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保姆阿姨
他終于知道了,死亡的無能,沒膽子求那個傲氣被打壓的一敗涂地的蘇馥瑤救命,只能問安雪希還有什么愿望。
她躺在病床上,引以為傲的長發因為化療掉了一大半,聽到這個問題眼睛稍微亮了亮,沒說什么想要一個夢幻的婚禮或什么大的奢望,只是握著高景源的手說“我想...試試蘇馥瑤的生活。”
當天下午,高景源找去了蘇馥瑤的小區,賭似的敲門,她會開嗎?百分之三十的幾率,但他很幸運,賭對了。
“你來干什么?”
蘇馥瑤穿著居家的舒適睡衣,棕色的毛揉揉,像一只小熊,讓人想上手摸摸她的頭,在過分一點...例如親吻臉頰。
她還是側過身禮貌的請他進來,屋子還是很溫馨,他局促的坐在沙發上,看著蘇馥瑤不急不慢的朝冰箱走去拿出玻璃瓶給他倒了一杯橙汁,不是鮮榨的,隔夜。
這是他很想念的味道。
“說吧!”
蘇馥瑤靠著墻壁,等待答案。
“瑤瑤,你有沒有穿膩了的衣服,包包首飾....”話剛說一半被蘇馥瑤喊了停,被她接了上去“你有女裝癖?”
“雪希她....”
“你總是為了她欺我。”
她是口硬心軟的主,轉身到臥室收拾了幾條不常穿的裙子和一雙細高跟,又忍痛割愛拿了一款名牌包。名牌包都是君武寄回來的,說什么“女孩子長大了,一定得有點好東西傍身,才不會被男人騙。”
“我不想跟快死了的人,計較什么償失。”她把收拾好的衣服疊好裝進口袋遞給高景源,杯里的果汁早已入了他的肚子,高景源再多的喜歡,也要咬碎往肚里咽。
“我最近很討厭聽到謝謝這兩個字,所以道謝的話,就少說最好不說,口頭謝謝不如付諸于行動,景源哥,我不是救世主,不救人于水火,你知道我的,這輩子都學不會舍己為人。”
高景源點頭,眼前的女人是美麗的少婦,別人的妻子,再也不是那個在操場上嘟囔著要共白頭的任性女孩,那個言行如一非他不嫁的蘇馥瑤。
高三那年,她津津樂道的看痞子蔡,如果你的愛人在海邊被玻璃瓶刺破,那就去當護士,然后她延已續寫,[如果我的愛人愛好讀書,那我就去當責編,讓他看到的所有書都寫著蘇馥瑤三個字]。
原本的想是待二人促膝長談,點出這點,想在夕陽下相視而微笑,然后老頭子長老婆子短,恩愛非常。
但后來成了另一種刺,責編蘇馥瑤的書,好像永遠不會放在他的枕邊或書柜,因為有安雪希了。那些個他神似的動漫小人安靜的躺在地下室的地宮,永無天日。
她真的很愛過高景源。
可她的景源哥,真的很愛他的雪希。
“高景源,你挺混蛋的。”
現在,馥瑤用盡全身力氣朝他喊,然后目目的坐在沙發上,現如今很想揍他一頓,為當年的蘇馥瑤出口惡氣。
“是,我挺混的。”
高景源前腳剛走,馥瑤便起身把他用過的杯子丟進垃圾桶,這些他都不知道,嫌臟的厲害。
安雪希帶上假發,穿上漂亮裙子和那雙細高跟,有些大了,化療讓她消瘦了不少,化了妝打上腮紅臉色好多了,有了些紅潤。
被高景源帶上了街,他花錢租了一輛豪車,好好陪陪她。
“景源哥。”
“你叫我什么?”
高景源沒料到她會這么叫他,他不希望她學蘇馥瑤,他也要她只是安雪希。
“你別學她,她一股子大小姐脾氣,很討人嫌。”
安雪希挽上他的手臂,咯咯的笑,四處跑著就像一個健康的普通女孩,但..生命搖搖欲墜。
可那個叫蘇馥瑤,在他面前展現大小姐脾氣,只是在高景源家里,他說他們娃娃親那次的義正辭嚴和這次的趾高氣昂,如果她知道她謹小慎微的種種被如此定義,怕是會后悔給衣服和包,寧愿放把火燒了也不給,被貶低只是為了讓他愛的女孩舒服。
“大小姐脾氣?我也想有,但沒資格。”
安雪希踢著腳下的石子,一束光照到她身上,生命不那么鮮活了,也讓高景源頹然。
時針滴答滴答,上帝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祖宗,少買點拿不動啊。”
“臥槽你家大業大心疼這點錢啊!”
“買買買。”
韋君武一臉疲憊的跟在蘇馥瑤屁股后面,手里大包小包的奢侈品包裝袋,而蘇馥瑤拿著一顆草莓冰糖葫蘆走在前面,喜笑顏開。
這是安雪希求不得的,楊燁給過他,但隔岸看花,不是為了她依舊是為了蘇馥瑤。
“高景源,你約會啊?”
“嗯。”
韋君武突如其來的搭話讓他措手不及,又馬上被拽著離開,蘇馥瑤的眼神,帶著滿滿的惡意。
“蘇小姐,菜都做好了,您早點來吃吧。”
說話的是韋君武隨手請來照顧她飲食起居的阿姨,大概五十多的年紀,算不上慈眉,帶點狡詐,蘇馥瑤老擔心她會往里吐口水。
這些天,蘇馥瑤住在自己婚前的房子里,把風游晾到一邊,感覺舒服多了,但依舊想念。
“一起吃嗎?”
她邊從冰箱拿飲料邊撇著那阿姨的樣子,放到桌子上把玩著手機,抬眸看她解釋道“我自己吃不了這么多。”
“好的,謝謝蘇小姐。我也有個女兒,和您差不多年齡。”
“叫什么?”
“安雪希。”
聽到這個名字蘇馥瑤警覺的抬頭,跑到廁所拿中指捅喉嚨,把剛吃過的全部吐了出來,急忙漱口,她也說不來哪來的警覺性,或許是小說看太多。
在這之前,蘇馥瑤聽到了一些談話,有關于她的“我是被一個有錢男人找來照顧這女的的,看起來一看就是個被包養的小三,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在家里抽煙喝酒樣樣不落都來的,在外還裝的淑女,笑死個人。”
阿姨這么說著,向著一個剛接幼兒園小孫子回來的奶奶,蘇馥瑤恰好在樹后逗弄著那奶奶的小孫子,那小孩格外喜歡蘇馥瑤,常常一口一個瑤姐,那奶奶也對蘇馥瑤疼愛又加,聽的一清二楚,她那時候覺得這阿姨真傻,不懂隔墻有耳的道理。
她煙酒都來,管她什么事?
現在想來,一切都有跡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