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找到了嗎？”
終于是追上了啟元。
秦軒眼睛掃了一圈周圍才發現，兩人居然又跑回了紅橋。
橋上有著些許昏暗的路燈，在青石板反射下光線雖是昏沉，但至少能看到周圍的情形。
可這橋下，卻是一片黑暗。
不僅黑，還有一層霧氣籠罩在橋下顯得無比的壓抑。
回想著剛才那風聲和場景以及那一只慘白的手，秦軒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這給他多少錢，他都不會下去。
“我再去剛才那地方看看，那墳堆應該就是那東西的老巢。”
“你瘋了吧？這下面……”沒等秦軒說完。
啟元手一撐橋柱，便躍了下去。
“噗”的一聲悶響。
聽起來就像是一坨石頭砸進了淤泥。
“嘿，你沒事吧？”秦軒趕緊將腦袋探了出去。
一股惡臭鋪面而來。
秦軒捂著鼻子，緊皺著眉頭，強忍著這辣眼睛的臭味看著橋下。
想確定啟元是否還活著。
雖然看不見，但剛開始還能聽到風聲，和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然而過了一會，橋下便只剩下了黑暗。
這橋上也安靜的可怕。
秦軒看了眼手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五十分。
眼前的橋面也開始變得模糊。
秦軒察覺到是這橋下的霧氣蔓延了上來。
要是再不走，周圍的能見度會越來越低。
要不了多久，就會和橋下一樣，伸手不見五指。
到時候周圍有著什么東西，那秦軒就不敢肯定了。
可啟元剛已經跳了下去。
自己之前暈倒的時候，想必也是啟元救的自己。
一咬牙，秦軒轉身雙手按在了橋欄桿上。
不管是所謂的義氣，還是家族教養都在告訴他，不能拋下啟元。
“行吧，陪你一起死吧，傻屌，真倒霉遇到你……”
罵罵咧咧的秦軒準備跳下橋去。
突然間，一只手搭在了秦軒的肩膀上。
“別罵了，走了！”
秦軒趕緊轉過臉去。
“我剛叫你你也不回答一下，我差點就跳了下去，怎么樣啊，你要找的東西你找到了沒？”
說話時秦軒注意到啟元和剛才有些不一樣。
眉頭緊鎖著，除了一身的淤泥污濁外。
隱隱約約的，好像身上還有些血跡。
“找到了，回去吧！”
啟元將手里的鐲子揚了揚。
那鐲子上包裹著厚厚的一層淤泥。
似乎是從土里掏出來的。
今天見過了太多不同尋常的事情，秦軒也不敢多問。
連忙點頭后，扶穩了啟元，轉身往紅樓的方向走去。
“什么意思？什么叫身上臟不能進去？我朋友摔倒了，想進去歇歇都不行？”
秦軒和攔在門口的店小二據理力爭著。
啟元則是癱坐在門外石獅旁，眼睛緊盯著手中的玉鐲。
“你確定不讓我進去？你知不知道我父親……”
沒等秦軒說完。
啟元突然大喊了一聲：“秦軒你過來，對面有黃包車，咱們別歇了，回肉鋪吧！”
秦軒手指了指店小二，做出了一個威脅的手勢，隨后轉身趕緊跑到啟元身邊扶起啟元。
可抬起頭一看，卻是沒看到啟元所說的黃包車。
“車呢？”
“沒車，以后你別拿你爹說事。用權勢去威脅別人，和那群洋人有什么區別？這紅樓是人家的地盤，讓不讓咱們進，是人家說了算！走吧，走回去！”
聽完啟元所說的話。
秦軒心里對這不靠譜的人竟然產生了一些敬重。
這年頭道貌岸然的人多，世人嘴里都是冠冕堂皇的話。
可將這些話付諸行動的，卻是寥寥可數。
秦軒能感覺到，啟元嘴里雖沒有那些冠冕堂皇的話。
但他所做的事，卻比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好聽的多。
回到肉鋪，秦軒拿著準備鉆進半掩的卷簾門拿出鑰匙。
然而啟元卻是從包里拿出了另一把鑰匙，打開了隔壁的卷簾門。
“那邊是肉鋪，白天開，晚上開我這邊！”
“好！”
秦軒連忙跑到了啟元身后。
隨著卷簾門緩緩打開。
屋子里的場景，進入了秦軒的嚴重。
相比于外墻上陰霾的配色，以及隔壁肉鋪詭異的氛圍，這屋子就要通透了許多。
墻上不少地方都特意預埋了鏡子。
使得不太明亮的光源，能夠得到充分的折射。
加上整體為紅木構建的內飾。
乍一看，還感覺有些溫馨。
進入屋子，秦軒往豬肉鋪的方向看了一眼。
原來隔壁的豬肉鋪，和這房間，僅僅只隔了一道木板墻。
墻上掛著許多山水畫，看樣子，啟元也是個懂的欣賞的人。
“還別說，你這地方倒是挺好的，租金多少錢啊？”
“這沙發也挺不錯，比我家的還軟！”
“這臺燈居然是琉璃的，挺有錢啊你！”
……
秦軒就像是個好奇寶寶一樣，看到這個東西問一下，那個東西也問一下。
啟元有些不厭其煩。
將手鐲放在桌上后輕聲說：“我去洗澡，一會可能有人會來認領親屬，你把這手鐲交給他，傭金十塊大洋！”
“去吧去吧，我能搞定的！”秦軒倒是很自信。
畢竟之前連尸體都交接過了。
這小小一個手鐲，肯定也不在話下。
不過隨著啟元一走。
氣氛又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天靈路為老街。
雖在鬧市旁，但卻罕有人住。
特別是到了這深夜。
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呼嘯而過的風聲。
和隨著風聲咯吱作響的吊燈。
一絲幽綠的光亮，時隱時現。
余光能看到，但轉過臉去，卻又什么都看不到。
“啟元，還在里面嗎？”秦軒試著喊了一聲來壯膽。
而里屋，也傳出了水聲，似乎在回應秦軒的喊聲。
長呼了一口氣，秦軒的目光移動到了旁邊的木墻上。
墻上的山水畫雖然有看頭，不過不及墻后豬肉鋪帶給秦軒的好奇多。
起身走到墻邊，秦軒左右看了看。
原來這木墻上，還有著一道門。
不過這門上，卻是沒有門把手，似乎不是用推或拉來打開的。
將手放在門上，秦軒左右輕輕用力感受了一下。
和他猜的差不多，這門是靠滑動來打開的。
要不過去看看？這年頭突然出現在了秦軒腦袋里。
但就在他要打開門的時候，他回想起了之前的一個傳說。
那是當年他父親蓋房時風水先生說的話。
“那些臟東西不會開門，所以裝靈位房間的門，得向內打開。不過有時候那些東西會撞門，撞著撞著，門就彈了出去，所以最穩妥的辦法，還是采用鑲嵌式的辦法裝門！”
想到這兒，“咕嚕”秦軒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