利多少，但這在音樂部長看來這事跟節余成本是兩回事。
音樂部的投入產出比跟他的收入成正比。
省下的錢越多，對于音樂部長自己來講，收入則更高。
而且這首歌的特點在于主旋律，其他的編曲即便稍微弱化，也不影響整首歌的情緒。
如果弱化了編曲，等同于強化了主旋律。
強化優勢，這是市場的一種選擇，如此一來，此歌走上市場，反響將會更好。
就在他要嚴詞拒絕秦凡的時候。
“秦凡……”
音樂部長身后的林淼淼發出聲音，他看向林淼淼，后者正向著秦凡一笑。
這時，秦凡的焦躁仿佛被這個笑容盡數一掃而空。
“劉部長，具體預算是多少？”林淼淼看向音樂部長。
對于林淼淼，音樂部長是沒有任何脾氣的，他坦誠回答：“我的方案是八萬預算。”
“秦凡，如果按照你說的采用樂器原聲，預算大概是多少？”林淼淼問。
秦凡一怔：“我不知道。”
如果要想錄樂器原聲，就要找相應的樂手，秦凡并不知道這其中的價格。
林淼淼一愣，她求助的看向音樂部長。
“如果把他要的編曲全部找樂手來原音錄入，成本起碼翻一倍。”音樂部長道。
差這么多？
秦凡一愕。
音樂部長似乎看出了秦凡的想法，冷哼道：“業內小有名氣的樂手，錄一首旋律，整首下來，最少也要五六千。”
“老劉，五六千也不多啊。”宣發業務部的人說道。
“單樂器五、六千當然不多，但是他用了鋼琴、弦樂、電子合成器、架子鼓、貝斯、小提琴……種種樂器，除了鋼琴，其他的加起來，單給樂手的錢就要三、四萬，而且一旦編曲的樂器更多，那么制作過程就會相應的需要……”業務部長看出其他人顯然聽得不是很明白，他不耐煩的說道：“總之，翻一倍還算少的，如果要是想省錢，要么用電子琴模擬其他樂器，要么直接減少樂器，凸顯主旋律——”
“編曲不能改，樂器一個都不能減少！”秦凡不客氣的打斷對方。
“那簡單，你自己出成本。”音樂部長說話被打斷，極為不悅道：“要不然，我給你介紹幾個錄一首歌只收二、三百的樂手，這樣既省錢又能達到你的要求。”
“你別說這些風涼話，我是不想跟你抬杠，我不是抬不過你。”秦凡不滿對方嘲諷的口吻：“因為跟你說多了沒用，你一個做音樂的人，卻完全看不到流行音樂的發展趨勢。”
音樂部長一聽這話火了，看不到流行音樂的發展趨勢，言下之意這是說自己不專業啊……自己自小學流行樂出生，竟然被一個比自己歲數年輕一半的家伙說自己不專業：“你！”
“好啦好啦，事情只有討論才能出結果嘛，這首歌是寫給我唱的，你們總因為歌曲吵架的話，我會覺得內疚的。”林淼淼來到音樂部長背后，輕輕捶了對方后背兩下，嗔笑道：“老劉，消消氣。”
林淼淼說著，在音樂部長背后，沖秦凡淺笑一下。
被林淼淼這一打岔，音樂部長沒有繼續發火。
“我先回去了。”音樂部長雖然沒發火，但語氣還是很生硬，他看都沒看秦凡，跟林淼淼和宣發業務部的人打了招呼離開。
“這么多年，我主要負責歌曲的宣發，對流行歌稍微有些了解。”宣發業務部一人道：“這首歌，多種編曲的融匯，我覺得很好，如果不是知道這是我們公司為淼淼寫的歌，我甚至第一反應以為這是灣省做出來的歌曲，我沒有辦法具體形容，總之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另一人問道。
他們宣發業務部，工作的內容就是把公司的作品通過更多的渠道展現出來，如果作品很受歡迎，他們部門同樣也會有相應的正向激勵。
所以這幾人對這首新歌同樣非常在意。
“我認為可以跟老劉商量商量，按照創作人本身的想法來。”那人說著，對林淼淼道：“淼淼，你去跟老劉聊一聊，他的性格你知道的，刀子嘴豆腐心。”
另一人笑道：“我們不能去人多，人一多，他脾氣一上來，反而倔強不肯改變想法。”
“成本的事情，又不是一成不變的，多個十來萬，溝通溝通，咱們賭一把新歌的成績。”第一人又道。
“好。”林淼淼也有此意，她對著秦凡溫聲道：“你別著急，等我去跟劉部長溝通下。”
秦凡看著林淼淼走出錄音室，林淼淼在離開之前，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唉。
秦凡心底嘆息一聲。
歌曲創作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本來以為，創作一首歌，只要人進了錄音棚，把腦海中的旋律通過設備錄下來就行。
但是想不到還受到各種條條框框的限制。
就比如現在，自己跟這個音樂部長之間的矛盾點，其實已經不僅僅是成本的問題，甚至也可以說是音樂理念不同的矛盾。
最讓秦凡頭疼的是，音樂部長對于本公司錄制的產品，有點頭跟打回修改的權力，所以自己在登高娛樂創作的這首音樂，目前來看，必須要得到這個狗屁音樂部長的首肯。
“麻的！沙雕……”秦凡心底暗罵一聲。
……
只不過一會兒的功夫。
“秦凡。”
林淼淼興沖沖的推門小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