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第六日。

　　葉霜口里咬著根pocky。

　　站在廢棄的酒吧門前。

　　吐出來一口氣。

　　葉霜久違地打算再去看看這座城市。

　　——

　　巷子里的陰暗。

　　角落淤積血污。

　　少女蜷縮在巷尾，渾身沾滿了血跡。

　　手里盤弄著手槍。

　　察覺到了被注視的視線，少女站起身來。

　　對著葉霜鞠躬。

　　“教主。”

　　少女習慣了這么稱呼。

　　只是葉霜從不是教眾。

　　——

　　少女伴在葉霜身邊一起走進教眾聚集點。

　　教眾近日消失的人數太多了。

　　“你發過來的文件有什么用嗎？”

　　葉霜這么說著，手里扔下來一個證件。

　　“把這個人相關的給辦了。”

　　少女接過證件。

　　“獎勵呢？”

　　“你想要什么？”

　　“吻。”

　　葉霜拿出一把手槍，頂著她的嘴唇。

　　——

　　葉霜將少女收拾好。

　　拿起鏟子，準備先去埋葬那面具男的尸體。

　　——

　　葉霜的家門上，貼著一張相片。

　　白色面具。

　　是人為。

　　葉霜拿出鑰匙開門

　　門內熟悉的叫人陌生。

　　葉霜的視線里哪有尸體?

　　葉霜放下鏟子，拿出手槍上膛。

　　——

　　臥室門中，細微聲響傳出。

　　葉霜很清楚那是什么。

　　葉霜推開臥室，把自制的定時炸彈搗毀。

　　在毀壞之后，炸彈里出現了一張紙條。

　　上面寫著一行地址。

　　——

　　嗙！

　　葉霜習慣了。

　　自殺未遂者在地上痛苦地嚎叫。

　　而他，解放了他的痛苦。

　　這是教眾的必備課。

　　也是整個世界的主旋律。

　　這是病態的，大家都清楚。

　　只是葉霜還來不及遇到一個正常的時代，或是一個正常的人。

　　過路人忙于奔赴下一場排隊，下一次聚會，抑或是別的什么。

　　對于沾上血污，他們毫無芥蒂。

　　大家都已經習慣了。

　　早已變得麻木。

　　——

　　還有兩個熟人在等待他這個瘋子參加聚會。

　　大家都是瘋子。

　　葉霜樂于幫助別人實現自己的愿望。

　　不管他人是否樂意。

　　——

　　葉霜為他們準備了最好的死亡方式。

　　等待一切結束，他們就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也不再會被欲望驅使。

　　完成葉霜想要的，璀璨的毀滅。

　　——

　　醒來的少女無力地捏著槍支。

　　她現在躺著棺木之中。

　　等待幾刻鐘，泥土被挖開，棺木被劈開。

　　她的面前是葉霜那熟悉的臉。

　　“吻?”

　　葉霜拿出紙條。

　　“再去看看你的造物主。”

　　——

　　純白色的建筑外殼。

　　里面是實驗用器材。

　　葉霜對于世界的唯一期許就是這個父母放棄的實驗所。

　　葉霜向里走去。

　　入目是白骨，十幾副。

　　始作俑者站在他的身邊等待判決。

　　葉霜抬起她的下巴。

　　脖頸上沒有彈孔。

　　——

　　十幾年前，或者說幾年前。

　　部分人們還有希望。

　　實驗所。

　　就是他們寄予希望的地方。

　　可惜的是，葉霜一生中從未遇見這樣的人。

　　畢竟現在是一個念頭大于一切的世界了。

　　葉霜并不好奇宣布毀滅之前的世界。

　　那只會讓毀滅變得恐怖。

　　而現在，毀滅太過美好。

　　葉霜吻上少女。

　　葉霜乞求著這個實驗造物能給予他美麗的毀滅。

　　少女松手。

　　然后輕輕摸著葉霜的臉。

　　“沒有用的。”

　　她說。

　　“我們都是沒有感情的。”

　　她說。

　　葉霜只是乞求著毀滅降臨。

　　對于他來說，沒有毀滅的世界才是末日。

　　即使他更希望生命存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