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伯爵府離開后，四公主的車隊一路向城外的莊園駛去。
“貝利。”丹妮絲靠著車窗，外面的風景快速向后飛去。
皇室的馬車附加了更加高端的魔法技術，在車內根本感受不到一點顛簸。
“四公主。”
貝利應聲，馬車內除了他，還有一位公主的貼身侍女，聽到公主的聲音，此時正用好奇的目光看向自己。
丹絲妮轉過頭看向他，“這里是行省首府，是你的家鄉，我希望你能幫我查兩個人。”
公主的囑托就是貝利的使命，雖然擔心會完不成任務，但貝利還是問道：“誰？”
“鍵盤俠和特琳娜。”
……
“她不會查到你的。”
特琳娜再次找到神父的時候，神父正在澆花。
自從半個花園的植物被鏟掉之后，剩下的花花草草就愈發珍貴起來，死了一棵他都要心疼半天。
“這里遠離王都，你樣子都變了，教會人員的檔案又不可能被外人查到，如果我這邊不把剩下的線索放出去，他們怎么查。”
特琳娜有些擔心的點點頭。
神父有些無奈，他左右看了看，指著不遠處的螞蟻說：“孩子，看到那群螞蟻了嗎？”
角落里，一群螞蟻正圍繞著一只蟲子轉悠。雖然力量懸殊，但蟲子的掙扎也不過持續了一小會，最后還是被前赴后繼的螞蟻殺死，淪為了螞蟻們的口糧。
特琳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神父，你的意思是，四公主他們在行省首府勢單力薄，根本不可能憑借自己查到有關的信息，只要我團結好所有可以團結的力量，他們就注定無功而返？”
“不是這個意思。”
神父搖搖頭，一腳將還在努力的螞蟻們踩死。
“面對教會，任何人都是螻蟻。他們能獲得的情報只有兩種，一種是教會想讓他們知道的，一種是教會假裝想讓他們知道的。”
神父臉上再次露出招牌式的慈愛微笑。
“沒有第三種可能了。”
……
得到了神父別具一格的寬慰后，特琳娜回到了店鋪里。雖然內心還是有些不安，但接下來的事情還是要去繼續推進。
解決掉了卡特這個絆腳石，報紙在行省首府徹底站穩了腳跟，根據露絲的匯報，已經有機靈的商人大批量購買報紙，而后通過自己的渠道向行省的其他城市銷售。
在行省首府只賣1銅幣的報紙，到了其他城市，搖身一變漲價到1銀幣。
這是九十九倍的利潤啊。
對于這個世界來說，運輸報紙的成本真就是可以忽略不計。卡洛林人民武德充沛，今天你敢搶路過的農民，明天就等著一個村子的人來砍你。
所以，至少是在城外，官方不認可的民間活力集團是沒辦法存在下去的。至于說在城內……貴族老爺們的打手，那能叫壞人嗎。
特琳娜決定去找一趟伯爵夫人，報紙這種東西必須有官方的背書，否則很難推進下去。它不像其他東西，一旦說了些不好聽的話，還沒有背景的話，根本存在不下去。
伯爵府。
“當然沒問題。”
對于打點周圍幾個城市的報紙銷售渠道的問題，蘿拉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一口答應了。
“報紙賣得不好，可是要拖欠我的稿費的。”
“哪能啊，欠誰的都不會欠夫人您的。”特琳娜搖搖頭。
蘿拉看著面前的少女，不過只是兩三個月的時間，她已經從一家小店鋪，變成能在行省首府呼風喚雨的人物了，沒有從教會得到絲毫的幫助。
像是想到了什么，蘿拉突然開口：“你的那件《新娘》我可是喜歡得很，就是給那個老東西太浪費了。”
她指的是之前留在這的那件半身雕塑作品，依照約定，那件作品最后被送去了卡特子爵的莊園，直接與藝術館的雕塑形成雙殺，把子爵大人整破防了。
特琳娜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其實她想做的是其他的作品。雖然同樣是蒙著面紗，但在另外兩件雕塑的功力面前，卡特的作品是真的連提鞋都不配。
但可惜的是，她還是窮了。
一件《被劫掠的普洛塞庇娜》直接花掉了7000左右的信仰值，即便是不涉及金屬和科技含量，這個價格也很貴了。
另外一件半身像《新娘》，也就是蒙著面紗的少女雕塑那件，也花掉了3000的信仰值。
“對了”蘿拉說道，“你的冰淇淋，居然連王都的人都知道。”
“嗯？”
“丹妮絲在這的時候，我還沒介紹呢，她就知道這是冰淇淋。”
特琳娜低頭想了一會后，露出微笑說：“畢竟賣得那么好，可能是有人在王都提到了吧。”
蘿拉盯著她的眼睛看，見對方臉色如常，便跳過了這個話題。
“說起來，你的那個作品的主人公，為什么要叫普洛塞庇娜呢？”
“一個小地方的冷門神話故事了，我覺得挺契合，就用上了。傳說中她在一處湖邊采花，在宙斯的默許下，大地女神幫助冥王搶走了她……”
蘿拉并不信教，并且口風很嚴，所以特琳娜并不介意給蘿拉解釋了冥王妻子的神話故事。
反正在她聽來，也只是一則小故事。
說完后，她最后總結了一句：“不過現在知道這個故事的人很少很少了。”
蘿拉聽了這話，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問道：“普洛塞庇娜算不算三相女神？”
“是有這種說法，有部分人認為傳說中的三相女神是三位一體，分別對應月亮的三種狀態，每個狀態都有一個特定的神格。指月盈的露娜、月缺的普洛塞庇娜，以及月圓的……”
說著說著，特琳娜的語速逐漸放慢——她呆住了。
她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房間里很安靜，仆人們都離開了。面前的蘿拉夫人神色如常地坐在桌前，一邊用湯匙攪拌著面前的冰淇淋，一邊等著聽下文。見特琳娜沒再繼續說，便好奇問道：
“后面呢？月圓是誰？”
“夫……夫人……，你怎么會知道三相女神？”
特琳娜的話語難得結巴起來。三相女神這個詞是前世的西方神話譜系傳說，這個世界不應該有人知道。
除了一個人……
“哦，你說這個啊。昨天和丹妮絲聊天，她給我介紹了三相女神。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神話傳說，還挺感興趣的，可惜她也不知道多少。”
聽到這個回答，特琳娜的假笑表情繃不住了。
「神父，你那腳螞蟻白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