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搖搖頭道:“皇上是愛子心切多慮了”
“皇上可還記得當初王指揮使來找皇上時說過的話了?”
“王厲山?”老朱好像想起來什么,不經說道:“咱是記得王厲山那廝不久前來找咱說過,咱叫李善長去東宮給太子上課,結果這課上著上著還把李善長上得驚恐不已,走出東宮的時候垂頭喪氣的”
李木道:“是的皇上,王指揮使就是這樣說的,所以奴婢猜測在朝堂之中殿下并不會顯得凌弱,畢竟就連李相國這些的大臣他都能壓得住,再則說了,殿下在朝會上又不必發言,盡管當個旁觀者即可”
老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中也是如此認為。
當然老朱此時心中真想著另外一件事,那便是移土政策一事,總覺著這件事情吧太過于蹊蹺,就跟冥冥之中的安排似的。
最終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這事兒是標兒提出來的,說明他是真的長大了,就連當爹的也捉摸不透了。
一直糾結不是老朱的性格,搖晃搖晃腦袋不再多想,繼續批改著奏折。
......
一兩個時辰的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卯時已到。
午門城樓上的鼓敲響,大臣在宮門外排好隊伍依次入場,過金水橋在廣場整隊。
途中還有記錄大臣們言行舉止的御史,若有異樣的大臣得聽候處理,其規章制度非常完善。
當然制度是制度,人是人,列隊中依舊有不少人正在交談著什么,大概是馬上要封官授爵了吧。
時候已到,自有太監大聲喊道:“百官入殿”
眾大臣們和武將們開始再一次整理衣裝常服,按照規矩品級大小依次入得奉天殿。
正官員入場的同時,龍椅的屏風后面站著兩位身穿黃袍的人。
待走近一看便是皇上朱元璋和太子朱標。
這畢竟是朱標的第一次朝會,老父親擔心他在百官面前露了怯,臨時還囑咐著。
“標兒,等會兒上朝以后呢,你就安靜坐著不用多說話”
“標兒,你要睜大眼睛看清楚,這朝廷中的人可不是人人都是一心為國,人人都是忠臣”
“標兒,自古以來忠奸難辨,你要用心細細思考”
“標兒......”
就這樣這樣不知說了多久,朱標看著老父親一臉的認真神情不由得笑了,父皇還是那個父皇呢,為子孫后代操了一輩子的心。
“爹,孩兒明白了”
朱標輕聲說道。
老朱聞言一愣,正準備說些什么,就聽見李木的聲音響起。
“皇上到”
老朱聽見后,便開始起身,還轉頭笑著對朱標說道:“標兒,走著,不用怕”
朱標緊跟在父皇的身后,看著他的背景朱標心中感觸良多,實際上父皇說的東西此時的朱標都已明白,因為以前曾經說過一模一樣的話,只是那一次的年紀還要比現在大上不少。
其實在朱標看來此時的朝堂還是挺簡單的,至少比起后世來說是這樣,而后世之所以會這樣,主要還是因為皇帝的原因,一個個的都由著自己性子來不怎么管事。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絲毫不知道以天下為己任,要么將事情讓交給那所謂的內閣,要么全丟給司禮監掌印太監,然后自己就去玩兒自己喜歡的事情,可謂荒唐至極。
說白了還是他們生活的太好了,朱標這時便想到,今后的皇子到了十歲后統統安排到田里種地去,好讓他們都看看百姓的生活是怎么樣的,看看自己的富裕日子是怎么來的。
沒錯,就從朱樉朱棡朱棣三人開始,此時的他們正上著課,不知從何處傳來一絲寒風凍得他們冷不丁的打了一哆嗦。
還想享福?那是不存在的,身為皇家人就得承擔得夠多。
“臣等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就位,朝中大臣齊刷刷拱手道。
老朱揮揮手:“平身”
“謝皇上”
隨后朱元璋坐上龍椅看向大殿,朱標隨即走向熟悉的位置,還是在那個地方,龍椅斜下方的這一把金黃色椅子。
而且看上去還是剛剛才搬到這里的,待父皇坐下后,自己才緩緩坐下。
太子朱標的出現當然是引起了朝中大臣的注意,雖然是朱標第一次上朝,但實際上其中絕大多數人都見過太子朱標。
畢竟從十歲開始,朱標除了學習以外,便一直跟在老朱身后,也不求你能夠學到什么,反正就是多看多聽。
有一個成語叫做耳渲目染,只要見得多了,見識為人什么的自然也就成長了,故而很多人也見到過時常跟在皇上身后的這道小小身影。
朱標向朝堂望去,有很多熟面孔出現在眼中。
朱標看著這些熟面孔在心中懷念著,還記得洪武二十五年,也就是自己死去的哪一年。
自己北上視察回歸后參加的生平最后一次朝會,大量的生面孔出現在朝堂,而能從洪武元年站到洪武二十五年的大臣可謂是十不存一。
很顯然,不在的人那肯定是死了,至于退休那是不存在的。
這其中有的人死的該,貪贓枉法徇私舞弊,拉幫結派官官相護,被砍頭腰斬什么的都算是便宜他們的了。
但是有的人確實是罪不至死,被牽連的有些冤枉,其中個例朱標也不想在一一回憶,畢竟作為皇上,有的事情不做肯定是心中難安夜不能眠,而這皇上正是自己的父親。
總而言之,既然一切能夠有機會重新開始,朱標當然要把握住。
趁著現在的苗頭還沒有完全打開,把他們心中的貪戀都給及時遏制住,那么他們也就相當于有了一次重獲新生的機會,或許這也是上天讓我再次存在的意義。
若是有的人在警告依然我行我素不知悔改,那么這一次我朱標也不會幫任何人求情。
不管是舅舅姑爺也好,親弟弟也罷,但凡敢作奸犯科以身試法,統統都要嚴懲不貸不留情面,給他們留情面就是對天下百姓的不負責。
此時的朝堂,武將的勢力是要比文官大的,即便是徐達帶著諸多將領北伐元庭,就在目前朝中而言,依舊是各占一半。
若是徐達等人北伐而歸,那么文官所占之地只得三分。
文官行列當中自然是以李善長在前,劉基緊隨其后。
武將行列,既然第一將徐達不在,那么自然是湯和在前。
朱標此時又感覺到,今日這朝會似乎有些不同尋常,仿佛是有什么大事要發生。