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劑良藥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大一那年,蘇馥瑤是習慣失眠的,不是愛熬夜是睡不著,曾經每一次失眠代價是多少的藥片,她數不清了。好像身體有了抗藥性,后面吃藥都難以入眠。一閉眼,就是高景源的臉,她想不出為什么突然就會變心。
躺在床上人都是愛胡思亂想的,高二那年假期她偷拿著父親的剃須膏和剃須刀,溜到高景源的家,進入他的房間。發現沒有多余的凳子,她就正大光明的坐在心愛男孩的大腿上幫他刮胡子,臉上掛著認真的表情。
印象中,他并沒有拒絕,反而對著她溫柔的笑,臉上帶著紅暈,曾被蘇馥瑤認定為愛人的眼神,柔情蜜意。下一瞬間他突然抱住了她,蘇馥瑤被驚到手上的刮胡刀不慎掉落,刮傷了他的臉頰,他也不管疼痛,在她脖頸處吐著粗氣卻極度認真“安,我好想你。”他說的很含糊,她聞到一股酒味,他喝酒了。
她推開他,拿出隨身帶著的創可貼輕輕貼在他受傷的臉頰,一直在嘟囔“景源哥,對不起。”
他撫摸她的頭發,拿起桌上的白酒深深喝了一口,高景源的吻落到了蘇馥瑤的額頭,嘴角的笑都洋溢著幸福。他把蘇馥瑤當成了安雪希。
“我就說,你是愛我的。”
這是他們的最后一次親密接觸。
蘇馥瑤要找一個更深刻的人,更好看的臉,讓她忘了高景源,至少能在他懷里做個好夢。
她想的,實現了。山頂上對一個看傷感酷哥,一見鐘情。
“我一定會放下高景源的,他算什么啊,他沒資格被我喜歡不是嗎?”蘇馥瑤又一次把自己灌醉了,在韋君武的家大哭了一場,把一切都說了,一清二楚。
“會有很好的人的,蠢丫頭,你笨死了。”韋君武拍了拍她的腦袋,熟練的叫阿姨將她扶到房間,蘇馥瑤垂著手坐在床上,她眼眶哭的紅腫,讓人心疼。
韋君武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醒酒湯,坐在床邊那湯勺喂了她一些,才把她安撫著睡下。他擔心她睡醒了就會拿著剪刀剃發為尼,去山上當無欲無求的尼姑,只得叫人把家里的剪刀全部扔掉。
那時候,蘇馥瑤恰好19歲。年少氣盛,被少年打壓的一無是處。
“瑤瑤,你挺傻的。”
哥哥端詳著妹妹臉頰上不自然的紅暈,只有心疼。
“如果不愛蘇馥瑤,就和她說清楚,自私的占有她的愛她的好,你不愛她,裝的那么深情干什么?你把我們都騙了。”
“你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跟你說她很像我一個朋友嗎?我把她們搞混了...”
這是后來韋君武和高景源的對話,也是他們的秘密,從未和蘇馥瑤提起,她受不得這種刺激。她拿生命去愛,對方拿她當替身。
所以也許韋君武并不討厭風游,對他多的是欣賞,贊揚。甚至有幾分感恩。韋君武把風游約在酒館小酌,向他說著他知道的她。
“謝謝你,妹婿。”
風游和他碰杯,一飲而盡。
“我只要她是蘇馥瑤!”
風游又何嘗不是這樣,想忘記陳許晨的時間,冒出一個向陽而生的蘇馥瑤,欲將心事付瑤琴。兩個錯誤的人,反而負負得正。后來他們心里的位子,都被對方占滿。他裝傻不懂她的喜歡,她就游戲人間奉陪到底。
“是好朋友。”
“我知道。”
這是他曾在她面前重復過無數遍的。插入最深的刺。
風游那天回到宿舍后,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愛戴。全是因為他找了個“狐假虎威”的富姐。
“兄弟很厲害,還真是那老財閥從小帶大的干女兒。”
他把照片送到他面前,照片里的韋公頃左右手各一個小孩,那個小男孩是他的獨子,韋君武。那個小女孩的臉,和蘇馥瑤有八成的相似,現在的她雖褪去了臉上的嬰兒肥和稚嫩。但仍可以認出是同一個人。
風游以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丫頭在開玩笑,沒曾想是真的。
“以后風光了記得照顧一下兄弟幾個啊。”
一支煙敬到他手上,而他苦澀的笑,因為他們并沒有關系。沒有戀愛,他也不是她庇護的小白臉。
被愛的,才能有恃無恐。
“蘇小姐,出來吧。”
風游把摩托停在蘇馥瑤校門口,嘴角上揚的弧度極其好看。他打電話給她,喊她出來。她趕到時沒有像上次一樣精心打扮,或許是太匆忙了。
“衣服還你,謝謝啦。”她把裝有衣服的口袋掛在他摩托車把上,把一顆草莓味的水果糖糖塞進他的嘴里,沖他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瞇著眼睛看著她“酷哥,記得要戒煙。”
糖很甜,和那天的陽光一樣。
蘇馥瑤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匆忙道別離開“改天請你吃飯,我有課走先。”風游看著她溜走的背影,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她也是太陽,很多人都想擁有的太陽。
因為這個契機,二人慢慢熟絡了起來,請不要多想,他們中間沒有利益往來。
三個月后,她的磨讓他改口,總算不在是他嘴里的蘇小姐。
“瑤瑤,給我點支煙。”
“嗯?”
蘇馥瑤正玩弄著他的打火機,靠很近點燃他手上的煙,然后一本認真的端詳著自己指間的薄荷煙突然開了口“都被你給帶壞了,我都學會抽煙了,混蛋。”
風游舉雙手投降,滿臉寫著無辜“我可沒有,你自己學壞的。”
她抽不了辛辣的煙,反而喜歡上了一種女士薄荷煙。帶有淡淡的薄荷香,她喜歡這種味道,讓人莫名心安。
“我不戒煙了。”
走過林間小道,把地上金黃的落葉踩得噼里啪啦,眼光照到他們臉上,她向他淡淡的笑。
“一千個人眼里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所以在別人眼里的樣子并不重要,愛你的,哪怕你是怪獸也會愿意和你共舞。”
風游拿手指著心臟,目光從蘇馥瑤身上離開“心臟不會騙人,我看的她還會心跳加速。”
“我們慢慢來。”
她,又何嘗不會是他的一劑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